楔子
我记得有段时间抽烟很凶,有尼古丁过肺的感觉,像是死而复生的样子,一口一口,颓废的气体飘散进整个屋子里,我顿时开始回想起许多的事情,我的挚爱,我的朋友,我的许多。
于是烟雾缭绕里,我如同闯入天宫似的错觉,黑暗里的阳台上,我斜斜倚着坐着,双腿冻得发麻,手指间的余温成了我最后的救赎。
所以,请再允许我狠狠抽完这一包烟。然后,我在明天清晨再对所有人说早上好行吗?
明明什么都还没来的及做,却感觉累极了,有什么从体内散发出来,持续不断地散发着恶臭与腐烂的气息。
呐,这样的我你也会喜欢吗?
浩瀚的星辰,如同绸缎般的夜晚,那一切照亮了我的心扉,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用心做过什么事情,一切都是麻木而敷衍的对待着,除你之外。
所以你一定不知道,那夜里你湿漉漉的小鹿般的眼睛成了我最后的照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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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做夏衣,我的弟弟叫做夏雨,当然,严格意义上讲,这个好吃懒做、整天泡在游戏机里的家伙,并不是我的亲弟弟,我们都来自两个不同的残破的家庭,最后被可怜兮兮地拼接在一起,于是他悲催的成为了我的乖弟弟,而我,也更加悲催的成为了他的姐姐。
嘛,不管怎么说,即便我从小到大都在这家伙的阴影下长大,不过生活也是十分平静和美满的,如果我不经常从我的鞋子里或者衣柜里找到虫子尸体或者动物骨头什么的,那一切将会更加完美了。
“夏衣,去做面啦,好饿哦!”
听,我的小恶魔又在召唤我了。
“马上马上,饿死鬼投胎么你?我还要洗衣服诶,能不能稍微体谅一下你不辞幸苦的姐姐?”
我用袖子狠狠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水,然后接着继续把他的臭衣服丢进洗衣机里面,听着那劣质的东西发出轰隆隆的巨响,甚至好像要从卫生间里一跃而出的模样,只好再次一屁股坐上那个笨拙的大家伙。
说实话,真是该死的一天呢。
当然了这些总该父母来干的活一直都是我在默默做着,他们从我上了初中后就很少在家里出现了,每次伴随着他们的回来,都是一大把钞票和一顿大餐,接着,两口子说不定半年都不会回来了。
所以我从十五岁起就开始照顾这个恶魔弟弟了,负责去开他的家长会、给他洗衣做饭、管理他的零用钱、去给他的补习班交钱,这些都是我长久以来的重任。其实很想抱怨自己很惨之类的,干活和学习都是同等大事,所以有时候会累到睡着后叫都叫不醒。
不过嘛,谁让我的弟弟是个全能的家伙呢?虽然有些调皮,但他可是学校的重点人物,成绩是全年级第一,于是每次的开学典礼,都是他来主持,我有次去参加,看着他娴熟而礼貌地穿着西装站在讲台上讲话,过一会儿又酷酷地不带一丝微笑离开,就觉得心里好满足,忽然一下子每天被欺压的那种委屈感荡然无存了,这被我的好朋友陈橘成为“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原谅我的智商浅短,根本不明白这词儿啥意思,直到后来上了度娘才知道,其实说难听点就是“受虐狂”的意思啦。
不过她们那种没有母爱情怀的人怎么会懂得我的心情呢?我正端着一碗鸡蛋面来用肩膀扛亲爱的尊贵的弟弟的卧室门时,脑海里还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以至于,下一秒,我的眼前只剩下了一片灰色的海洋……然后再下一秒,我反应过来,那是夏雨的灰驼色毛衣……
最终,我华丽丽地跌倒在他卧室的榻榻米上,腰上传来咔吧一声巨响,而手中一直小心翼翼端着的鸡蛋面,早就被某人用异常迅速的手法一把抢走了……
接着只剩下我在原地哀嚎,他还时不时加一句:“小声点,影响小爷吃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