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沿着塞纳河慢慢地走着,沿途经过几处露天咖啡座,香醇的咖啡味道飘散在空气中,沁人心脾……
沈流年忽然羡慕起那些啜饮着咖啡、悠闲谈笑或静静沉思的人们,想起自己这趟法国之行,似乎并不如预期地那般糟糕,不由的会心一笑。
而此刻的莫清颜,一点体会风情的兴致也没有,一心只想着明天要快点将钱汇给爸爸。
“在离开巴黎前,能陪我共进一次烛光晚餐吗?”他噙起一笑,迳自沿着河岸迈步。
“等等……,我们的交易里好像没有陪你共进晚餐这一项?”她蹙着柳眉跟上。
“没错,但你不觉得看在我好心帮你的份上,你理应满足我一个要求吗?”他道,没有停下脚步。
他腿长、脚步大,娇小的她必须小跑步才勉强跟得上他。
“啊!”内心紧张脚步一乱,她不小心被自己绊倒了,跌了一跤。
走在前方的沈流年回过头,来到已经从地上自行迅速爬起来的莫清颜身边。
“没事吧?”黑眸上下审视她全身。
“好丢脸!很多人都看到了……”她低垂着羞红的小脸,拍掉手上的砂尘,糗得想找地方躲起来。
“真的很丢脸!”他照实说。
“你……”她俏脸羞窘得通红。“你”了老半天,脑中找不到任何还以颜色的字眼。
突然,莫清颜心中埋怨的声音消失了,因为眼前他出乎她意料的举动。
他单膝跪地,大掌轻轻拍去她裙子上的尘土,力道柔和得仿佛将她视为不小心沾上灰尘的珍贵宝物,直到确定拍干净了,才站直身躯。
她胸口一热,因他温柔的举止怔住了……
“有没有受伤?”他看着她问。
“没有……”突然面对他关注的视线,她迅速垂下眼,心口、脸颊都有点热热的,这种从未有过的怪异感觉,让她开始觉得局促。
“我们要去哪儿……”
“快到了。”
她发现他放慢了脚步,让她得以轻松跟上。
后来,他们登上塞纳河的观光船,因为他决定在游船上用餐。
在露天甲板上浅尝着餐前红酒的莫清颜,一双清澈的眸子忍不住飘到坐在对面抿唇微笑的男人,她有种混乱的错觉。
这个陌生的男人,以桀傲不驯的英雄之姿帮了她一个忙。
而刚才,他单膝跪在地上,温柔拍掉她裙子上的灰尘,后来牵着她的手、引领她上船,还礼貌地替她拉开椅子、点餐、倒酒,举止尊贵优雅得就像个风度翩翩的王子。这一切都似一场梦幻,是她20年从未想过的。
“我会比巴黎的夕阳景致好看吗?”他朝她兴味一笑。
她双颊一热,匆匆别开眼,心虚的目光溜到远方。
看出她羞涩的反应,沈流年的薄唇撇出一抹不着痕迹的笑。
他收回了视线,举起酒杯轻轻摇晃,透过玻璃,慵懒地看着杯子里晃荡的红葡萄色液体。
“你其实并不想卖掉你的婚纱,我猜得对吗?”
她心口一颤,为着他轻易透视她的心情而惊凛。
“对。”
“如果我猜得不错,你还在寻找爱情。”
“……”她惊讶得无言以对。
“婚纱是一种象征,它代表了所有女孩对爱情的憧憬与……嗯向往。”
莫清颜已开始崇拜起这个男人来。
“不用崇拜我,我只是善于捕捉人心,恰巧发现了你的执着。”
“那你呢?”
“爱情吗?……我不相信爱情了。”尤其在发现父亲的chugui行径后。
“我只相信自己!”
说完,沈流年陷入静静的沉思。
在时间的流逝下,美丽的夕阳没入地平线,天空换上了属于夜的一幕,地面的华灯点亮了巴黎,塞纳河好比换上了浓妆的美人,散发着风情万种的魅力。
而他们的烛光晚餐也已结束。
“我不奢望你能给我一个道别吻,为我们的邂逅画下完美的句点。”
沈流年盯着她在月光下更显娇嫩欲滴的唇瓣,粉红玫瑰般的柔和色泽,仿佛也隐隐散发着诱人香气。
很有自知之明。莫清颜在心中附议。
“所以,我给你。”
话声甫落,阳刚的男性气息罩住了她,她心头一颤,才想出声抗拒,微启的唇瓣就被他牢牢吻住
这个道别吻,虽然只是个轻轻衔吮着她唇瓣的轻吻,却蛮肆着一股坚定而强烈的男性气息,就像他的人,轻而易举霸占她所有呼吸与知觉。
接吻的时间不到三秒,她却觉得犹如过了一世纪那么长、那么令人悸荡,直到他的薄唇抽离,她才蓦然意识到这是她的初吻,而她的初吻居然给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让她彻底记住他了。也许这是他此行唯一值得记住的乐趣,至于那些恼人的,就让他们随风去吧。
“3年。我等你来赎回你的婚纱!莫清颜!”他带着戏噱的笑声随风传来,犹如天神的命令般不容人拒绝!而他居然叫出了她的名字!
转过头就看见那个帅得一塌糊涂而又放荡不羁的美男正满含神情得冲自己挥手,似乎还带着些许不舍。
“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她不靠近,只远远地问他。
“傻瓜,我有眼睛在看,你的手提袋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他举了举手中的袋子,提醒她。
“那你呢?三年后我要如何找你!”
“有缘自会想见!”也许永远不会再见吧!记起了只会让他想起父亲的背叛。虽然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孩的确很难以忘记!
他潇洒地转身,背对着她再次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慢慢走出她的视线。
执着女孩,希望你能找到属于的完美爱情!他在心里默默祝福着这个美丽纯真的女孩。
虽然,他已不再相信爱情。
也许,当年美丽的母亲,正是凭着这样一份执着找到父亲的。
直到再也看不清他的影子,莫清颜才转身离开。连个名也没留给我,上哪去找你赎婚纱!
坏蛋,大坏蛋,买了我的婚纱,抢了我的初吻……最可恨的是,为什么自己的心也仿佛随着某人的离去而走失。
那晚是莫清颜来巴黎一年之中最落寞的一晚,即使得知她一直苦苦地寻找的妈妈已不在这里时,也没这么落寞过,只有她自己知道只因那晚曾有一个人出现过,那么强势,那么潇洒,那么不容抗拒的闯进她的心里。
爱是一种说不清的东西,许多年后再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时,俩人都不由得感慨,缘分确实是很奇妙的东西!
某高级酒店的走廊,沈流年一边打电话一边试图扔掉手中碍事的手提袋,浓眉皱起,似乎想到什么又拽回了已没入垃圾桶的袋子。
“好,帮我定明早八点飞机……对了,还有,我卡上20万的现金会有人提走,一定要准时支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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