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的光景并不显得很漫长,眨眼之间就已过。夏梦凌再次款款走进夏家的大门,这次“迎接”她的是夏家所有的人。她面对这样的“阵势”顿觉得有些可笑。
“原来你们都在,如此隆重的是在欢迎我吗?如果是的话,那倒真让受宠若惊了。不过我想谈论的事情只和夏先生有关,你们确定要一起吗?”她并不想所有的故事在夏家所有人面前摊开。
“如果只和我有关的话,夏小姐,这边请吧。”出声的是夏士成,面对梦凌的再次光临,他倒显得不是那么畏缩了。顺势将她请进了书房。
书房并不大,但是里面的书确实不少,和当初自己在梦月别墅的书房不差半分毫。看到满屋子的书的时候,她不禁想到夏欧靳,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可见读书确实能增强一个人的气质。
“夏小姐,请坐。”
夏士成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觉得恐慌,只听得一如往常的平静。仿佛当天柴秀秀的名字没有对他激起多大的波澜。
夏梦凌入座后,夏士成并没有拐弯抹角的,直接的问了句“不知道夏小姐,找我是有什么事要谈论的呢?”他的话,并没有让梦凌太过惊讶,这已是想到过最好的开场白了。
“我只是和你谈谈柴秀秀,我说过她是我母亲。我母亲已过世了二十多年,她在临死前,曾有话交代与我,希望我能找到d城一个名叫夏士成的男人。顺便问下,二十多年的柴秀秀他是否还记得。”
“什么?秀秀她已经死了二十年了?这,这怎么可能?”梦凌对于柴秀秀的一番简单介绍,让夏士成彻底失去了谈判的勇气。原来她已经在二十年就已经过世了,怪不得自己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找寻到她的踪迹。
“夏先生,看你这神情,你应该是认识她了,对吧?那么你是否有话需要托我去转告的吗?”梦凌对于这样的对话,在心里有默念了太多遍了,今天说出来仍是有不少的伤感。母亲是她一直不愿意在提及的,只是为了复仇,她也不得不说了。
“既然你来找我,那你的母亲也该告诉你我是什么人了?”
“她说你是我的父亲。”
夏士成对于这样的对话,显然越发的觉得惶恐了。他不知道那一夜竟会留下一个孩子。
“是吗?
我虽然和你母亲有过数面之缘,也和你的母亲有过一夜的寻欢,但仅仅只有一夜,她就怀上了你吗?这太荒唐了吧。别是有些人别有用心来挑衅的吧!”他心里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一夜寻欢便让她怀上了孩子。不是不想相信,是真的不敢相信。他以为她会过的很好的,他没想到…。
一番话听得梦凌心里的怒火烧的更狠了,母亲一生的等待和蹉跎,如今只换来了这个男人一夜寻欢的戏弄。新仇旧恨更添了她的仇恨的深意。她不曾希望过这个男人会始终如一的对待自己的母亲,但希望他能把母亲记住。她也曾觉得这个男人一生离别却从未回去是有自己苦衷的。她以为这一切会有一个解释的。
“夏士成,你真是个混蛋,你的一夜寻欢,让一个女人为了你背负千夫所指的骂名;你的一夜寻欢,让一个女人从清白姑娘到未婚先孕的不良少妇;你的一夜寻欢,让一个女人日夜操劳的抚养你的孩子;你的一夜寻欢,让一个女人苦苦等待你一生,却不曾再相见。现在你告诉我,那只是你的一夜寻欢?夏士成,你的一夜寻欢为什么要赔上一个女人一生,你凭什么?”
梦凌怒不可遏的望着眼前的儒雅,城府的男人,简直不敢相信,刚才的话是从他嘴巴里说出来。他只用“一夜寻欢”来描述了当年的场景,用“水性杨花”来看待母亲,用欺骗来对待自己的。不管这个男人是出于什么原因说明了这段话,她都不会再原谅他。
“如果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如果你不相信柴秀秀一直在等待,如果你不相信,她一直等你到死,都没有闭上眼睛,如果你不相信,我是你们一夜寻欢之后的结果,那么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医院做个亲子鉴定,看看我说的对还是错。”
夏士成瘫坐在椅子上,不可置信的看着梦凌,到底该信还是不该信,他有些无措了。如果不信她的话,做了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她是自己女儿的话,那么自己真的沦落到伤害秀秀一生的地步。如果不做,她的话也确实透着几分虚假,那一夜怎会让她怀孕了呢。这信与不信之间,做不做之间,虽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却也重千金。
沉思了片刻之后,他还是觉得去医院。
“既然夏小姐这么说,那我们改天就去医院鉴定下,也好向你死去的母亲有个交代,不是吗?”他不伤害眼前这个女孩,更不想伤害秀秀,可是思前想后总觉得这样做比较稳妥的。他的所想和说出的话,成不了正常的比列。这也是夏士成自己感到可笑的地方。
夏梦凌约定了他在元宵之后去,她会在当地的第一医院门口等候,说完满脸怒气的走出了书房。路过大厅的时候,她见到了坐在沙发的夏琳琳,下意识的回头狠狠的盯了一眼她。夏琳琳对上她的眼眸,只觉得冷汗从背上渗出来。那眼神充满了无限的恶意和恨意,比她见过的任何一种眼神都来的可怕。
这一次夏士成没有带任何人过来,只有他一个人。他在很远的地方就已经看到了直立在医院门口的夏梦凌。心里依然在揣测是否真的要做这样的决定,他不想侮辱了秀秀,她是那样的干净和美好。可是如果这个女孩真的只是来欺骗自己的,那该如何自处?左右两难的境界,终究是要被选择的。
最终他还是走向了医院的大门,梦凌看见他走过来,也没有说话,只是在他走到跟前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就径直的朝里面走去。
抽完血,医生告诉他们,鉴定结果需要等待一个月,如果比较着急的话,也需要两周的时间。梦凌点了点头,表示接受了两周的时间。之后她便再次快步离开了医院,自始至终都没有和夏士成说上一句话。或许在听过夏士成那样的言语之后,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沟通的语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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