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皖墨脑海中又浮现出了乔黎溪那双如古潭般深不可测的双眼,她突然想起,黎王看向白轩淼时的眼神并不友善,甚至带着一种肃杀之气。她好像被那个人的眼睛吸引住了,久久回不过神。那厢珍羽公主看着苏皖墨也是一滞,随即也反应了过来,冲着她很是友善的笑了笑。苏皖墨看她充满笑意的看着自己,也淡然一笑。叶贵妃却是更加气恼,望向苏皖墨的眼神愈加不善。这两个南华国的人怎么偏偏对苏皖墨如此友好,越想越气结,叶贵妃眼中闪过一抹狠戾。
黎王和珍羽公主落座后,珍羽公主便有些担忧的望向黎王,和他窃窃私语,“溪哥哥,你不觉得那个皇后长得很像一个人吗。”乔黎溪眉头一紧,他怎么会感觉不到。“大概是我们多想了把,她和那个人长得只有五分像,你看她也是病怏怏的样子,再说了,那个人再怎么变,也不会成为皇后的。”“嗯,也对。”珍羽公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了看苏皖墨苍白的连胭脂都遮不住的脸颊,“你难道不觉得那个皇上和皇后有点怪吗,她怎么可以坐在皇帝左手边呢?”“我听说皇后是丞相的嫡女,以皇帝和丞相的关系。。”乔黎溪没再说下去,一旁的珍羽也是明白了许多。若不是这皇后长得格外像她,他也不会这么冒失的在这大殿上谈论关于皇后的事,毕竟隔墙有耳。珍羽公主看黎王不再出声,便明了了他的意思。毕竟是从小在一起长大的,对于黎王她自然也是了解许多的。
大殿上官员们来来往往的寒暄,每个人都假情假意,像一个个带了面具的人。这般假情假意,苏皖墨也要兜着,自己也一直微笑着,看着每个人的深情,却不知道自己脸上的笑都僵住了。自己也终究会成为自己曾经最讨厌的假情假意之人吧。苏皖墨心里有些难过。“臣妾和一群姐妹们在这里祝贺娘娘大病初愈之喜。”叶贵妃领着一群妃嫔在这里假模假样又装作真心高兴的样子让苏皖墨看了就想作呕。硬是端着皇后大气之资,努力扯出了一个高兴的笑容,“谢谢妹妹们了。”
一盘盘佳肴上过后,大家也是和乐融融的用膳,苏皖墨却没什么胃口,挑了几个素菜勉强吃了两口,便不再动筷子。一旁的翠儿看着娘娘的神色和动作,心里却也是焦急不安。娘娘再这样下去,早晚会把自己的身子拖累坏了的。
歌舞姬娼表演了歌舞过后,珍羽公主站了出来,“想必大家看歌舞也有些乏味了把,珍羽不才,希望能为大家演奏一曲,为大家解解闷。请皇上批准。”皇上心中早已乏味不堪,看着珍羽公主流连婉转的目光,阅览美女无数的皇帝也是一怔,他后宫里的女子要么像叶贵妃、温昭仪这样温柔婉转,要么像静妃这样有着一股出淤泥而不染的孤傲之姿,但是珍羽是不一般的,她俏皮可爱,眼睛里流连的情意,娇滴滴的笑脸也没有丝毫的羞怯,眼角又带着一些娇媚之美,皇上也是很心仪这名女子的。“素问珍羽公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能欣赏公主风姿,也是朕的荣幸。”“那小女就献丑了。”
只见珍羽公主带着一个抱着瑶琴的侍女走上殿上来。待珍羽公主坐定,一连串空灵秀美的音符从她指下流出,珍羽公主神色也变得沉静淡漠,与乔黎溪如出一辙。众人不由的看呆了,都痴痴的望着殿上那娇俏女子抚琴的清丽之影,琴声更如泉眼汩汩,缓缓滋润在座的人的心灵,仿佛让人置身于山林之中。苏皖墨心中暗暗赞赏,这样的琴技,不是从小刻苦训练,加上天赋异禀,是不会练出来的,眸中望向珍羽公主更是多了几分赞赏。说来也奇怪,明明知道珍羽公主来的目的,确对她从来没有丝毫反感,反而亲近的紧。虽听说叶贵妃琴技超群,恐怕遇到珍羽公主也是略逊一筹的把。
一曲已尽,众人还久久沉浸在琴声中,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最终还是珍羽公主打破了这寂静,“小女献丑了。”“听公主一曲,才知公主是这样的才女。”皇上看向珍羽的眼光也充满了赞赏。“皇上谬赞了。”珍羽公主又恢复了那娇滴滴可爱迷人的样子。一旁的乔黎溪没有什么神色,并不如众人那赞赏般的看着她,而是依旧淡漠的看着已经退回来的珍羽公主,眸中闪过不忍,却也只是皱了皱眉。众人又是夸奖了珍羽公主一番,连叶贵妃也开了玉口,“珍羽公主琴艺如此精湛,臣妾自愧不如。”珍羽公主也只是笑了笑,随即嘴角挂上了一抹一闪而逝的苦笑。若不是为了南华国,她也不想来和亲。乔黎溪又何尝不明白。
又是一阵寒暄,皇上举起了酒杯,“黎王的到来让这大殿蓬荜生辉。想必黎王来时是风尘仆仆,这杯酒就当是为黎王的洗尘酒把。”“小王谢过皇上。”两人对视,把酒盅里的酒一饮而尽。
歌舞看的差不多了,苏皖墨正暗自庆幸没自己什么事,自然不会惹祸上身,结果真的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只见黎王头晕倒地,珍羽公主则是吓的花容失色,其余人更是骇的大气不敢出。南华国堂堂黎王居然在霖雲国国宴上中毒了,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可就不好向南华国交代。
“快宣御医。”白轩淼的神色也是一僵,这万一要是出什么事可如何是好。本就是在宫外,御医也带了几个,相继把脉后,却都紧锁眉头。“启禀皇上,这黎王的毒毒性恐怕太过猛烈,黎王恐怕。。”言下之意,在座的人都明了,都是脸色慌张的望向皇上。“你们给朕去看看黎王的膳食。”那带头的御医闻了闻方才乔黎溪喝过的酒杯,“启禀皇上,恐怕是这酒杯出了问题。”
“苏丞相何在?”白轩淼的声音音调提了起来。“老臣在。”苏泽冷镇定的走上前。
“快去给朕查。朕就不信查不出下毒的人。”白轩淼转头看了看那些御医,“一定要把黎王救过来。”
带头的御医面色铁青,却也只得应了下来。黎王被侍从们扶着到了偏殿,皇上也赶了过去。看着御医们在黎王身边忙碌,也是束手无策的样子,白轩淼眉毛一挑,“去把皇后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