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时候,午安喝了一杯自榨的豆浆,吃了一碗纯面条。豆浆是这个村庄里农民亲自栽收的,面条也是由此地农民种植的小麦打出的面粉手擀的,劲道极好,她很爱吃。
一个人的日子其实很好过。
吃了饭,午安清洗自己的衣服,整理本就一目了然的床铺,打扫卫生,栽花种草,修剪桃树。
一如继往的忙碌。
清晨下的姿影像一条孤寂落单的南归之雁,找不到返回的航路。
晾衬衣的时候,门外有汽车引擎熄动的声音。一个意外的声音从门外传开来,透过门隙的缝痕轻易的落在午安水湖般清润的脸上。
“午安,我知道你在这里。别想着沉默,你以为与世隔绝就能补偿心中的愧疚了吗?你再怎么洗脱,也难逃罪孽。”
声音不大不小,没有义愤填膺,平静的像陈述着今天的天气。而就是因为这样的态度,更让人眉头火烧。
午安晾衣服的手只停顿了一秒,随后若无其事。
不管是怎样的苛责,也不管泼怎样的脏水。她都心如止水。爱情的世界里,任何外人的叫嚣都是徒劳无功。
翟香瑜没有听到她的声音,自己动手打开了门。
村落里不紧不慢的木门被松松垮垮的套着个铁环,佯装着此门已锁。翟香瑜有多了解自己就有多了解午安,这个木门她想锁的只是心,却不是实物。
院中的女子晾好衣服,正弯腰在七点左右朦胧的山居生活中修剪花草。还是那样的安静,安静的让她心口发疼。
“午安,我要结婚了。”她说。
女子修剪花草的手停了下来,微微一叹,转过身,无可奈何。“你总是让我不得安生。”
翟香瑜没再看她,随手放了一张红色请柬在桌上,大步向外走去。
是不想见,还是。。。。。。。
午安垂首站在朦胧亮的光影里,看她脚步踏上门槛,头却斜倾看了过来。“午安,没有人让你不安生。”
没有人,有的只是自己。
午安拿起桌上的请柬。她的结婚喜宴,新郎是江褚怀。
门外的汽车引擎声渐渐远去。微风轻起,掀起指尖上的风云残卷。到底是他的等待有了开花结果,还是她早已忘了初衷?
——誓不嫁江家人!
——非安少慕不爱!
她们两人,说到底谁都没有做到。
少慕,香瑜要结婚了,我要送什么祝福呢。
如果你在,是不会让我这么操心的,你总会在我想到之前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体贴入微的让我安心。
可是,你不在。
没关系,我会连带着你的那份一起考虑周到。香瑜一直很羡慕我又崇拜你,就送我们两人的合影好不好?不太好?那就送同心结吧,是你和我一起编的那只。她应该会喜欢的,她会喜欢的吧?
你总说,没了你,我要怎么办。
是啊。
没了你,我该怎么办。
午安转身回屋,把请柬安安份份的放在书架上。已经没有收起来的必要了,她的结婚日期就在后天。
后天。
她该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