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足足下了大半夜才停，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华凌云就吩咐立冬备车上路了。
一路上积雪足足有十来公分厚，幸好他们的马车是西域特制，马匹也是耐寒的伊犁马，可以随时改装成雪橇，这样一来，马匹踩着积雪虽然跑起来有些不畅，但身上的负重却减轻了，算下来并不影响行进的速度。
马车行驶了大约半个时辰，到了一个峡谷，两旁高耸的山林木茂密，却都被积雪覆盖。
虽然官道比较宽敞平整，但因为山林的压迫，四周显得阴森森的，清明忍不住缩了缩身子，朝她主子身边靠过去。
“瞧你那点儿出息！”华凌云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主子，人家就是怕嘛，这深山老林的，谁知道有没有鬼神出没？”清明小声儿嘀咕。
话音未落，拉车的两匹马儿忽然扬起前蹄大声嘶鸣，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立冬用力拉扯缰绳，才控制住它们的惊恐，但它们却还是忍不住在原地跑着四蹄，显然是发现了什么异状。
“立冬，四处查看一下。”
“主子，万一有埋伏，我们还是第一时间离开的好。”
“如若真有埋伏，即便我们坐在车里，一样也躲不过。”
“那我也下去一起看看。”清明刚被主子鄙视过，此刻鼓起勇气想要刷一回存在感。
华凌云点点头，俩人便跳下马车，仔细搜查。
路面十分平整，显然这样的天气鲜少有人会大清早赶路，忽然，清明伸手拽了拽立冬的袖子，指着路旁沟里一处人形凸起。
“走，过去看看！”立冬率先跑过去，捡了根木棍，对着人形凸起戳了下。
积雪下，赫然是一片黑色的衣料，棍子戳下去还有弹性，应该是个刚死不久的人。
清明抽出夺魄金玲，挥动天蚕丝带，三下五除二拨拉掉上面的积雪，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暴露出来。
男子背朝着地面，立冬拉住他的一条胳膊用力翻过来，清明忍不住叫了起来。
“是他？小姐快来看哪，是那个送我们腊肉的人，死在这儿了！”
华凌云听到清明的话，心里蓦然泛起一丝不舒服的感觉，昨天那人给她的印象不错，身手也极高，怎么可能就这样不声不响死在了沟里？
她忍不住飞身下车，到了近前，随手一挥，周围三丈之内的积雪纷纷飞扬起来，露出一大片空地。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二三十个神情狰狞的人，至此，三人终于明白，这地方昨夜一定发生过一场激战。
想是昨夜风雪交加，他们死在山沟里，所以尸首都被积雪掩埋，远处根本看不到丝毫异常，但是马儿的嗅觉灵敏，闻到了隐藏的血腥味儿，自然会惊恐嘶鸣。
华凌云走到那人身旁，俯下身，伸出两指搭在他颈间大动脉处。
冰凉的触感传来，她的心再度下沉，但却隐隐觉得这样的人不该是这样悄无声息死去的。
隔了两息，她正打算放弃的时候，指腹忽然传来一丝微弱的震动，她凝神感受，果然，又一丝脉动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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