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库斯迪安》 ０１ 两个少年

    米夏是个可怜的孩子。他的父亲嗜酒如命，俨然一副酒鬼的样子。父亲的不务正业让家里的生活变得拮据。自从米夏的爷爷去世之后，他家里的生活已经可以用“寒酸”这个词来形容了。

    米夏的爷爷是一位军人，在他爷爷活着的时候，他们家每个月都可以从镇里领取到70西尔（货币名称）的生活费。只不过，这笔钱中的很大一部分都被米夏的父亲偷走、拿走、或抢走，用来买酒了。

    爷爷去世的时候，米夏12岁。那一年，米夏母亲因为患病而导致身体日益衰弱，自此再也干不了重活。她只能靠做些低薪的手工活维持家里的生计。即便如此，让人痛恨的米夏父亲还是想方设法地从家里弄走了不少钱。

    为减轻母亲的辛劳，米夏主动去麦基家的牧场找了一份工作。麦基先生是个好人，在了解米夏的情况后，麦基先生二话不说就答应了雇用米夏。他这一干，就是3年之久。

    期间，米夏母亲遗憾地去世了。他那个不争气的父亲仿佛人间蒸发了似的不见踪影。后来米夏听说，他父亲终因没日没夜的喝酒导致酒精中毒死去了。

    虽然米夏痛恨父亲，但父亲的死还是让善良的米夏感到悲伤。在麦基先生的好心帮助下，米夏安葬了他的父亲。

    帝国历671年5月22日。风之国西部——绿山村。

    睁眼时，我感到眼睑干涩而沉重，手臂酸痛无比。之所以会这样，应该是因为昨天劈了许多木柴的关系吧

    本想借着伸个懒腰来缓解一下自身的疲劳，不想这一动却——“呀！疼疼疼”强烈而清晰的痛楚经由手臂传至脑神经后迅速扩散至全身，这疼痛让我不由地轻声惨叫出来。

    为了让自己能够清醒一些，我缓缓伸出右手并握成拳头，然后以适当的力道揉了揉已经睡得臃肿的灰色双眸。

    “啊哈——”

    在打过一个长长的哈欠后，我从硬木床上爬了起来。

    视线向右转到45左右时，微弱的光亮透过挂在窗前的破旧窗帘的缝隙映入眼帘。光与暗相结合样子显得很和谐。这个时候的天，才刚刚破晓。

    ‘啊——该起床了。’在心里轻轻吐了口气后，我迅速穿好衣物并把床铺收拾了一下。

    在用透着凉意的清水洗过脸后，睡魔所施加在我意识里的法术已经彻底失去效力。当我用暗色的廉价毛巾揩拭脸上的冰水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忽然传入了我的双耳，接着就是一声再熟悉不过的少年之音。

    “早啊——”

    “早。”

    好友米夏没精打采地向我打了个招呼。

    因为平时他都起得很早，所以他今天的状态让我有些好奇。

    “你看起来好困啊，昨天睡得很晚？”

    “嗯。不是啦！我做了一个怪梦，好长好累的梦啊。不过，奇怪的是当我睡醒后无论怎样都想不起那个梦的内容了。”米夏一边说一边将双手伸进了水盆中。

    “嗯梦这种东西就是这样。”我深有所感似的附和道（不知道他是梦到了父母还是什么）。就在我话音刚刚落下时，对方突然叫了出来——“哇！好冷的水！飞鸟，你难道不觉得这水很凉吗？”当米夏向我投来不解的目光时，我看到他的神情一下子变得丰富了。想必是这清凉的水驱散了残留在他身体里面的睡魔的法术吧！

    “没有啊，也许是我习惯了吧”我认真地回答道。

    “呃服了你了。”略微惊讶后，米夏以有些佩服的语气对我说道。

    我叫做飞鸟。虽然这是个奇怪的名字，也可能是个会引人发笑的字眼但，我自己本身却很喜欢它。我时常会想，如果我真的是一只飞鸟那该有多好啊。

    给我取名字的人并非我的父母，也不是我的长辈。而是我自己。

    我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因为我来到这个村子时还是个没有记忆能力的小鬼。我是被奴隶商人贩卖到这里来的。

    因为我胆小柔弱，体质又不好，所以我在小时候时常遭到养父母的打骂。后来，他们觉得我实在不中用，便把我卖给了麦基先生。

    那是5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我刚好11岁。我记得麦基先生给了我的养父母150个西尔，将我买下。我还记得当养母从麦基先生手里接过那150西尔的钞票时的惊喜表情。她应该是觉得自己大赚了一笔吧

    承蒙麦基先生的照顾，我在先生的牧场里生活了下来。

    每天需要干的活儿很多，因为那些可恶的大人们时常会把自己的活儿硬塞给我。迫于无奈之下，我只好硬着头皮咬着牙做下去。时常把自己累到筋疲力尽。

    在遇到米夏之前，我从来都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除了麦基先生之外，没有人会关心我这个其貌不扬的瘦弱小鬼。无奈麦基先生十分忙碌很少来牧场我觉得自己一直都活在阴霾之中，是米夏的出现为我带来了温暖的阳光。

    米夏刚来到牧场那会儿，我的活儿特别多。光那些木头就够我忙活的了，更别说还得去山里割草、洗衣服，收拾牧场的卫生了。

    一天，可恶的罗斯大叔要跟其他两个人去喝酒。他临走时警告我说：“如果你没有在天黑前我们回来的时候做完那些活儿，我就让你好看。”

    我害怕极了，我知道罗斯说到做到。我急急忙忙地开始工作，就在这时，米夏走到我身边并热心地帮助了我。在米夏的帮助下，那一天我躲过了劫难。

    罗斯在见过新来的米夏后，开始变本加厉地硬塞给我们工作。开始的时候，我们还能应付，但后来我的身体实在吃不消了。米夏知道情况后，鼓起勇气在麦基先生来牧场时，将我们一直被罗斯欺负的事情告诉了牧场主麦基。

    后来，罗斯遭到了严厉责罚，自那以后，那家伙老实了许多。不过最近，由于麦基先生长时间不来牧场，罗斯又动起了坏心眼儿。

    昨天，他趁着米夏不在，将他的那份劈木柴的活儿塞给了我。不过不同以往的是，罗斯大叔的态度很客气。不过我看得出来，很明显罗斯是在装模做样。

    我不想跟他计较，也不想给米夏添麻烦，于是我接下了罗斯塞给我的任务，并且隐瞒了这件事。

    我们每天的工作都差不多。这天上午，我们该去山里给奶牛割草了。

    我跟米夏走在曲折窄小的小路上，他在前我在后。我们各自背着一个很大的筐。

    晴朗的蓝色天空中漂浮着几片云朵，微风习习而过，吹在身上感觉很舒服。因为我们是要去山里，所以路上没有遇到什么人。

    “天气真好啊对了飞鸟，我们都已经16岁了吧？”米夏一边走路一边问道。

    “嗯，是的。怎么了吗？”我不明所以地问道。

    “啊其实我打算辞掉这里的工作，然后离开村子出去见见世面，这是我的理想。这么多年了，我还从来没有走出过绿山村呢！”米夏充满向往地说道，他的话语让我感到意外。

    “诶？”我停住脚步，呆呆地望着米夏的背影。许是感觉到我的异样了吧！米夏也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用他那双黑曜石一般的漂亮双眸注视着我。

    “嘿嘿——吓一跳吧？跟我一起走怎么样？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你不是说过想知道自己的家乡在哪里吗？说不定去了镇里之后就会打听到一些消息也说不定哦！”

    米夏的话勾起了我心中沉睡已久的**。对，我想离开，想知道自己的家乡究竟在哪里，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否活着。想知道自己不同于别人的白色头发到底意味着什么。

    “嗯。我是很想知道，只是麦基先生会同意我离开吗？”我有些为难地说道。毕竟我是被养父母卖到这里来的。虽然麦基先生是个好人没错，但我并不能百分百肯定先生会给我绝对的自由。

    “会的！如果麦基先生知道我们有了理想一定会很高兴的。他会同意让你离开的。”

    “嗯，但愿会吧。”我心有余悸地嘟囔道。

    “好啦好啦！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等下次他来的时候，我就把我们的决定告诉他。你要相信我！”米夏充满自信地说道。

    “嗯！好。”米夏的自信笑容给了我力量，我笑着回应道。

    “嘿嘿！走吧！奶牛们还在等我们回去呢！”

    “嗯。”

    我用力地点了一下头后，便随米夏一同向着大山迈开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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