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心里再清楚明白，也要守住底线。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替她解毒的。
这是唯一的筹码，解了毒，就会真正失去她。
螣蛇把苏媛媛放到床上，将早已准备好的药端过来。
恍惚中，似有淡淡的血腥味伴着药味，在口齿间萦绕，苏媛媛睁开眼，却见螣蛇一脸严肃。
他扶起她，认真说道，“我可以容许你的骄傲，只要你不试图逃离我的身边。”
两根手指夹住兰花糕，放到苏媛媛唇边，忽的想起什么，皱眉，打算把兰花糕放回去，“你不想做的事，我也不会勉强。”
“我能说我现在就想吃兰花糕吗？”
苏媛媛一把抓住螣蛇的手，小嘴凑过去，嗷呜咬了一口兰花糕。
少女的唇不经意间碰上他的手指，螣蛇眼睁睁看着，漆黑的瞳孔紧缩，呼吸一窒。
“我能咬你一口吗？”清澈空灵的眸子扑闪扑闪。
螣蛇眼底闪过一道疑惑，不解地问道，“嗯？”
语毕，苏媛媛竟真的张开嘴，咬伤了他的手指。
螣蛇由着她，指尖一痛，竟真的破了个口子。
“你吸了我好多血。”铁锈的味道染上了舌尖，苏媛媛咯咯笑起来，“这样，我们就互不相欠了。”
“嗯。”螣蛇点头，深以为然，看着手指上的牙印呆愣了几秒，又乖乖喂她吃兰花糕。
不像以前一样蛮力塞，只等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完。
苏媛媛摆出孺子可教也的表情，“螣蛇，你变得好快。不过还是这样的你比较讨喜些”
“你这宠物太难养，我应该对你好点，要不然你总想逃掉。”
螣蛇脸上的蠕虫，颜色淡了些许，看过去的时候，也不如最初那般骇人。
苏媛媛抬手，抚了上去，竟能感觉到指腹下的纹路，一点点在动。
“螣蛇，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不要管。”螣蛇的眼神忽的清冷，淡淡说道。
下一刻，那些东西又恢复了原样，幽黑恐怖，静止不动。
苏媛媛却没有收回手，只看着男人的深邃的瞳孔，“我是不是见过你？”
“没有。”
手往上，落在他的眼角，“你的眼睛，很熟悉。”
“你看错了。”螣蛇微微推开她的手，站了起来，径直走开。
“螣蛇，我要一直穿你的衣服吗，就不能给条裙子？”
嘟嘴眨眼这种事情，做起来也毫不费力。
苏媛媛都开始佩服起自己的演技。
螣蛇抿唇想了想，忽然觉得她提的要求并不过分。
虽然他很喜欢看她穿自己的衣服，可是他也想看她打扮自己。
这种想法很怪，他自己知道，却不由自主，难以控制。
“我出去一趟，你不要乱跑。”这是螣蛇离开前的叮嘱。
“你是要去给我买衣服吗？”苏媛媛摆出几分望眼欲穿的样子，扯了扯衣摆，“那内l衣什么的也顺便买了吧。”
闻言，螣蛇往回走了几步，抬手抚过她的脸，忽而浅浅笑了，“嗯。”
那一刻，苏媛媛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熟悉到就像儿时，那种如沐春风般的温暖。
她似乎看到，螣蛇的耳根泛起了不易察觉的红。
“等我。”螣蛇俯身抱了抱她，然后出门去了。
既然螣蛇能够出去，那就说明，这个地方与外界是有联系的。
等螣蛇一走，苏媛媛也出去了，还是像上次一样，快要到树林的时候，小白就会把她缠住，带回竹屋。
然后苏媛媛又再次出门，时而不时地激怒几条小蛇。
等到小蛇攻击的时候，小白就会反怒，缠住小蛇，将它们活活勒死，却永远都不会吃了它们。
这样的次数多了，那些蛇见到苏媛媛，都敢怒不敢言。
那些蛇蜷缩在某一角，嘶嘶地吐着信子，却不敢再进一步。
苏媛媛要的就是这种结果，有种狐假虎威的感觉。
走着走着，腰上又是一紧。
她只能看着自己离那片树林越来越远。
“不是不强迫我吗？你倒不强迫了，小白还是继续强迫。”
苏媛媛闷闷想了会，才从床上爬起来。
让小白带路，到螣蛇的房间，翻了许久，都没有翻到比较有价值的东西。
螣蛇果然不怕蛇，身处蛇窝，竟然没有雄黄这类东西。
连小刀绳索都没有，真是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小白，螣蛇就那么信任你能保护好我？”
小白嘶嘶吐了信子，一脸呆萌地望着她，好像完全听不懂的样子。
“算了算了。我自己另谋出路。”
用斧头砍竹子，用菜刀削尖，忙活了许久，才做出几件具有攻击性的东西。
每次她做什么，小白都在一旁看着，不阻止也不帮忙，让她有种被监视的错觉。
可是小白再聪明，应该也没有到能跟人类拼智力的时候吧。
苏媛媛摇了摇头，用一块把竹子卷起来，绑在腰上。
翻遍厨房所有的角落，终于找到一瓶酒，打开一闻，意料中的兰花香。
苏媛媛把兰花酿放在桌子上，像怪阿姨似的望着呆呆的小白，“小白，我们来喝酒好不好？”
小白似乎感知到了危险，卷着尾巴，朝后退了一步。
此计不成，还有一计。
苏媛媛把那一篮子兰花都倒进了酒里，浸泡良久，待得酒味渐浓，才把酒和兰花都放在了小白面前。
小白不疑有他，还真的乖乖吃起了兰花。
苏媛媛坐在一旁，撑着脑袋看了许久，就是不见小白有反应。
这酒量，她给跪了。
闻这酒香，她都快醉了好吗，眼皮子都在打架，心里又怕螣蛇马上回来。
真是睡也睡不得，醒也醒不了。
“小白，你能不能快点晕？螣蛇都快回来了好吗。”
透过细小的缝隙，终于发现了小白摇摇晃晃，挪到角落里，乖乖垂下了脑袋。
脑袋一个机灵，苏媛媛连忙站起，拿起准备好的东西，就往林子走去。
竹林里的蛇看到她就习惯性逃开，只有跟小白一样的蟒蛇，才待在原处，慵懒地抬了抬眼皮。
苏媛媛跟往常一样的步行速度，心底却希望小白的威慑能支撑得久一点。
快了，再走几步就是兰花园。
最后几步，苏媛媛几乎是用跑的。
一条小蛇迅速地窜过来，在她足腕上咬了一口。
削尖的竹子狠狠插入小蛇的脑袋，苏媛媛一刻不停地往兰花园跑。
用菜刀刮出个伤口，挤出一点血，撕开一块布，绑住，继续前行。
苏媛媛来到了树林，这里植被茂盛，群蛇乱舞，竟比竹林中的场面更加危险。
浓郁的血腥味刺激了它们，速度更快地滑过来……
手中的竹枝刺伤了几条蛇，却有更多的蛇缠绕上她的双腿。
这是完全不同的感觉，不是为了桎梏她，而是真的为了将她吞入腹中。
这群蛇是螣蛇放养的肉食者，是具有强烈攻击性的保命武器，是这块地方最好的屏障。
如今却也成了她的死神。
苏媛媛的刀快狠准地斩断它们的身体，却又迎来另一波的蛇群。
她终于知道苏姒害怕的是什么了。
是不断涌入心中的恐惧，是对生死的不可掌控。
被蛇咬过的伤口渐渐发麻，眩晕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她甚至能感觉到，冰凉的蛇身攀上她的脖子……
煞——
耳边似乎响起了汩汩的流血声，温热的液体喷洒在脸上。
苏媛媛勉力睁开眼，入目竟是螣蛇的半脸面具。
她甚至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得到螣蛇依旧冰冷沙哑的嗓音，“你是不是从来都不信我？”
“你以为我不让你去，是为了囚禁你；你以为，我的承诺是句句可有可无的玩笑。”他扼住她的手腕，声嘶力竭，仿若十分痛苦。
苏媛媛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只好摇了摇头。
“我真想摔死你。”螣蛇咬牙切齿，忽而脱力一般，“是不是就能解我的恨，是不是就能减轻我的苦……”
“可是，这世上唯一能够救我的，却也只有你……”嗓音忧伤，带着沉闷的压抑，在空气中流荡。
将怀里的少女放在花丛中，用小刀在伤口小心地割出一道口子，然后俯身，吸毒。
螣蛇的唇来到的地方，时而寒凉如冰，时而热如烈焰。
他很认真地找寻伤口，生怕错过一处地方。
螣蛇的唇在她脖颈间流连，明明伤口很小，甚至都不是毒蛇咬得，他却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
一点一点吸吮，似要喝干她的血，才能罢休。
“螣蛇，你放开我。”双手按住男人的双肩，想要推开他，却是有气无力，没有半点作用。
苏媛媛缓缓启唇，唇边带着一抹讽刺，“你说你容许我的骄傲，我信；可是结果呢？”
螣蛇动作一顿，更紧地怀抱住她。
“你先不守信用。”粗重的气息拂过她的脖颈，一阵冰凉，一阵温润……
苏媛媛冷笑，“你趁人之危。”
怀中的人儿温暖柔软，他将她的衣领下拉，疯狂地亲吻，缱绻流连，似在拼尽全力汲取她身上的温暖。
他要把趁人之危这个词做到底，手由下往上，伸进她的衣服，竟有渐渐深入之势。
这是一种屈辱，也许会烙印在脑海，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眼角滑过一滴泪， 苏媛媛的脸色更冷，浑身似被寒冰笼罩，没有一丝温度。
![[红楼+聊斋]芙蓉报恩](/cover/91/91455/91455s.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