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一个宿舍的那两个人进来。他们没注意我那个角落,所以我才有机会从他们的对话里偷听到真相的
“镜子,记得有一次你与你老爸吵架后,打电话找我发泄么当时我安慰你说,你老爸哪里像你说的那么爱财,他若真是嗜钱如命,怎么会掏成百上千万的财产出来,资助学校的公派留学奖学金你记不记得这件事”
“记得。”确有其事。当时,我家老头整整电话教育了我两个钟头,必须回家继承他的大统,除此以外的其它理想都是胡扯。为此我还与他大吵了一架。
“那天我也是一个人在这个储藏间,但一出门就遇上了任清,他当时看上去是刚到的样子,然而实际上他显然听见了我们的电话”
“方才那两个人说得很清楚,他们宿舍出了一个项目,共同申请一所美国大学,但他们那项目的评级恰好卡在自费与公费的边缘地带,能不能去只看任清的把妹水平了他们还说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他们宿舍是凑了两千块,才从黄牛那里买到你们今天的门票的”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一个8000字你们看到匍匐在地、抽搐不起的作者了么瘫倒的作者软绵绵求花花求抚摸~喵呜~~呜呜呜
预告:下一更隔日、后天~看夏同学收拾任清,然后误入陷阱命悬一线~
、第十六章天神降临
我发现,自己这些年着实进益不少。比如眼下,即便是明知自己被任清欺骗、而且即将被他利用,我都可以若无其事地淡然以对,甚至还极为大方地打算请他吃饭。
而上一次发生类似事情的时候,我却几乎折腾了半条命进去。时至今日,我仍然能够清晰地看到当初夏影亭亭玉立于我跟前的模样。我甚至记得,她是怎样努力地矫揉造作,以图掩盖眼底得意洋洋的光芒。
她泫然欲泣地对我说:“姐姐,我没有想到,爸爸原来竟这样疼爱我。从小到大,我一直以为爸爸眼里只有你一个。时至今日我才明白,姐姐在爸爸眼里是家族的希望,而我爸爸对我的希望,却只是我能够幸福这么简单。姐姐,我与陆泽哥哥这样幸福,你也千万不要因为家族而牺牲自己,你一定要比我们更加幸福,好不好”
若不是亲眼见到了那晚的场景,夏影的话我是一个字也不会相信的。十几二十年来,我每每被她坑得鼻青脸肿,早已形成了天然的免疫。她在我眼中也早就如玻璃窗户一样透明,根本不用加以任何理会与计较。
然而,那个晚上我亲眼看到了,父亲也亲眼看到了,所有人都亲眼看到了。于是,一切便再没了挽回的余地。
而在前一个晚上,陆泽哥哥还在那样温柔地对着我笑,同时用他温暖的手指轻轻揉着我的头顶说:“镜儿马上就要长成大人了,镜儿做了大人,还会不会听我的话”
“当然会”我无比坚定地点头,从未怀疑过这个答案。
“那就拜托镜儿慢点长大好不好”
“为什么不要”我拼命摇晃着脑袋,去蹭陆泽哥哥的掌心,“陆泽哥哥,每次我与你说什么,你都说我还不够长大。现在我好不容易长大了些,为什么还要慢点长大”
“因为我要比你长得更快一点,然后就一定会有很好的事情发生。”陆泽哥哥伸手过来捏住我的鼻子,他琥珀色的眼睛如同天上最晶莹的星光,“镜儿要相信我,好不好”
我永远都会相信他的。只需要他一个字的否认,即便是亲眼所见,我还是会相信他。可是他没有否认,他只对我说:“镜儿,对不起。”
他还对我说:“你不要恨小影,她只是个孩子。更不要恨夏先生,他一直是最爱你的。镜儿你不要这样,他们都是你真正的亲人。”
陆泽哥哥,你骗我。我的亲人从来都只有你一个。
陆泽哥哥,你怎么能骗我我至今仍然愿意相信你,可是,为什么还是没有一点好的事情发生
时间果然是一块粗粝的磨刀石,足以将人打磨成最坚硬圆润的模样。
我聆听着不远处小提琴轻柔悠扬的旋律,微笑着打发了盛装的侍者,亲手为任清盛了一碗羹汤:“任学长,请。”
任清似乎很是不安的模样:“夏镜,你本不必请我吃饭的,即使请,也绝不需要来这样昂贵的地方。”
“自然是需要的,”我诚恳道,“任学长知道我喜欢印象派,便能想象此前我花了多少工夫来抢今天的门票。我这般劳心劳力却仍是失败,可想而知学长取得这张门票的代价。如此,若是我对学长的答谢宴水准赶不上那代价,我的心下实在难安。”
“叮。”任清手中的汤匙蓦地敲在那白瓷碗边,幽幽发出一声极清澈空灵的轻响。
果真极品好瓷。我在心中由衷地默默赞叹了一声。
“这门票确实是朋友临时有事去不了才转赠给我的,因为是原价购买,所以并不值多少钱、更说不上什么代价。你这样,反倒让我过意不去。”
“任学长,话却不能这样讲。”我又为他添了一勺羹,“学长的朋友若不将门票赠予学长,卖出去便是一大笔收入。朋友舍弃这个收入赠予学长,是学长承了朋友的情。而我则承了学长的情,若不表示感谢,岂不等于白白占了学长的便宜”
“夏镜,我方才在国博说的话是认真的。我想要追求你,自然希望你能承我的情,怎么可能再与你计较这些人情往来呢”
此刻的任清看上去热切而又坦诚。我动容道:“任学长,不瞒你说,其实自刚刚相识起,我对学长的印象也是毋庸置疑的好。学长知道,我最崇拜物理好的人了。”
“真的吗,夏镜”任清显得很激动,“那你愿意接受我吗”
我没去接他的话,只又为他添了一勺汤:“学长说,我那时忙于学业无心个人问题,这确是一方面原因。可是学长并不知道,我这样做最根本的原因却是我的父亲。任学长,你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吧”
“当”这一次,任清手中的汤匙直接跌落。
我兴致勃勃地开始胡捏道:“学长肯定是不知道的。我父亲那人简直就是个封建遗老,凶恶暴君。他到现在还专注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不仅从小就给我定了个娃娃亲,长大后更是对我实施二十四小时监控,生怕我哪日自由恋爱,拂了他与亲家的面子。
“学长你能想象么,长这么大,我的所有恋爱萌芽都被他扼杀在了襁褓之中,并且手段极其残忍。有个给我写情书的男生被迫转学,还有个送玫瑰花的倾家荡产,而接我放学的那个出了车祸瘫痪在床,还有个最可怜的,明明只是再单纯不过的朋友,就一起吃了顿饭而已,至今下落不明哎学长你怎么了汤洒了呢。”
我挥手招呼侍者过来帮任清收拾,同时再接再厉:“不过,我对那些男生都完全没有感觉,所以我父亲也都适可而止,尚未下过什么真正的狠手。我也从不觉得,有必要为了他们而与亲生父亲撕破脸皮。不过学长,你在我心目中与他们却是绝对不同的。
“所以,若有朝一日真需要为了学长而与我父亲撕破脸皮,我也会尽力豁出去一试。想当初,我不过是为一个无辜男生辩解了几句,就被我父亲停了生活费供给,至今靠勤工俭学度日。但我想,若是一份真正的感情,怎样的牺牲都是值得的。学长,请等等我,我一定会尽快与我父亲摊牌”
“不不不夏镜你千万不要”任清如同突然被人刀剑相向了一般,猛地下意识向后一退。
可他大约未曾想过,这高级餐厅的地毯也是十分高级,椅子腿都深深陷入其中,所以他这一动遭遇的阻力甚大,所以非但后退不成,反而仰面向后倒了过去。
之后的动静便闹得颇有些大。任清倒地时恰巧身后一位女士经过,高跟鞋的尖头直接踢上了任清的脖子,还被他绊了个趔趄。而任清的双腿同时碰到了我们的餐桌,引发无数侍者冲过来为那些昂贵的锅碗瓢盆护驾。
而我因为早有准备,而及时跳起躲到一边,冷眼看着熙攘纷繁的世事。瞧了一会儿,我深深感到,就这闹中取静、静中有闹的场景,着实让人心底升起一股十分悠然的禅意。
这顿饭在我的精确预估下,不多不少整整花了两千大洋。饭后,当我拿出我家老头那张副卡结账的时候,从手指到心脏全然都在哆嗦。
我已经整整四年没有碰过这张卡片了。上大学后,除了稿费以外,我的所有费用全部出自母亲生前为我留下的私房钱。其实那几乎算不成私房钱,因为父亲完全都是知道的。所以准确来说,那只是母亲自己挣来的钱而已。
我听说,母亲活着的时候,父亲对她也是百依百顺,虽然自己抠门得惊天地泣鬼神,可母亲的一应生活用度却恨不得直接用金山银山堆砌而成。
所以母亲从不缺钱,也不需要攒什么私房钱,而且,她根本一点都不喜欢钱。她挣的那些钱对她来说不存在任何使用上的意义,而只是理想一点点实现的证明罢了。
我的母亲是个画家。且与许多历史上著名的画家一样,她在生前并算不得多么成功,反而是身后才开始声名鹊起。而那些私房钱,都只是她生前赚到的那很少的部分。
据说母亲去世后,父亲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因为母亲在一次采风途中死于山体滑坡,所以父亲坚决认为,是画画的理想导致母亲永远离开了他,因此,她后来的画作收入父亲根本连见也见不得,全部直接捐给了以母亲名字命名的基金会,只留下她还在时赚到的那些给我,聊以作为纪念。
我不缺钱,更没有想要去动用这笔钱。在我看来,那笔数额不大的积蓄是母亲追求梦想的象征。我虽然对她几乎没有印象,但我坚信,我与她定是非常相像的。我们都是有梦想的人,更是为梦想不计结果、永不妥协的人。
因此,那笔钱对我来说就是母亲最温柔的鼓励,让我不要退缩、不要放弃、不要去担心任何阻挠或代价,只要向她一样勇敢地努力,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就好。
不过,这笔神圣的资金在我上大学后,别无选择地落入了俗套,被换成了我的学费与口粮。当时刚刚发生了那件让我撕心裂肺的事情,紧接着又得知高考志愿被老头篡改的噩耗,导致我直接失去理智。
我先是与老头上演了一场大闹天宫的戏码,然后指天发誓,这辈子再不用他的一厘银子。随后,在夺门而去时,我遵守誓言,带走的唯一银子便是母亲留下的那些银子。
我想,如果母亲看到我用这些钱,她大概也是开心的。因为正是有她的帮助,我才可以理直气壮地对抗老头的摆布、追求自己的梦想,就像她当年所做的那样。
所以我一直觉得,虽然母亲早就不在了,但她一直在用最贴心的方式陪伴着我。比如成为我追随的榜样,比如让我不至于因弹尽粮绝而不得不向老头缴枪投降。
幸运的是,那笔钱虽然不多,却足够将我一路支撑到大四学费缴清的那一刻。其实那个时候我已一只脚踏入兵粮寸断、死于饥荒的绝境,然而果真天无绝人之路,我的稿费收入居然恰巧开始蒸蒸日上。这让我绝处逢生,得以继续满身骨气地将老头给的生活费束之高阁。
谁知道,我这坚挺了四年的骨气今日居然阴沟里翻船,栽在了一顿华而不实的饭上。可是,我别无选择。
自从得知真相后我便决定,从今往后与任清井水不犯河水。不论他有什么图谋,总归尚未伤害到我,我也不再与他计较。而之前他对我确有帮助,这部分人情我请客还清,从此任郎便是路人了。特别是方才画展的两千块,我真是一分也不想欠他的,以防玷污了美好的艺术。
可是,我现在欠了一屁股债,上个月的稿费早就所剩无几,而近来疲于奔命更是没甚产出,就连吃饭还要时不时靠助教工作公费报销,因此想还任清这两千块,除了牺牲骨气还真是别无他法。
于是,在pos机咔咔的打印声中,我眼睁睁看着自己强撑了四年的骨气就这样毁于一旦。保守估计,最迟明天一早老头的电话就会打来,除非我能在那之前补上这个窟窿,否则,这场长达四年的持久战定是要以我的败北而悲惨告终。
而根据我与莫非最近的财务状况,我着实不该对明天抱有任何幻想和期待。
叹了一口气,我独自向热气蒸腾的夜色中走去。任清方才急匆匆告辞离开,我也没有勉强他。反正人情已经还清,他不吃更好,我这血泪糅合成的两千块都到了自己肚子里,总比喂了小人更加值得一些。
出了饭店,我穿过西单热闹非凡的夜市地摊,向地铁站后面的小街走了去。我记得那里有店可以修理手机屏幕。我本还在纠结这笔维修费用该从哪出,现在倒债多不愁,反正老头的钱用也用了,一时也还不上,哪里还差这百十来块。
想到手机,我突然又有些不安起来。萧律的那部手机被我好好收在包里,然而眼下它却如一块烧得通红的炭块,即便举得再远也让我浑身冒汗。因为我终于意识到,他中午对任清、对我的评价,实在是非常正确的。任清不是个单纯的好人,而我则因为一点小恩小惠,就将他当作是单纯的好人。
现在回想,萧律很可能得知了任清的意图,至少是了解他的人品的。为了阻止我与任清接触,他才几次三番非要与之过不去。结果,我非但没有承接萧律的好意,还屡屡为任清求情,最终甚至十分恶毒地将他揣测,顺便连他的人品也质疑了。
而他呢准了我的假、白白被我污蔑一顿、却还考虑我的安全而主动借我手机使用。我是要有多厚的脸皮,才敢回去见他
“唉”想到这里,我不仅仰天哀叹了一声。今天简直就是我的骨气与节操全盘死绝的一天。
“小姑娘发什么愁呢来看看这个心情就好啦看,多漂亮”
我应声下意识扭头,看见路边一位摆摊的大叔正十分热络地对我招呼。他身前摆着一排台灯模样的东西。
“小姑娘看看嘛,这是星空灯,打在屋顶就是真实星空的模样。还有十天就是五月二十一,不正是你们年轻人讲的那个我爱你的日子吗在家里放一个和男朋友躺在床上数星星,多浪漫啊”
我脚下一顿。还有十天是五月二十一日那今天是五月十一我怎么隐约记得最近在哪里见过这个日子好像是谁的生日
五月十一日我猛地转头去看大叔跟前那一排台灯。星空灯模拟真实星空星星天体宇宙
我脑海中灵光乍现,一跃蹿回大叔跟前蹲下:“大叔,这灯打在墙上真的与星空一样吗有星座吗您给我试验试验唔不错,多少钱便宜点呗”
十分钟后,我拎着一盏灯,捧着又瘪下去五十块钱的钱包,同时盯着已被卸下的碎屏幕,接受了手机店不能刷卡的噩耗。于是,我只好将手机留下先修着,然后去寻自动取款机。
我一直觉得自动取款处是极度危险的地方,很是容易发生灵异或恶**件。平日里,除非日头高悬,我是决计不敢单独进入的。而在这样一个黑暗的夏夜,又是人丁寥落的偏僻街角
我神经质地回了下头,然后几乎尖叫出声。在我身后不远处,忽然出现了三个青年男性的身影。我四下一阵乱看,却惊恐地发现,周围没有任何其他行人。
那三个青年说笑着又向前走了几步,正好落下路灯肮脏昏黄的亮斑之下。我定睛看过去,只觉得心脏跳得就要爆裂开来。这几个人片刻前也在手机店中,我与老板讨价还价时,他们就看了我一眼。不会是特意跟来的吧
我顿时一头冷汗,转身便向街对面走了过去。我隐约记得这样的防身知识,如果感觉被人跟踪,就要马上转去街对面,并向相反方向走。如此既可以观察对方情况,也可吓退胆小的对手。
好容易走到,我刚一转身,那几个人居然真的跟了过来,并且离我只有几步之遥。而且,其中一个黄毛还快走了几步,很猥琐地对我伸出了手:“哎,小美女怎么不去取钱了”
我霍地向后退了好几步躲开,同时暗暗向四肢酝酿力气。那三个人笑嘻嘻地盯着我,倒没继续靠近,但已对我形成了大半个包围。我疯狂瞥向四周,却还是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不去也行,和小美女一起聊聊天也不错啊。”
“聊天你想聊天我还是想干点别的。要不一起来”
那三个人同时哄笑起来。我瞧着他们黄黄绿绿的各色头发,和身上挂着的各种金属链条,登时觉得呼吸困难。而他们脸上的那种笑容,恶心得我十分想吐。
我一遍遍告诫自己说,淡定,夏镜,一定要淡定。对方三人,硬拼是非常愚蠢的。此时,我脑海中唯一出现的另外一条防身知识是:将手中的财物向对方丢过去,然后拔腿就跑。
于是,我在后退的同时,竭尽全力将手中的包包向那三人掷了过去。然后我迅速转身,抬腿便准备开始狂奔。
之后的一秒钟里发生了好多事情。我听到那三个人兴奋的尖叫,我闻到身后呼啸而来的烟酒恶臭,我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与绝望,然后,我被突然迎面罩下的阴影与巨大力量吓得几乎暴毙当场。
不过,那力量携带的气息很是熟悉。其实仅仅过去了一周,可是很莫名的,我却像是已经熟知它很多很多年。我扑在萧律的胸膛上,用力抬头去看他的脸,同时用力去想,他是怎么突然冒出来的
他比我高了太多,我这个姿势只能将将看到他的侧脸。他真的不像是个凡人。即便是暗黄色的路灯,打在他身上也变得如同镁光灯般清澈耀眼。传说中,天神降临时是不是就该是这副模样
不过,天神的脸色可实在不怎么好。他虽然对我发过火,可却从未同这一刻般怒气凛然。他完美的侧脸冷得好像冰刃,利得如同刀锋。一双眼睛黑得不见丝毫光芒,仿佛能将这世间的一切湮没殆尽。
他低头看了我一眼,似乎在确认我是否无恙。然后,他便直接将我从身上扒拉了下来,单手拨到身后。我猛地抱住他好使的那只手臂,玩命冲他摇头。
就算他从天而降,可毕竟是以一对三,且他还不是个完整的一,而是缺了一条胳膊的一。所以想都不用想,还是跑得快最为划算。可他却根本没有理我,只轻而易举地将我拽到了背后。
“呦呵,来了个英雄救美。”方才想要拉我的那个黄毛吊儿郎当地走上前来。他脸上的笑纹让人反胃:“不对,什么英雄救美,这分明是美人救美嘛,还是独臂美人救美。”
那三个人再次哄笑,而那黄毛竟伸出手,直接向萧律的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