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安排。但是未来凤帝的慕容后,虽然还不到十八,还是相当程度的显现出她的精明才干来。
赵李两姑娘是秀女小选选进宫的,是为宫婢。卖身契是当年的七王爷逼她们俩签下的,没有过官府,烧掉就没了。官面上能查的还是在宫的花名册,就算是管洒扫的粗活,依旧是元后赐下的宫人。
家世吧,上数三代也是清白人家,何况虽然没上世家谱,赵李在地方上也是大族。未出五服的族兄弟扫一扫,也有几个秀才举人。更好的是,赵李两族各有一个同进士出身的族伯叔在京候官,慕容府稍加一把力,也就补了**品的京官。
行了。元后所赐,潜邸旧人。出身「地方望族」,「官宦之家」。再加上生了二皇子三皇子,诞育有功封个妃位不怎么出格了。
至于江壮士很遗憾,到现在丰帝还不肯松口,江家还是宗室府记档的奴才,慕容鹓再厉害,也扯不出合格的出身,连个嫔位都挂不上。硬封了个朝容,丰帝还摆了两天臭脸给鹓姐儿看,让她很无奈。
结果消息才传出,江朝容在半路上硬拦丰帝大闹一场,丰帝捂着心装震怒病倒,一家伙把江朝容撂到什么品阶都没有,挂了个「宫人」,心里快意得要命,还倒床上哼哼的颇像回事。
慕容鹓哑然,心里默默的替江宫人点了默哀的蜡烛。妳设计谁不好,设计一个心眼比筛子还细还密的病狐狸这样的「简在帝心」简直是坑自己不偿命,顺便还坑了自己家人亲戚和儿子。
虽说无嫡立长,可被皇帝怀恨,连带的也看不太上大皇子。慕容鹓不得不再叹一口气,同样这么教养,但二皇子和三皇子对她却是十足的恭敬和孺慕。可大皇子表面倒是恭敬了,私底下却非常跋扈,没事就爱欺负他两个弟弟,还挺蠢的被丰帝逮着两次,颇有那门抽风货的风范。
至于她出个嫡子真是越来越不敢想了。不说她没有壮士们的易孕体质,她祖父花了十七年才得一子,她爹也成亲五年才有一女,家族生育史非常惨淡。她爱怜禀性脆弱的夫君,也没打算硬榨出一个子女。
再说吧,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个大燕朝居然已经到了危急存亡之刻,比政德帝在朝更为凄惨。虽然恒宁帝把大燕祸害得不轻,好歹还有个架子在。丰帝接下这个皇位,却连架子都没有了。
还是她老爹入宫,询问之下才知道,二十年前还有徽州师爷充朝野幕僚,勉强还庶务娴熟,拉起个架子。结果二十年间皇权更易动荡,肃帝又是个精神分裂的抽风货,除了皇权兵权两大逆鳞,其他接近不管,上下还不发疯似的捞钱。
徽州师爷朝奉钱又贵,嘴巴不闲还爱劝谏,哪个喜欢用。当然捡又便宜又志趣相投能捞钱的无行文人用了,以至于连最后的防线都崩塌了。
这种烂摊子,送她她都不要,还遗祸自己的孩子生不出来还是件幸事,谁爱谁接吧。
问题是,这烫手山芋就要烂在她和丰帝手底了。
举目四望,前朝丰帝百官还认不全,当朝七个宰相,只有首辅卢宰相比较熟,其他六个都在装鹌鹑。更不要提自己的心腹和势力,连事情都不知道该交给谁做。
又不是当了皇帝就天赋树亮了起来知道怎么点,朝臣百官底下还有数值能够参考,知人善任。要能登基立刻大治的,除非同时开了慧眼天眼的外挂,大概还需要开个阴阳眼。
后宫也不安生,慕容鹓每天要照三餐点心带宵夜的叹气。先帝的妃嫔大大超编,既然免了殉葬,有子女的封个太妃出宫奉养算是熬出头,被沾过没子女的入护国寺出家,没沾过的发还自行婚配,应该算是德政了。
但是后宫还是闹。太子加五王,死光了,魏妃妥妥的太后飞了,带头闹呢。年轻貌美的还乖乖回家候嫁,皇后赏荣耀添妆,让京城世家婚姻市场再起波涛。年纪大点的觉得再嫁无望,皇后年轻,还不跟着可劲的闹,谁舍得荣华富贵的生活,去青灯古佛。
这还没完呢,别忘了丰帝的三个异母姊姊还活着,没事进宫表演公主打滚撒泼,那真是一整个热闹。
果然抽风货的后宫,只会使劲的抽风,这风气真是乌烟瘴气。
慕容鹓真的烦了。她和历代的皇后不相同,丰帝倚为臂膀,前朝的政事,她得帮着看奏折出主意。后宫又得仗她这个年轻皇后打理,简直是一个人当两人用,两边担子都很重。
瞧着百姓快要活不下去了,这些金枝玉叶还在那儿揪着鸡毛蒜皮不放,佛都生火。趁着诰封两妃的机会,无情的打击先帝妃嫔,该挪地方了,别以为这任皇帝跟肃帝兄弟那样不讲究,有机会再伺候一任天子呢。
要出家的乖乖出家,不想出家的回家也任得妳们。又不出家又不回娘家的,没事儿,先帝旁边的附墓还空着,想要跟着先帝去的,白绫鸩酒弓弦任妳挑,如果觉得这么死创意不够的,大伙儿还可以商量,这点体面还是愿意给的。
想闹吧,潜邸带进宫的五百娘子军堵着门,听说都是见过血的,当真杀气腾腾。捧着白绫鸩酒弓弦的虎视眈眈,卷着袖子,像是要代劳先帝妃嫔各种死的样子。
结果只留下五王遗孤的四个先帝妃嫔,魏妃干瞪眼也没能留下,只能哭哭啼啼的回娘家,没想到五十几快六十的人,居然又嫁了第四任丈夫,还是慕容宗室的某老郡王,据说年少已垂涎,到老终偿夙愿,瞬间轰动整个京城。
传奇啊。她都不敢仔细算太子的年纪了五王和丰帝,都是先帝未登基前生的。这个排行老三的太子是怎么回事,想都不敢想。只能说,魏妃是个传奇。
慕容鹓感叹,还是照例送了一份添妆。
但是她没有想到,这朝真正的传奇不是魏妃四嫁,而是据说惧内的丰帝有两位「艳妃」。
瞧瞧吧,丰帝终其一生四妃都没满额过,真正受百官朝贺、见得着面的,只有雍容凤姿,气势凛然的慕容后,之后的凤帝。除了有个白痴敢说凤帝眼睛太小,谁不觉得那是美丽的凤眼啊容貌真的没得挑了。
后宫那两妃,一个是赵瑶妃,一个是李琼妃,据说还是丰帝亲封的妃号。只是后宫妃嫔,哪个男子能见到啊,无亲无故,连命妇都没见过。
望文生义,还能不浮想联翩如瑶似琼,哇靠,美玉似的两妃啊,能不艳么
流言初起时,慕容鹓望着充满八卦期待的命妇,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却没答应让她们拜见瑶琼两妃。
等赵瑶妃和李琼妃战战兢兢的拜服于地,满脸搞不清楚状况的惶恐,慕容鹓望着在后宫太心宽以至于体积也非常宽心的两壮士不知道该不该戳破朝野美好的幻想。
阿丰就是个扮兔子的可恶黑狐狸。她默默唾弃。难怪亲封妃位时那么兴致勃勃,笑得那一整个春花灿烂。
原来在这里等着。
她只能扶额。然后后悔当初没有钻狗洞逃婚。
之十三
丰帝的后宫,终于以这样的格局开局。说起来不算太复杂,不过一后两妃一宫人,膝下三个皇子。五王遗孤两世子两郡主,他们的祖母得封太妃养在后宫,外带三个封长公主的先帝女。
遗孤们并没有降等,实在是皇室灭得太惨,丰帝夫妻也不是很在意这些虚名分的人。
但这只是表面。
养在皇后膝下的世子郡主,听起来就很牛。皇室就剩这点直系血脉,不免让原先熄灭的野心又搧旺了。太子和五王之间明争暗斗,说世家百官没有掺和谁信啊虽然那群抽风货自己蠢死了,但新皇上任,皇后年幼,这不重新洗牌么
当然有人非常早期投资的巴上三个皇子,光侍读的位置,就让他们打破好几次头,早早的就围上一群人。围不上的,瞧皇后抚养皇子和世子郡主一视同仁,只要有点滴关系,还不想尽办法攀上去。
皇子们还好点,毕竟出身寒微,能巴上的不过侍读们的一系亲戚,虽有些求富贵的小人,更多的是忧国忧民的太傅们或书生。世子和郡主的成份就复杂了。
虽然都是庶出,但嫡母没有一个不是显赫世家女。这个舅家,当然是这些显赫世家。别忘了太妃身世也能吓死人啊又添一重太妃的娘家。原本深恨丰帝还在拿乔不给他们献女儿登青云路呢,现在有关系哪里能放过。
慕容鹓冷眼瞧过,心下只有无力和吐槽。已经算是简单的后宫,能被他们玩得这么复杂,格局却还是不出后院争宠攀关系的那套,小得可怜,真是让人除了唾弃产生不了其他感想。
想到居然得端着笑脸整治好后宫,她就深深领悟元后怎么会死得那么早。但也激起她的好胜心,想要好好的跟他们周旋一番,毕竟论宅斗她是绝对不输人的,后宫不过是规模大一点儿的宅斗。
其实照慕容鹓的才能,成为大燕史上最有作为的贤后,和另一个时空的大唐长孙皇后竞长短,真的一点都不难。可惜的是,长孙皇后的老公生在盛世,健康得能抢到皇位,又不会抽风得把自己赔上。
慕容鹓的老公,身体说来是一把血泪,不再赘述了,虽然贤达,但父亲到几个兄长都抽风得互灭了,留下来的大燕,还是准备沈船状态。
民乱还没完全熄灭,御史有些还在路上。内宫才刚搪塞的封了瑶琼两妃,竞争侍读名额的世家还在互相打破头。丰帝被户部呈上来的账目,气得哮喘复发--皇宫内库找得到钥匙的堆得死满,下面的银子都发黑了。朝廷却欠下了十年国债,
稍微大一点的世家都是朝廷的债主。
就在焦头烂额之际,北蛮入寇了。
争着当外戚和哮喘都不算是什么事了,丰帝在一句话都咳得千刀万剐后,硬让人架着,去前朝理事了。
可惜气喘这个毛病,咳起来让人伤心落泪,一句完整话都出不了。但是满朝习惯当鹌鹑的百官,眼巴巴的看着皇帝出主意。
丰帝可怜的目视卢宰相,卢宰相,卢宰相他我俩不熟,不知道皇帝您想说啥。
怎一个绝望了得。
卢宰相也急出一身汗,百官该汇报的已经汇报,该上表自罪的自罪,其他的,指望他们就傻了。他也拿出了几个主意,先帝还在的时候,就是随机看卢宰相哪个主意顺眼,就随机抽哪个主意。
不知道几百次他想把笏板扔到先帝的脑门上,对他咆哮,他马的你是皇帝我是皇帝老子早就不想干了一直当苦力拉犁,老牛也会发脾气顶人的可怜卢宰相连个权臣都没当上,四朝元老,却被先帝派暗卫盯死,下了几次大狱除了先帝抽风外,有回只是因为他不小心收了一百两银子的寿礼。
这个有些许强迫症的首辅,要不是还有点风骨的时候封相四十岁,又被个抽风帝磨出个巴夫洛夫反应,照他的才干说不定早成了权倾一时的权相还能有点野心。
现在,也是个属鹌鹑的老牛了。
丰帝咳得嘶哑,又喘个没完,心底火燎火急。勉强说了「皇后」两个字,四肢皮肉因为咳得太凶一阵阵火烧似的疼,内里燃炭,连喘上一口顺畅的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于是慕容后飞快的闯上朝堂,看了奄奄一息的皇帝夫君,脸色铁青的想摔担子喊不干了。
只是她病美人的皇帝夫君,两颊不正常的霞晕,可怜兮兮的目视她,手指抖得厉害,还是抓着奏折不放。
真想跟他说,我俩不熟,谁知道你要说什么。
可他们成亲三年有余,心意相通不说,什么事情都是相互商量。皇帝目视宰相,可以推我俩不熟,目视皇后慕容鹓只能后悔当初没有逃婚。
慕容后终于站上前朝,第一次在朝堂上发声,过问的就是北蛮入寇。
结果大帅也是老将,兵官也不是不行,为什么会被打破雁回关朝南长驱直入她越听越不对,兵部和户部互相扯皮,还越扯越远了。
丰帝疲惫的歪在慕容后的臂弯,只用气音的说,「粮草。」
哇靠慕容鹓内心一凛,从头到尾都没听到粮草这两个字啊户部据说欠了十年国债,边关的税收都不留当地征往京里了。燕云十八州今年报灾,朝廷还没能抽出预算去赈灾呢。
官兵吃啥啊空着肚子去打仗难怪会一战即溃,连国门雁回关都没守住。
被皇后娘娘切中要害的责问,底下百官都哑了,卢宰相的眼睛却亮了。
天哪未来的太后娘娘不一般啊他也不当鹌鹑了,立刻奏请以天子内库充军饷。这要是在先帝时,卢宰相不免又被去大狱吃一阵子免钱饭,现在却至死生于度外了。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但是在慕容鹓开口前,丰帝却扯住她的袖子,摇了摇。
她立刻醒悟过来,这个口子一开,那就没完没了了。就算将天子私库的钱全押上,也填补不了十年国债,更救不了大燕处处漏洞。
将来可以不征敛充实天子私库,但是大燕的亏空却在不良的制度和百官上下其手贪墨成风的蛀蠹。
于是慕容后摇了摇头。卢宰相大失所望,百官也在心底打草稿要劝谏了。
但是慕容后却将头上的十二凤钗一一拔了下来,脱镯子、解项链,将所有的头面首饰都卸下,堆在御案。
「唇亡齿寒,国难当前,本宫要这些劳什子有什么用处。」慕容后内蕴春威,狭长的凤眼睥睨百官,「本宫所有内库财物,照册充为军资。头面首饰,由皇商竞价,价高者得。天子私库尚须赈济大燕百姓,皇后私库自当全助军威。」
百官哗然,户部尚书口沫横飞的认为皇后贴身首饰落入商人之手,有辱国体。
慕容鹓只冷冷的看着户部尚书,「本宫不解,请尚书大人释疑。国债居然有十年预算之资,稍微靠前的世家都是朝廷债主,你这个户部尚书是怎么当家的把家当成这样,贼寇杀来得主母拔钗助军,没有脸面的应该是堂堂七尺男儿的诸位吧怎么会变成本宫呢」
只能说,把朝臣百官都捆在一起,口舌上也辩不过一个慕容鹓。不是被削了脸皮,而是被剥下来扔地下被踩上一万脚。除了能说「不成规矩体统」,让言官说了几句,却没有人敢说「后宫不得干政」。
好么,北蛮子已经快打通华州了,皇帝病得奄奄一息,话都说不出来。未来的太后不主事,你主事
谁敢主事啊,没见卢宰相一个字也没吭吗
卢宰相表面绷着,回家却大笑好久,自干了一壶酒,就催着老妻和媳妇凑首饰资军。
「你这老头,当穷宰相这么多年,我有多少能门面的首饰你不知道」宰相夫人大怒,「凑出去也只是让人笑话」
卢宰相笑得一整个舒心快意,「没事没事,捐了我给妳买新的。皇后娘娘都捐了自己的私房和头面,咱们底下当官的,怎么可以不赞助一二」
这招妙,大妙户部没钱是吧,没关系,真正的财主是身在世家的朝臣百官呢,皇后都出血了,你们不肯榨点油京城的榨油了,地方上的敢一毛不拔
之后几个月,京城的夫人小姐们,没人敢戴首饰出来显摆,能插朵花就算不错了。皇后娘娘是真的把自己的头面首饰都捐了个干净,皇商哄抢,共得十万之数。一毛也没过户部之手,直接跟皇商征粮,脚夫都是皇商出的,兵部只能要送到哪去,贪都贪不多。
至于京城和地方上的官夫人小姐实在不敢捐自己贴身首饰,捏着鼻子折换成现银资军了,总算支撑住后续的粮草。
但是聚集粮草和调度各地大军实在没有那么快,北蛮来势汹汹,在大燕最衰弱的时候,还是直逼京畿,再三天就到汲县了。
京城开始出现逃亡潮,丰帝和慕容后,登基不到半年,已经面临最危急存亡的一刻。
之十四
国丈爷入宫请见的时候,正是一片鸡飞狗跳,却被第一时间召见。
只见两个皇子愁眉苦脸的被轰出去,正是二皇子慕容品和慕容田。记得过年才十一,只差几个月。都偏瘦,走他老爹的病美人风格,一点都不随娘。
明明他女婿的庶长子就很随娘,十二岁的孩子都能赶上别人家十五岁的汉草,还能跑马游猎糟蹋别人家的庄稼。
但儿不是刻薄庶子的人哪。之前还是王妃的时候,写信还会提这三个小子的事,小二小三提得还多,总不至于成了皇子反而摆脸子吧
脑洞开再大也想不出原由,匆匆回了两皇子的礼,就入见鹓姐儿。
根本没等他弯腰,慕容鹓就上前扶住他,「阿爹」
「儿,妳别听那些王八羔子的话,让女婿去送死。搞到皇帝出去亲征,要他们这些臣子做什么还不滚蛋回家吃自己,没廉耻的在朝廷挺尸」
哇靠所有的宫女太监一致相国丈爷行注目礼,果然是威震京城的慕容双煞之一开口就不同凡响的中二。
负责规范礼仪的女官就不干了,好不容易有机会摆威风啊咳了一声,就想上前给新皇后和新国丈来个一课。
结果两双长得挺相似的凤眼,冷冰冰杀气腾腾的瞪过来,一副预备发飙的起手式,让女官腿一软,差点就跪了。气势冲天的皇后一挥手,连滚带爬的遁走。
这对父女根本就没把礼范女官当回事,北蛮都快打进京了,礼仪再到位,也不能靠这个感化北蛮子收兵。
鹓姐儿低头片刻,「阿爹,你女婿当然不能去。也来不及。」
慕容骏稍稍松了口气,又转愁了起来。自烨帝以降,大燕皇室越来越乱来,北蛮子没能趁火打劫,就是政德帝的御驾亲征打出风格打出风采,后续的皇帝再荒唐,情势危急还是会派皇室子弟去督军,都快要成了例了。
念头一转,他变色,「那两个小孩子来作啥」
「闹着要亲征。」慕容鹓叹气,「他们俩去了只能被红烧。」
慕容骏哑然,「再怎么说也该是女婿的老大去吧。」
鹓姐儿皮笑肉不笑的说,「呵呵。」忍了忍才讲,「前朝议亲征,他立马病了。」
「哇靠」慕容骏无言了,「你们总还有宗室子弟吧」
「我什么话都还没讲呢。」鹓姐儿自嘲,「宗室子弟三分之一也跟着病了,三分之一疯了,还有三分之一在守各种孝。也别说他们了,当朝四个有名号的大将军,中风的中风,跌断腿的跌断腿,还有一个已经逃出京城了。」
哇,树还没倒猢狲就开始散了啊。
慕容骏沉着脸,「妻者齐也,与夫齐体。我们慕容府的女儿,也不是软骨头但是名分得给得足足的,面子也得给得足足的。阿爹随妳亲征,把北蛮子带那些软脚虾的官儿,一锅红烧了」
「哈」鹓姐儿傻眼。她的确是打算带着五百娘子军奔赴督军实在没招了,大军未至,粮草在路上,正是某种意义上的青黄不接。总不能让病弱的夫君和年幼的皇子顶上吧
「我不懂军事,亲征啥啊不对,阿爹你去干嘛」她大惊,原本是想很悲壮凄美的和阿爹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