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逸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这帮女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面上却恭恭敬敬地回道:“小官一定转告只是时间紧迫,不知能否看看兰陵公主”
一屋的人寂静无声地看着赵逸认真检查着兰陵公主,良久,他才叹息着说:“兰陵公主的病的确是由普通伤寒而起,大夫们开出的方子也是对症的。按说绝不该恶化至此她的病,唉,她不知为何竟没有求生之意所谓医者医病,但心病却无能为力。为今之计,只有找出她如此灰心的缘由,巧言劝解,否则”
他沉重地摇了摇头。
一室寂然。兰陵公主有什么伤心事太多的不幸太快地发生,但她岂不是一桩桩地都挺过来了吗
她口口声声说要好好活着,要好好活着看那些逼死柳郎的人都是些什么下场。
难道她终于挺不住了难道她终于要放弃所有的努力挣扎
究竟是什么最后压垮了她
杨玄通的心被刺痛了:这么多的心血竟不曾温暖她一丝一毫这些日子的欢颜竟全是假象
不可能
他扑通一下跪在乐平公主跟前:“乐平公主,能否让我和赵太医与兰陵公主独处片刻”
乐平公主瞪着他,疲乏中满怀愠意。月嬷嬷在她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
她忍了忍,冷冷地站了起来:“也罢,看在你千里迢迢地去请赵太医的份上,本公主就再让你试一试吧”
三个女人一离开,赵逸便责备道:“你这样一个聪明人竟不曾在她身边安排人如今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从何下手”
杨玄通难过地摇了摇头:“我怎会那样不小心但我一离京,安排的人就被杨玄感给调走了。这次连伯父都亲自出面,他们是打定了主意要置身事外,不得罪宇文家。”
他哀伤地看着昏迷的公主,轻声说道:“真是一个傻姑娘,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
赵逸叹了口气道:“我给她施一针,她会有片刻的清醒,你可以趁此问个明白。如果能劝解当然好,不过,如果真象你猜测的那样,只怕”
他从随身带的行囊中取出一个小盒子,从中取出一根金针,仔细擦拭过后,又转身瞧了瞧杨玄通:“我这是压箱底的货了。我还是那句话,公主这是心病,我这一针下去,她准保能醒,但愿不愿活,就看你自己能劝到哪个地步了。咱们可说好了,你今儿欠我的,日后一定得还。”
杨玄通脸上的青筋都起来了:“你这是救人,还是在做买卖有你这样的大夫吗”
赵逸的脸也放了下来:“哪个大夫愿意纠缠到这种要掉头的皇室秘闻中去京城里好大夫多了去了,你非得将我绑了来,没点好处,能成吗你若答应,我现在就施针,不答应,我立马就走”
杨玄通怒气冲天地瞪着他:“你以为我真的收拾不了你”
赵逸冷冷一笑:“你要能收拾,早收拾了,会等到现在”
他眼角的余光看见床上的兰陵公主微微动了一动,赶紧扬手阻止道:“嘘,咱们就这样说定了。”
他手起针落,运气凝神,不一会儿,床上的兰陵公主忽忽悠悠地睁开了眼。
杨玄通一把扑了上去。赵逸赶紧让开,心里暗暗叹气:情之一字,何等可怕,连这位一向冷静自持的杨公子都不能幸免。
祸兮,福兮
如果从未遇见,这一生也许无喜无忧。这是幸,还是不幸
一旦遇见,舍生忘死也未能修成正果。当悔,还是不悔
“公主,公主”杨玄通的声音有些哽咽:“究竟发生了什么会令你如此心灰意冷”
一行清泪顺着兰陵公主的眼角缓缓流下,她闭上眼,轻轻摇了摇头。
杨玄通欲言又止,束手无措地看着兰陵公主。
“公主想是知道了附马爷的死因”一道清冷的声音自上方传来,兰陵公主惊惧且愤怒地盯向说话的人。
“你是谁你知道什么”她的声音有些嘶哑,但气势依旧凛人。
赵逸瞟了一眼杨玄通,见他失魂落魄地跪在公主床前,人都有些呆滞了。
他不由又叹了口气:这才真是欲盖弥彰。看来是真的知道了,否则何至于这样紧张
只是是谁将这消息透露给了她又为何这样做
“杨公子将柳附马带回长安前,曾请下官查看过附马。”他的眼神充满了怜悯和同情。他曾细细检查过柳述的尸体,他的确是中毒而亡,但却是在中毒一月之后才毒发身亡的。
而一月之前柳述几乎是日夜守候在先帝身旁有谁能在先帝眼皮底下投毒
而且是“逍遥散”。
“逍遥散”和“胭脂醉”是齐梁间道家高人、医学大家陶弘景特为宫中所制的毒药,专用于处决皇亲国戚和后宫妃嫔,无嗅无味,无知无觉。两者除了主药外,另配有副药以设定毒发时间。倘若想人立即毒发,不用副药即可。
“逍遥散”中毒者在服毒和毒发之间会感觉自己精力旺盛,不思睡眠,哪怕是长途跋涉也不觉疲倦;而“胭脂醉”中毒者则会容颜俏丽更甚平日,毒发时唇红齿皓,千娇百媚。
这也是设计者的一份善心:男子服用“逍遥散”后可利用这最后光阴或是处理未了之事,或是游访心仪之地,故名“逍遥”;而妃嫔们在这最后时光可拥有远胜平日的容颜,也算是一份慰藉。
这两服毒药都是宫中秘方,不曾流传到民间。齐梁消失后,这两剂方子就到了先帝手中,成为秘中之秘。
除了先帝,有谁能用“逍遥散”毒杀柳述
“杨公子将柳郎带回长安不是张愚吗”兰陵公主一声惊叫。
“某姓张名愚,愚不可及的愚。”杨玄通低着头轻声说道。
兰陵公主如见鬼般地挣扎起来。她指着他问道:“你是张愚,那那那一夜来见我的张愚又是谁”
“如此说来,是有人冒充张愚深夜来见您,并且将附马爷的死因告知了您”第一个清醒过来的人是赵逸。
“杨公子,此事你知,我知,难道你还告知了别人”
杨玄通眉头紧蹙,摇了摇头:“绝对没有,就连杨玄感我都没有透露半分。”
兰陵公主怔怔嘀咕了一句:“我杨家对不起柳郎。”又软软地倒了下去,杨玄通焦急地看了看赵逸,赵逸轻轻摇了摇头。
兰陵公主这一段日子已撑得精疲力竭,这最后一击才是要命的。
自己最尊重、最信赖的父亲毒杀了自己最心爱、最依赖的夫君世上有几个女子能承受这样的打击
心病还需心药医,他纵有满身的医术,这样的心药又何处可觅
她能撑到现在,已经够坚强了。
听天由命吧
“公主,公主,”杨玄通一声声地哀声叫道:“公主,您怎能让奸人得逞,白白葬送自己性命”
他这一生,从未想过会为哪个女子动情,他过的本就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看够了人性的卑劣和人生的脆弱。
他是杨家最好的细作、最好的杀手、最好的暗器,所以才会有他杨家二少的地位。他本就是生活在冰火两重天的人,表面上风光无限,背地里肮脏无比。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他有过很多女人,他自认为很了解女人,他认为她们不过是象猫一般的生命,柔弱、狡诈,在温顺的表面下是野性难驯、贪婪怯弱。
他喜欢女人,因为她们柔软的身躯是最好的驱寒毛毯:寒夜漫漫,姑且相拥,一宿温暖也是好的。
他没想到会碰上她。
他没想到会爱上她。
他没想到他会爱得如此卑微、如此胆怯。
如此无望。
可即算如此,他也希望她能好好活着,平平安安,清清淡淡地活着,偶尔,他能来看看她,于银杏树下,设一张小几,砌一壶清茶,与她闲聊青山,漫谈云月。
他便知足了。
“阿五,你不能这样走,我千里迢迢地把你的夫君送回来,将他收拾得干干净净地带到你跟前,我是为了能让你好好地活下去,安心地活下去,你怎能这样一走了之你的勇气都到哪里去了你身上不服输的劲儿都到哪里去了人家想要你死,你就真的死给人家看你就那样听话”
兰陵公主有些迷糊地看了看他,良久才轻轻摇了摇头:“我真累了。过了这关,还有下一个坎,过了下一个坎,准还有更难的关。我原以为最坏也不过如此,我得咬着牙挺过来,我不能让人家看柳郎的笑话,我得好好活着,看那些害死他的人都是些什么下场,可现在”
“哈,害死他的是我的父亲,从小把我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父亲。杨广要他死,还有个理由,谁让我们那时死心塌地地帮大哥呢可父亲,父亲为什么要加害柳郎父亲为什么要加害柳郎你说,你说,父亲为什么要加害柳郎你说,你说,你说啊,啊,啊”
她的神情越来越癫狂,越来越扭曲,到最后竟至尖声大叫起来。
赵逸赶紧给她补了一针,兰陵公主一下子脱力,又昏倒过去。
杨玄通心如刀绞。他呆呆地问道:“是啊,先帝为什么要加害柳述呢”
作者有话要说:
、再战一局
兰陵公主后来又醒来一次,她将别的人都打发走了,只留了乐平公主。她神情木然地对乐平公主说:“姐姐,我这次是不能活了。我得赶紧下去问问父皇,为什么要加害柳郎这个问题一天没有答案,我这心里就火急火撩地不得安宁。”
乐平公主不由哭了:“阿五,你别犯傻,此事尚无定论,你不能咬定就一定是父皇所为,也许是别的人盗了,悄悄放在茶水里让柳述饮下也未可知啊”
兰陵公主也哭了:“姐姐,你不知道,他干的是兵部尚书,管的是朝中机密,所以我们都分外小心。柳郎他随身都带有验毒的银针,但凡宫中入嘴的东西他都会验验这是逍遥散啊,我听他提过,说天下只有父皇那还有一剂。陶弘景后来入山修道,自觉此事有损道行,所以不但将所有配料都烧毁了,连方子都毁了姐姐,你说,父皇他为什么要柳郎死啊柳郎对他忠心耿耿,他怎能加害柳郎姐姐,姐姐”
她“哇”地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乐平公主慌得手脚都凉了,待要叫人,兰陵公主一把抓住她:“姐姐,莫要叫了,我不行了,我自个知道。你将我头上的银簪取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乐平公主只得战战兢兢地将她头上插着的那根银簪拔下,兰陵公主一头乌发顺势滑落肩头,映着红艳艳的嘴唇,有种说不出的妖异不祥。
连乐平公主都看出这不过是回光返照了。
“这不是你曾经给我看过的那根簪子吗”
“姐姐,”兰陵公主疲倦地喘了口气:“姐姐,你听我说,这是我去送柳郎时,柳郎偷偷藏在我手里的。我知道他的,这簪子必有缘故,只是我发现不了。他当时曾跟我说,有事跟长姐商量,我以为不过是寻常嘱托,但现在想想,也许他另有所指。姐姐,我把它留给你,如果哪一天你弄明白了,到我坟头来告诉我,也好让我安心。这黄泉路上,我倘若能找到父亲,自会去当面问他,要找不到,就等着你的消息了。姐姐,我心里真害怕,你说柳郎知不知道是父亲害了他人说鬼能通灵,就算生前不明白,死后也一清二楚,你说柳郎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还能愿意见我吗姐姐,我真害怕,我真害怕”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直至无声。她缓缓倒在杨丽华的怀里,安静如沉睡的婴儿。杨丽华死死握着那枝银簪,泪如雨下。
她轻轻拭去阿五唇角的血迹,低声说道:“傻孩子,他怎么会怪你你是这天底下最傻、最真的姑娘,你的夫君比谁都懂你。”
她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在阿五的胸前,将她胸前的血迹一点点洇开,渐成朦胧一片,再慢慢地浸入她自己的袍衫上。
她将阿五紧紧搂在胸前,将头紧紧抵在她的额上,仿佛想将自己身上的生气和活力通过这种方式传进阿五渐渐僵硬的身体里:“父亲,父亲,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抽泣着轻声问道。
第二年的初春,一场大雪刚刚下过,虽然是艳阳高照,天气反而分外地寒冷。到处都是银装素裹,但白皑皑一片中也偶尔夹杂着几丝绿色。
小草开始冒头了,春天的脚步恰如远方来客的足音,虽然模糊遥远,却确凿无疑。
太陵旁的静心庵里,一株红梅正迎风开放:这株红梅有些年头了,枝干遒劲,骨格清奇,上面压满了洁白的雪花;而在这层层叠叠的白雪之中,朵朵艳丽小花挣扎着绽开,俏生生地在风雪中招摇。
“哎呀,夫人你看,这院中这株红梅都可入画了。”钱嬷嬷陪着宣华夫人站在廊下赏梅,见了这傲立雪中的梅花,不由赞叹道。
“人人都爱梅,或者说人人都自称爱梅,因为她高洁,因为她自强不息,可是我却不爱。”她神情冷漠地低声说道:“美则美矣,傲则傲矣,终归是太辛苦、太清寒了。女人若如梅,又有几个男人肯在天寒地冻中守护身旁,观赏赞叹”
她一边说着,一边转身进了房间。房间里烧得暖烘烘的,与门外的清冷是两重天。
“入画当然可以入画,可惜就算入画,也如泣血之作。”
钱嬷嬷瞧了瞧窗外的红梅,突然觉得也没那么好看了,她笑着说道:“夫人学问好,看事情跟别人就是不一样,您嫌梅花不祥,咱们以后不看就是了,反正也开不了多久。夫人您也不用担心,乐平公主已经递过话来,说待天气稍微转暖,皇上一准会接您入宫了。”
“如今又多了乐平公主为您说话,蔡容华就算想阻拦,恐怕也拦不了多久了。”钱嬷嬷充满希望地叹了口气。
本来定好去年秋末入宫,消息都传开了,结果皇上巡游江都一事一拖再拖,竟然也拖到了秋末才成行。皇上、皇后都出去了,留下容华夫人协理宫务,宣华夫人入宫一事就给忘了。
不但忘了接她入宫,连着冬天的炭火供应、避寒物质都一并忘了,若不是乐平公主伸手相助,她们这个冬天不冻死在这荒郊野外也得大病一场。
还谈什么回宫争宠
“蔡容华可太歹毒了,趁着帝后出宫,竟想将您往死里整,她就不怕皇上、皇后回来找她算帐”
宣华夫人淡淡笑了一笑:“你只看到蔡容华凶狠,就没看到萧美娘的狡诈。她人虽走了,手下并没走,这等事情本就是下人们打点的。哼,她若事先交待过了,又有谁敢违抗呢”
“夫人,还是您看得透,她不是没交待,只是不知是怎样交待的。她这是存心让蔡容华和您斗个死去活来,她再在一旁装好人。”
“哼,是啊,最好是我们斗个鱼死网破;再不济,她也能让蔡容华坏了名声,让皇上对她生厌。我们这个萧皇后,一箭双雕,借刀杀人,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呢。”
“那蔡容华难道就想不到这一层她为什么会乖乖地钻进别人的圈套”
宣华夫人抿了抿鬃边的散发,想了想道:“我也在纳闷,凭蔡容华的心智,是不应该犯这样的错误的。除非是她对我恨之入骨,不死不足以解恨,但认真说来,我与她之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恩怨。后宫之中,争风吃醋本是家常便饭,但恨到这样不管不顾的倒有些奇了。”
“除非,”她身姿曼妙地站起身来,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淡淡笑容:“除非是我们这位心狠手辣的容华夫人对皇上动了真情”
“这可有趣了”她轻声笑道,摇了摇头。动情的女人都是傻子,蔡容华若是动了真心,她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只是乐平公主此次相助打的又是什么算盘
但不管怎样,有乐平公主这样的盟友,是再好不过了。
静心庵啊,静心庵,我终于要离你而去了吗
而在离静心庵不远处的一个小山洞里,篝火正旺,两个男子正围坐在篝火旁。在他们身边,酒葫芦的盖子扔在了一旁,酒香充溢了整个山洞;一只精瘦的山鸡正烤在篝火上,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酒是好酒,这鸡未免敷衍了些”身着袍衫的是赵逸,他一边满意地品着酒,一边不甚满意地看着那只瘦鸡。
“冰天雪地的,能逮到就不错了。何况,这鸡瘦则瘦矣,吃起来味道是一定好的。你没做过乞儿,你不懂的。”一身紧身衣打扮的是杨玄通,他一边转着山鸡,一边回道:“这酒,是真正的好酒,三春竹叶酒,一曲昆鸡弦,这是我从杨玄感那捎来的。”
他回头打量了一下赵逸,摇摇头道:“你不是一个好酒之人,这就无趣了”
赵逸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虽然不懂它的出处,但我懂得它的好坏,这就够了。”
杨玄通一边熟练地转动着烤鸡,一边低声嘟喃道“这么大的雪,回头我得去这两人坟上看看了。这两人娇生惯养的,冻着冷着了就麻烦了。”
“两人坟上”赵逸好奇地靠近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你什么意思我明明记得皇上未允兰陵公主与附马同葬”
兰陵公主逝后,乐平公主曾上奏请求将这对苦命鸳鸯合葬于柳氏祖坟,皇上一口回绝。皇上不但回绝,而且所拨丧葬费用极少,摆明了不肯厚葬。
“哼”杨玄通冷冷一笑:“他管得着柳述的尸骨也不在祖坟,我能带他回京城,我就不能带阿五去她夫君身旁她想与他合葬,我就圆她的心愿这傻姑娘,求她那个皇上哥哥有啥用跟我说一声不就行了”
“想不到皇上对兰陵公主竟会绝情至此。”
“皇家嘛做皇上的有几个心慈手软的就象先帝,平日里对阿五两口子那般宠爱纵容,临终了将人家夫君给毒杀了,别说阿五那样的傻姑娘会想不通,放谁身上也想不通啊。”
“我现在都没弄明白,先帝为什么要杀柳述究竟是谁将这消息告诉了阿五又为什么”
“难道不是宇文家”
“杨素已经摆明不会帮杨丽华,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何必去害阿五宇文述一向谨慎,他不会做无用功的。”
“你莫非怀疑是我泄露了柳述的死因”
“哼,可能是你,也可能是我,一天找不出这人,我们两人都脱不了干系。喏,鸡好了,尝尝。”
杨玄通撕下一条鸡大腿递给赵逸,赵逸咬了一口,啧啧称赞:“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手艺”
杨玄通又小心撕下两个翅膀,放在油纸里包好后递给赵逸:“这个味道最好,正好可带去给你的陈夫人。”
赵逸的脸沉了下来,他放下手中的鸡腿,警觉地盯着杨玄通:“你这是何意”
杨玄通摆了摆手:“稍安勿躁,我没有半点恶意。我想来想去,阿五的事情只有到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