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你的本事了。”
老道处之泰然,没有丝毫的犹豫,随着秦越入了馆中,两人坐定,秦越两眼炯炯有神,老道低头问:“请问殿下要算什么”
“前程”秦越眯起眼睛,手指无意识地在刀柄上游来游去,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威压之气。
老道口中默念什么,在纸上写写画画,伸出手指掐算一二,忽的睁开眼睛,道:“算定了。”
“说来听听。”秦越身子后倾,靠在椅背上,玩味地看着面前的道士。
“殿下乃真龙,未来必登大宝。”道士拈须说起来,“只是要弃了姻缘。”
“哦”秦越的声音像是一朵无形的乌云,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为何”
“殿下之姻缘乃孽缘,违逆天道,注定不得善终。”道士声音不大,却铿锵有力,恍若天上惊雷阵阵,劈尽人间孽障。
杀气四溢,秦越指节泛白,额头泛起青筋,道士的话,深深地触怒了她。
道士镇定自若,愈发显得修髯伟貌,飘飘若仙,他继续说道:“你乃真龙之身,命里就是大富大贵之象,可是于姻缘一途,执迷不悟,擅违天道,若是早日回头,方才有救,再这般执迷不悟,只会伤人伤己,害人不浅。”
“一派胡言”秦越怒不可遏,拔剑砍去,剑锋堪堪到那老道面前时,老道突然化作一道闪电,直劈向秦越的面门,秦越痛呼一声,昏倒过去。
“殿下,殿下”
秦越昏昏醒来时,几个士兵正担心地摇着她,她看看周边的陈设,与梦中的茶馆一般无二,哑着嗓子问道:“那老道呢”
“什么老道”士兵不解,“殿下在这茶馆休息,一时睡着了,竟睡到了晚上,宫里头派人来催,让殿下早点回去。”
难道这只是一个梦秦越茫然四顾,茶馆空无一人,冷冷清清,街道上已是黑漆漆一片,不见一个行人,秦越松了口气,站起身来,一阵寒风掠过,秦越打了个冷战,摸摸后背,居然湿了一片,她稳了稳心神,大步走出了这个梦魇地。
不过是个噩梦,真的不过是个噩梦。
她骑上马,马蹄在寂静的路上笃笃响着,秦越的惊怒已经消去,冷风吹拂,让她精神一振。
什么劳什子天命,什么劳什子天道,我秦越即是天命,我秦越即是天道,我让谁生,谁便生,我让谁死,谁便死,我让谁善终,谁即善终
秦越握紧马鞭,眉峰蹙起,两眼闪着凶戾之色,连两边的侍卫都被这般狠态吓得加快了脚步。
冬日的晚上,寒风瑟瑟,偶尔有一两个巡逻的士兵经过,看到怡王的队伍,也避得远远的,及近皇宫,四面开始出现为了年节庆祝而挂起来的大红灯笼和绸缎,昏暗的灯笼在风里摇摇晃晃,红绸曳地,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恍如一条条伸出的枯手,要扼住人的喉咙。
前方忽的响起一阵铃声,异常熟悉,秦越正思量着,只见一道人灰衣布衫,手持白幡,鹤发童颜,飘飘若仙,由远及近,声若洪钟,秦越定定地看着他,仔细地辨识,那分明就是她梦中的道士
那道士随意一瞥,正对上了秦越的目光,两相交汇处,无声处起惊雷,道士的目光里含着怜悯和哀叹,而秦越则散着迷茫和杀意。
秦越没有像梦中那般,她扬起马鞭,用力一抽马屁股,骏马长嘶一声,撒开蹄子跑了起来,那道士在夜幕下长叹一声,悠悠地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
作者有话要说: 小童一点都不迷信啊。。。
、往事
湘南,崇安,王府。
湘南的都城是崇安,崇安的中心是湘南王王府,在大秦建立之后,湘南王受尽荣宠,获了肥沃的封地,获了金山银山的赏赐,获了王侯爵位的封赏,一时权势熏天,为世人所艳羡,令人惊讶的是,赵威低调地拒绝了所有的一切,只是要了湘南的封地,他回到湘南,建了座简单的王府,不知情的人看去,还以为是个员外的宅子,谁能想象到,这居然是湘南王的王府
不问政事多年的湘南王,此时正在与一个老者对弈,赵威执白子,老者执黑子,炉边冒着丝丝缕缕的香烟,窗外落雪无声,偶尔有下人悄然走过。
“老夫输了”老者丢下手中的黑子,棋盘上,白字占尽了上风,黑子却也顽强地抵抗,终是抵挡不过,溃败了下来。
赵威完全没有胜利的喜悦,他放下白子,道:“七王爷承让了。”
老者摇头:“老夫曾以为棋艺天下无双,前半生只输给过一个人,便是悦岚公主,她死之后,老夫从未逢敌手,没料到,王爷棋艺更高一筹,老夫输得心服口服”
“七王爷过奖了,输赢实属正常,你我也无需在意,说起这棋艺,以前我可是差得很,若不是兰青公主当年倾囊相授,只怕我这辈子都与这黑白子无缘。”
赵威神色缓然,语气带着一抹淡淡的忧伤,眉间的皱纹深处,仿佛藏着些幽暗的记忆,让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泛起了微微的波澜。
古宁国长公主,叶兰青,闻名天下的兰青公主,与那闻名天下的兰青剑,一并堙没在历史的尘埃里,偶尔想起那段传奇,偶尔想起那般风华,偶尔想起那段情缘,恍然如梦,令人感慨唏嘘,怅惘若失,连从未见过兰青公主的燕国七王爷南宫峰都生了感伤,何况曾是兰青公主侍读的赵威。
“此番王爷谋划周全,待来年秦越灭了京师,除了那路上的绊脚石,你我合动,天下唾手可得。”南宫峰眼里闪着精光,将刚才那忧伤气氛一扫而光。
赵威抿了口茶,没有似南宫峰那般高兴,茶的热气让他的表情迷离不清。
“能与七王爷合作,是我的荣幸,待大事一成,燕国的皇位,定非王爷莫属。”
笑声突兀地划破夜空,在这风雨飘摇的乱世里,无数的权谋就像一条条线,串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所有的人都罩在里面,突围者,只是那些活到最后的人。
七王爷走了,斗室中,唯有赵威一人,他习惯性地伸手沾了沾冷却的茶水,在桌上一笔一划地写着些奇怪的文字,他的思绪,随着那些笔画,飘到了渺远的过去。
湘南王赵威,生而孤,三岁丧母,流落街头,混迹于乞丐间,赵威没有因为贫穷而失了志气,因为勤劳好学,任劳任怨,许多军士都可怜他,让他在军中干些烧水烧饭的伺候人的差事,赵威感恩戴德,干起来更加用心,士兵们颇为喜欢他的伶俐,所以,当宁国的长公主叶兰青随着父王狩猎的时候,赵威被派去服侍长公主的饮食起居。
“你叫什么名字”一身玄衣的小公主英姿飒爽,美得让人不敢直视,美得让赵威忘记了日月星辰的光辉,从此,他的世界里,叶兰青便是太阳,叶兰青便是月亮,当叶兰青在的时候,他的世界就有了光,当叶兰青不在的时候,他的世界就陷入了黑暗。
“赵威威风凛凛的威你以后做本宫的大将军,好不好”
好赵威的心里说了一万遍的好,但就是张不开嘴巴,他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离身体,跳到桌上,跳到碗里,跳到房梁上去,他的身体也不像是属于自己,似乎漂浮在半空中,没有着落。
宁德公八年,赵威入王宫,作为长公主叶兰青的侍读,兰青公主亲授其武艺诗书,教他兵法谋略,赵威每日废寝忘食,悬梁刺股,最终在第一次战役中,一鸣惊人,被封为将军。
那一日,诏书宣读完毕,叶兰青一身华服,高高地站在台阶之上,面带笑意地注视着赵威,赵威抬起头的那一刹那,仿佛看到了天上的明月,光华无双。
“公主,赵威愿做你一生的大将军为公主冲锋陷阵,马革裹尸”
赵威目光炯炯,终于说出了一直憋在胸中积年的话语,他曾对着梦中的叶兰青说了无数次,这一次,他当着叶兰青的面,一吐衷肠。
难以言说的轻松,难以言说的紧张。
叶兰青微微颔首,美眸如水,清悦的嗓音恍若天籁:“赵威,从今日起,你就是本宫的帐前第一大将,你也会是咱们宁国的第一大将”
兰青,我赵威此生此世,都是你的帐下将军,裙下臣子,甚至愿做你的剑下亡魂。
赵威目光坚定,心如磐石,可是命运弄人,人生不如意往往十之。
“芳华”叶兰青在偌大的宫殿里追逐着另一个女子。
南宫芳华,燕国长公主,号悦岚,柔如春之蒲柳,美似燕地桃花,婉转多情的悦岚公主,被叶兰青紧紧地拥在了怀里,两人剧烈地喘着气,甚至能清楚地听到彼此的心跳,悦岚公主白皙的面庞渐渐地泛起了红晕,而叶兰青的眼神也散发着某种暧昧的神色。
“芳华,你留下来好不好”兰青痴痴地看着芳华,她那如火般的情愫,在芳华的心湖之上燃烧,芳华凝视着与自己从小便相识的顽皮女子,她不拘于常俗,嗜读兵书,喜爱剑法,治国之策,与那些老臣对答如流,兰青公主,让世间所有男子都自愧弗如,她是真正的风华绝代,耀眼如星辰。
芳华配不上。
芳华低了眸子,黯了心神,兰青却抚着她的脸颊,贴到近前:“芳华,我听说你爹要为你婚配,你不要答应好不好你嫁给我好不好”
你嫁给我好不好
芳华红了脸,乱了心,下巴搁在兰青的肩上,轻声嗔道:“你真是胡来”
两个女子怎么可以成婚芳华怎么可以嫁给兰青芳华的心越来越乱,兰青却慢慢地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的眸子,眼含笑意:“芳华,我是叶兰青啊,就是老天不允许的事,我叶兰青也是做得的啊,老天若是要天谴,我叶兰青就打到天上去杀了他那玉帝老儿看他还敢拆散我们不”
纤纤玉手捂住了叶兰青的红唇,芳华一脸惊慌:“你这人,尽是胡言乱语,无法无天,老天若真的听见了,看你不遭殃”
叶兰青想也不想,顺着那手一路吻下,直到封住了芳华的樱唇,一个热烈如火,一个柔情似水,水与火的交融必定是惊天地,泣鬼神,至死方休,缠绵不尽。
暗处,一抹阴沉的眼光好像锋利的刀,想要生生划开这张美好的画面,赵威,刚刚被封了西北王的赵威,看到了心爱的女子在与另一个女子缠绵悱恻,卿卿我我,他的心,杀气横生,南宫芳华,我必杀你
你毁了我的兰青,夺了我的兰青,我要让你付出血的代价
多年后的今天,赵威还记得那心痛的滋味,还记得那恨意的深刻,还记得那画面的刺目,南宫芳华早已死去,叶兰青也死去了,他恨的人与他爱的人都死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带着所有的恨与爱,活在这个世上,很多时候,他觉得自己恨可悲,无论他怎么努力,叶兰青与南宫芳华最后还是在一起,她们在黄泉下逍遥,徒留他一人在红尘里煎熬,他背负着连他自己都不能原谅的罪孽,苟延残喘,只待夙愿一了,便到那黄泉中去寻觅,他一定要找到他的公主,找到他的兰青,他要求得她的原谅,否则他将生生世世在这罪孽中轮回。
赵威点燃了一支安神香,远在千里之外的秦越,也点燃了一支安神香,两个同样不能入眠的人,带着各自不同的原因与心思,在这寻常无奇的夜里,做着不同寻常的梦境。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很忙碌。。
、束缚
大秦,京师,悦来客栈。
谢无常与扶苏垂首立在一边,秦越端坐在上首,身边坐着南宫凝,南宫晴终于见到了她心心念念的阿越,可惜的是,阿越身边坐着的,还是她的亲姐姐,南宫凝。
南宫凝的怀里多了个小人,秦越不耐地撇了撇一直哭闹的秦安,道:“扶苏,把这小东西给抱下去”
南宫凝劝阻:“今个儿说什么也是家宴,咱们总共三口人,你若把安儿撇了,就咱俩岂不太冷清。”
“谁说就咱俩还有个陈老二”说话间,秦越瞪了眼秦安,秦安被一吓,哭闹得更加厉害。
“陈老二”南宫凝不解,秦越点头:“陈相英的弟弟,陈相云,朝里的兵部尚书,他俩都是秦修的小舅子。”
秦修两个字仿佛带有魔力,一直哭闹的秦安居然安静了下来,带着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秦越,好像知道她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南宫凝见了此景,微微叹了声,看来她只能用自己一生的母爱,去让秦安忘却这份仇恨,即使,这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报陈尚书到。”
众人的目光都转向了门口,一个长得很像陈相英的书生,穿着朝服,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一进门,纳头拜倒:“臣,陈相云,拜见怡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跪拜称臣,高呼千岁,从不折腰的陈相云,今日竟在这小小的客栈里,为怡王折了腰。
秦越豪爽一笑:“陈老二,莫要客气,快坐上来罢。”
陈相云躬了躬身,坐在了下首,秦越亲自为他斟了杯酒,双手递过去,惊得陈相云慌忙站起,惶恐道:“君臣有别,殿下莫要违了礼。”
秦越撇嘴不屑:“什么君臣之礼这世间,谁是君谁是臣古宁国开国之君不过出身草莽,家贫如洗,后来也不也做了皇帝你家先祖,当年行乞街头,最后不也习得绝学,扬名立万于南越你我皆是这世间英豪,讲那么些礼法出身,你陈老二迂腐了”
你我皆是这世间英豪,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却点燃了陈相云骨子里的英豪之气,一向遵循礼法的他,也放下了一切的包袱,端起那杯酒,目光炯炯道:“谢殿下赏识,相云定不负殿下之期望”
一饮而尽,秦越大呼痛快,唤出了乐师舞姬助兴,一时空荡的大厅里竟热闹了起来。
陈相云举起酒杯,向着南宫凝道:“娘娘出身高贵,才名无双,相云此生得见一次,也算是三生有幸,祝王妃与殿下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南宫凝微笑着颔了颔首,将杯中的酒抿了一口,算作回礼,虽不喜饮酒,可是不愿破坏了秦越的兴致,两个人之间英雄惜英雄的气概也深深地打动了她,君臣就该如此,英雄就该如此,她的阿越,永远是那英雄中最耀眼的一个。
南宫晴有些酸涩,她拼命忍住眼眶里的泪水,低着头,索然无味地吃着碗里的饭,一场家宴,宾主尽欢,唯独她这个外人,似被排斥在所有的欢乐之外,仿佛一个多余的累赘。
酒宴撤去,秦越引了陈相云进了一处密室,两人坐定,秦越带着微醺的醉意,道:“此番找先生来此,一是为了我当年的遗憾,南越陈氏有相云,鬼谋者,本王若不是为战事所耽搁,就会在先生被朝廷擢用前去招募先生,错失良才,痛哉”
“相云早已心慕殿下,一颗忠心,也只为殿下相效,家兄书信一到,相云大为欣喜,愿与家兄共同辅佐殿下早登大宝,匡扶社稷”
一个良臣,一个明君,一旦相遇,必是千古佳话,后人在谈到千古一相陈相云的时候,总是会提到悦来客栈的会面,不过,这次会面,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般充满了和谐的氛围,两个人甚至为了一件事情差点吵起来。
“殿下所谋,皆是良策,但有一事,相云望殿下及早改过。”
“先生请说。”
“弃燕国公主南宫凝。”
“放肆”秦越拍案而起,怒目而视,“王妃一事,不谈”
陈相云直着脖颈,道:“殿下本可今冬起兵,却为王妃一事北上京都,无非是想让王妃得到天下人的认可,错过了起兵时机,其为罪一,殿下又因曾卿挟持,而欲与虎谋皮,生生坏了大好局面,陷入了被动,其为罪二。”
秦越的脸色越来越差,陈相云说的话句句属实,她无力反驳,她也知道,自己错的很离谱,为了一个女人,她差点辜负了千万人的牺牲。
“燕国旧贵族心怀鬼胎,贪得无厌,殿下若是要用这批势力,只怕会得不偿失,此乃罪三。”
“殿下犯此三罪,天下再难得到。”
“若不弃南宫凝,殿下必将万劫不复”陈相云的话如同匕首,直插入秦越的心怀,本就心神不定的她,一时暴躁起来。
“这天下,本就是枭雄的天下,与凝儿何干她不过是个安安静静的女子,是我秦越的妻子,是安儿的母亲,你何苦一定要与她做对”
陈相云盯着秦越:“难道殿下忘记了王妃的身份她可是燕国的长公主,她的身后,是燕国的旧贵族势力,她可以是殿下的王妃,也可以不是殿下的王妃,可是她不能不是燕国的长公主”
秦越苦笑不语,南宫凝的确是燕国的长公主,她背负着复国的使命,她有着未及伸展的才华,她还有一群追随的臣子,比如,司马璟。
这些日子,凝儿真的忘记了复国之志她真的沉溺于两人的甜蜜而放弃了复国她真的打算安稳地做她的怡王妃,而将那些血仇抛之脑后
陈相云看到秦越的态度略有松动,语气放缓:“殿下,王妃就像是捆着你的绳索,让你的手脚时时刻刻受到了限制,这绳索,是你自己系上的,也需你自己取下,今日,陈氏相云,愿以死进谏,相云不惜一命,只为殿下百世大业”
秦越一只手紧握成拳,死死贴在桌上,陈相云能清楚地感受到秦越身上的杀气,他不怕死,他唯独怕秦越不能改过,陈相云坦然地看着秦越,秦越低着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陈老二,你说的对。”秦越的闷闷地说。
“殿下并不打算改。”陈相云面无表情地回答,秦越虽然承认了他的话是对的,可是不情不愿,怡王生性桀骜,几乎无人能逼迫她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她不愿意放弃南宫凝,就不会放弃南宫凝。
“陈老二”秦越低喝一声,她皱了皱眉,作为一个主政者,要戒骄戒躁,作为一个入局者,要战战兢兢,现在的局势,由不得她有丝毫的胡来,这不仅仅关系到篡位夺权的大业,也关系到南宫凝的安全与幸福,她必须得忍耐住心中的所有不悦,保持清醒的头脑,做出正确的决定。
秦越身上的戾气渐渐地收敛起来,她抬起头,似叹似问:“你可否有更好的主意”
陈相云坚决地摇了摇头:“殿下不弃南宫凝,只怕最后公主也会不得善终。”
“不得善终”秦越躯体一阵,仿佛说中了她的心事,那老道的话再次回响在她的耳边:你乃真龙之身,命里就是大富大贵之象,可是于姻缘一途,执迷不悟,擅违天道,若是早日回头,方才有救,再这般执迷不悟,只会伤人伤己,害人不浅
伤人伤己,害人不浅
秦越咬紧下唇,眉头拧成了深深的川字,她最怕最怕的,不是失去南宫凝,而是南宫凝受到伤害,如果自己的坚持真的会让南宫凝受到伤害,她宁愿选择放弃这份情爱。
与曾卿对谈,她本是信心满满,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