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鞘中,抱拳道:“请高人救命。”
“为何”妇人冷淡地问,她似乎没有什么感情,刚才的那点表露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她快死了,她是我的命,若是救不活她,我便也不成活。”生死相随被秦越说的轻描淡写。
妇人却不为所动:“她死了,你死了,与我何干”
秦越沉默了许久,忽的站起身来,长剑抵在了妇人的脖颈上,定定地看着她:“若是她死了,我就要你的命,这下,与你有干系了。”
杀气充满了整个小院,扶苏慌忙跪下,道:“殿下殿下莫要急怒,小的可以保证,她肯定会去救王妃的”
“殿下”妇人眼眸动了动,完全没有在意脖颈上寒光闪闪的利刃,她仔细地打量着秦越,越看越像一个人。
“在下怡王。”秦越冷冷地说,她现在只想快些把这个妇人给押回去给凝儿疗伤,每拖延一分钟,凝儿的生的可能性便流失了一分。
妇人眸光一变,念叨了句:“怡王你便是秦越”
“没错。”秦越已经开始不耐烦,她总觉得这妇人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你必须现在就跟本王走。”
语气坚决,不容置疑,不料那妇人却道:“你的母亲可是”
“宁国兰青公主,叶兰清。”秦越不喜欢惠妃这个称号,正是因为这个称号,她的阿娘才在最好的年华命陨深宫,她更喜欢兰青公主,曾经做公主的那段日子,应该是阿娘最快乐的日子。
“兰青”妇人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击了下,神色茫然地望向远处,思绪抽离,不知何往,“难怪你这般像她。”
“该问的你都问了,快与我回去。”秦越的剑又近了一分,妇人的脖颈上渗出了丝丝红色。
妇人看了看剑,道:“把剑放下,我与你去。”
兰青吶,阿越与你真像啊,都那么霸道,那么深情,那么肆意,那么张扬
湘南王军队的加入,让本来就混乱的京师更乱,曾卿的军队在撤退的路上,与黑甲军团鏖战,正好又遭遇了湘南王的军队,三方聚首,又是一番天昏地暗。
曾卿在与戎狄对垒的时候,耗费了许多兵马,因而在对付黑甲军团时气力不足,本想撤回大营好好休整再做打算,不料又遇上了湘南王的军队,湘南王的矛头直指黑甲军团,对神策军团则是不犯不理的态度,让曾卿暗自松了口气,下了令,让司马璟速速率军撤退,不得恋战。
黑甲军团虽然战斗力无敌,但人数上吃了亏,与湘南王军队相持起来,渐渐有些力不从心,而两大主将,秦越和秦四都不在,导致群龙无首,指挥松散,慢慢地让湘南王的人马占了上风。
“大人,秦四将军已经率领军队过来支援。”
陈相云胡子一颤:“殿下呢”没有秦越压阵,只怕这仗是赢不了了,因为对方的将领是湘南郡主,他陈老二善于谋划,善于策略,唯独不善临阵指挥,秦四只是秦越的一把剑,是不能与使剑的人相提并论的。
“殿下说了,若大人真的能攻下京师,抵抗了湘南王的军队,便可取而代之”
饶是一向镇定如陈相云,也差点惊得从马背上摔下来,他想过无数种结果,没想到秦越竟在这关键时刻放弃了所有的计划多年谋划毁于一旦
陈相云沉了眸子,他知道秦越做事从不按常理,可是他没有想到秦越如此不顾全大局,在关键时刻突然放弃,只是为了个没什么用处的女人
陈老二啊陈老二,这个主子还值得你忠心耿耿为之效力,为之谋划吗
陈相云的心里涌起了深深的挫败感和无力感,作为一个满心抱负的读书人,他认为秦越就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明君,能够帮助他实现理想的帝王,可是她现在的所作所为连一个庸人都不如,陈相云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杀”一声断喝破空而出,陈相云循声望去,湘南郡主一身戎装,手持一把长剑,威风凛凛地坐在马上,风驰电掣般冲过来,后面的大军嘶吼着,山呼海啸般地涌过来。
陈相云身边的士兵寡不敌众,被冲得七零八落,一柄长剑眼见着就快看到陈相云的面门,只听嗖的一声箭响,那湘南王士兵直挺挺地从马上跌了下去,一支羽箭正中他的额中。
陈相云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一看,一个银枪小将傲然立于马上,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女儿。
“爹”陈枢在刀枪剑影的战场上粲然一笑,陈相云的眼底泛起阵阵酸涩,也许女儿是对的,她真的可以像个男子那样,建功立业,成为湘南郡主那样的沙场领袖。
作者有话要说: 我居然更了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南有乔木
大秦,京师,郊外大营。
“她就是王妃”妇人定定地看着床上的南宫凝,眼里闪过一丝异色,秦越点点头,眼神始终没有离开南宫凝。
凝儿,我已经请到了高人来医治你,你一定要挺过来,为了你,即便是付出我的生命都可以
南宫凝似乎感应到了秦越的心思,她的睫毛颤了颤,但很快就归于平静,秦越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妇人好像在秦越的身上看到了另外一个人,当年的叶兰清也是这般深情地看着她,两人从相貌到神情是这般地相似,使得岁月都恍然交错,让她仿佛回到了多年之前。
南宫凝,你与我这个姑姑可这是相像,只怕你那父皇,我那皇弟,在九泉之下,看到你这般无用,会气得跳脚啊。
妇人苦笑一下,坐了下来,屏息把起脉来,秦越挥了挥手,其他人纷纷退了下去,只留下了三个人。
妇人皱了皱眉,秦越心中一凛,不过没有做声,她紧张地等待着,额头早就渗出了大滴大滴的汗珠。
“坐下罢。”妇人转过头,示意秦越在边上坐下,秦越松了松手,手心里全是冷汗,她也不要什么风度了,急急问道:“怎么样”
真的和你的性子一般无二啊,妇人在心里无奈地叹道,她也不计较,认真地看着秦越,道:“你真的要救她”
“不管什么法子,你只管说,就算是搭上我这条命都在所不惜”秦越毫不犹豫道。
妇人看了看秦越,又看了看南宫凝,就算没有秦越,她也要救南宫凝,毕竟是皇弟的女儿,大燕国的长公主,她怎么能忍心看着她死去呢可是救活她只有一种办法,这种办法,对她们两人个相爱甚深的人来讲,实在是太过残忍。
“你既执意要听,我便与你说罢。”
秦越抱拳道:“若能救活凝儿,本王必有重谢”
妇人摆摆手,道:“这倒不必,你若是能活下来,便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
秦越一愣,随即道:“只要她能活下来,我这条命丢了便丢了。”
只怕你这样想,凝儿她不会允啊,妇人的心情非常复杂,她忽然希望劝阻秦越,她害怕看到那可怕的后果,这世间,最为**者,无外乎,生离死别而已。
不救南宫凝,不过是死别,救活南宫凝,却是生离,有何分别
“该怎么救她快快说来。”秦越沉不住气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这妇人明明有法子,还要拖来拖去,不愿意痛快地告诉她。
妇人淡淡道:“须有一深爱她的人为她服下断情花,用其血来炼制回魂丹,便可救活。”
断情花秦越怔在原地,断情花乃天下剧毒之首,服下之后,一旦动情,则会七窍流血而亡,即便是侥幸活下来,也不能动情,否则会经脉断裂,累毒而亡。
秦越动了动眸子,灿若星辰的眸子里,满是南宫凝,她深深地凝视了一眼床上那个深爱的女子,那个女子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往日的活力,也没有往日的娇嗔,更没有往日的柔情,她就那么安静地躺着,披散着头发,嘴唇发紫,脸色发白,唇角处还沾着鲜红的血,在秦越眼中,她也美得像一幅画,让她陶醉,让她流连。
“好,尽快拿断情花来,本王已经准备好了。”
秦越的回答显然在妇人的意料之中,她沉默了会儿,道:“青木山的屋子里,有断情花,你派人去取来,今日就可以开始。”
正午的太阳挂在中天,湘南郡主骑着枣红色的骏马,走在护城河边,坍塌的王城,截断在河中的吊桥,烧得乌黑的焦木,到处是声,到处是断腿残肢,废墟还冒着烟,这场大秦历史上最大的战役,也是最惨烈的战役,就这样结束了,秦越、曾卿的军队退守城外,湘南王的大军占据了整个京城,遍布尸体的京城。
湘南突然有些想念一个人,在她人生最辉煌的时刻,她想与南宫晴一起分享,却没有机会,她心中的喜悦减了大半,反而有些郁郁之感。
“禀郡主王爷驾到”
湘南转过身去,远远地看到正午的阳光下,湘南王的大旗飘扬在天空中,那簇新的旗帜在残破的京城中分外地刺眼,队伍的中间,赵威坐在高高的马上,须发飘扬,沉沉的眼眸中,没有喜悦,没有激动,没有任何的情绪,他的眼神飘向远方,飘向皇宫的方向,当年,秦晔站在高高的城墙上,俯视着万里河山,身边站着的,是当做战利品一般炫耀的叶兰清,他的心就像被锋利的刀子,一下一下地割碎,鲜血从里面汩汩地流出来,秦晔的模样已经模糊了,唯一分明的是失去叶兰清的痛苦。
“汐儿,秦越呢”赵威远远地就停了下来,声音却像洪钟般传来,赵汐这才发现自己完全忽略了秦越,她太想证明自己,证明自己能像男子一样率军杀敌,能像男子一样建功立业,甚至能像男子一样君临天下,她如饿狼般攻入了京师,用兵如神地赶走了神策军和黑甲军团,急急地占了皇城,唯独忘了捉拿秦越。
也许,她下意识中,对秦越总是有份英雄惜英雄般的赏识,不过,此时的她,只有懊恼,毕竟,放了秦越,在战略上来讲,是大大的失策。
赵威皱起眉头:“你居然没抓到秦越你可知道,这放虎归山的恶果”
赵汐勒马上前解释道:“此战中,黑甲军团折损甚多,我已派人去截了他们的粮道,一旦他们粮草不济,很快就会支撑不住,父王无需担心。”
赵威的一张沧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赵汐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不知为何,赵威从没有呵斥过她,她却异常地怕他,两个人并不像父女,倒像是君臣。
“况且曾卿的神策军团就在黑甲军团的附近,两军只要撤离,必然相遇,只要相遇,必有一战,到时候我们趁乱取之,可大获全胜。”
“打了这么久的仗,你也该歇歇了,赵杉,你带郡主去安顿,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该由本王料理了。”赵威的话一响起,赵汐的心瞬间凉了半截,她刚刚率军攻入了京城,就要削了她的军权。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对自己的女儿都如此防范,更何况是对其他人。
赵汐默默地接受了,她知道,凭她现在的能力,尚不足以改变赵威的决定,她需要等待时机,来证明自己的不可替代。
赵汐退了下去,此时,护城河上已经架起了一座桥,坍塌的碎石被情理出一个入口,赵威扬起鞭子,猛地一抽,马撒开了四蹄,奔向皇城。
烧得只剩下断井颓垣的大殿兀自在寒风中凄凉着,马蹄踩过一块乌黑的牌匾,“啪嗒”一声,牌匾碎成了残渣,随风飘向了虚空,那曾经的金銮殿,是大秦皇权的所在,也曾经是古宁国的权力中心。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婉转的歌声自脑海中响起,埋藏在大殿下的记忆如凛冽的风般扑面而来。
古宁国覆灭后,赵威派士兵搜寻到了逃亡中的叶兰清,被关在王府中的叶兰清,不吃不喝,不说一句话,甚至不看赵威一眼,赵威方寸大乱,他太爱叶兰清,爱到希望能将她完全占为己有,不论用什么方式。
“兰青,你吃些东西好不好”赵威卑微地乞求着,他习惯性地跪在地上,满脸堆笑,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他心中的女神。
叶兰清没有丝毫的反应,好像在她的世界里,完全没有赵威,也没有王府,只有她一个人。
不论赵威如何苦苦哀求,叶兰清还是没有反应,终于有一日,她挺不住了,倒在了床上,不省人事,赵威征掉了整个西北最好的大夫,为她诊治,可是叶兰清就是不醒。
多日之后,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请求见湘南王,见面的那一刻,赵威一眼就认出来了。
“南宫芳华,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本王就不客气了。”
“等我救活了兰青,再杀我不迟。”南宫芳华淡然地回答,她什么也不曾想,只想着快些见到叶兰清,快些为她医治。
“兰青。”南宫芳华在叶兰清的耳边柔柔地唤着,“你说过啊,要娶我的,你还没娶到我,怎能就这样睡去啊”
叶兰青的眼睑动了动,南宫芳华没有顾及赵威越来越黑沉的脸,她自顾自地诉说着满腔的柔情蜜意,她知道,叶兰清不是不能醒,而是不愿醒。
这世界上唯一能唤醒她的人,只有南宫芳华。
一天之后,叶兰清缓缓地睁开了眸子,她看到了日思夜想的南宫芳华,看到了疲劳过度而脸色苍白的南宫芳华,看到惊喜地不知所措地南宫芳华。
“兰青”身后的赵威一把推开了南宫芳华,扑到她的床边,道:“你终于醒了”
叶兰清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怒意,她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南宫芳华的身上,南宫芳华面带微笑地看着她,微笑中泛着一丝苦涩,一丝心疼。
叶兰清的唇微微动了动,谁都不知道说得什么,只有芳华看明白了。
“危险快走”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这文和这天气一样冷啊。。。。
、断情花
大秦,京师,郊外大营。
“准备好了”妇人掀起帘子,问了句,秦越不舍地移开目光,道:“准备好了。”
“随我来吧。”妇人在前面领路,来到一座临时搭建的营帐里,一朵暗红色的断情花散发着奇异的芳香,引诱着世间多情的人儿来采撷,谁会想到这么美艳的花有那么一副狠毒的心肠
妇人熟练地捣碎了花瓣,放入药罐中煮至沸腾,那突突的声音响起,盖子口冒出了热气,预示着秦越该服下这夺了无数人性命的毒物。
秦越端过碗来,望着那沉沉的汤药,她似乎看到了漫无边际的桃花林,落英缤纷,凤蝶飞舞,沿着窄窄的石阶拾级而上,小小的木屋升起了袅袅炊烟,一个穿着桃红色衣衫的女子从屋后走出来,长裙曳地,花瓣在裙裾上飘飞,凤蝶在肩上停驻,推开木屋吱呀吱呀作响的门,回眸一笑,道:“阿越,你又来晚了,该罚”
该罚秦越的唇角勾起一抹淡然的浅笑,好想再听你说一次:“该罚”为了你,即便是喝下了所有的桃花树下埋着的酒,我也愿意。
仰头,一饮而尽,香气溢满了唇齿间,顺着喉咙,一直流淌到她的身体里。
“开始吧。”秦越对着妇人淡淡一笑,妇人恍然,半晌,才默默地点了点头。
怡王的旗帜在空中飘扬着,陈相云在女儿陈枢的护送下,风尘仆仆地回到了郊外的大营,他下马的一句话,便是:“殿下在哪里”
他必须马上见到秦越,他想问一问,在秦越心中,江山和美人,他到底要哪一样。
“禀大人,殿下正在营帐里,为王妃治伤,已经吩咐了,其他人不得入内,否则斩首。”
“治伤”陈相云脸色一沉,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为一个不中用的女人治伤。
“我要见殿下”陈相云往营帐的方向走,一个士兵拦住他,道:“殿下不准任何人入内”
陈相云退后几步,正要发怒,谢无常从里面走出来,对陈相云行了个礼,道:“陈大人,里面请。”
谢无常领着陈相云走进了大帐中,他看到秦越躺在床上,双目紧闭,毫无血色,仿佛死去了般。
“殿下怎么了”陈相云倒吸了口冷气,难道秦越死了
谢无常摇头,道:“还没有。”
“还没有”陈相云的眉头锁了起来。
谢无常道:“大夫说了,若是能在十天内醒来,就能活,若是在十天内不能醒来,便要准备后事了。”
“王妃呢”
“遵照殿下的命令,已经送去了曾卿那里,估计过些日子,就能回到燕国了。”
陈相云沉默不语,他不欣赏秦越为了儿女私情而抛弃王图霸业,但是他不能不动容,毕竟这份情,太过于执着,太过于浓烈,太过于真诚,陈相云有些隐隐的感动。
“殿下终究是放下了。”陈相云长长地叹道,他隐去了后面的话,只是这放弃的方式,太过于残忍,对于两人来讲,都太残忍。
“陈大人,从今天开始,黑甲军团的谋划全都仰仗您了。”
陈相云摆摆手:“这本来就是相云的本分,只是现在湘南王的军队士气正锐,对我们虎视眈眈,若是不早撤离,我们很难回到南越。”
“若是撤离,只要大人一句话。”
陈相云摇头,不无忧虑道:“没有那么容易,曾卿的军队也在撤离,可是出去的路只有一条,一旦两军相遇,必有混战,到时候湘南王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谢无常一愣,道:“那可如何是好”
陈相云沉吟道:“现在,我们必须立刻封锁消息,殿下昏迷的消息不得外传,否则会军心大乱,敌人也会乘虚而入。”
“这个好办。”
“好在还有秦四将军压阵,不至于三军无将,你看着地图,直道从京城延伸而出,两边皆是崇山峻岭,自古以来便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们的黑甲军团,在青木山西边,而曾卿的神策军团,在东边,湘南王的军队,在京师之中,也就是在我们的西北方向,一旦他们形成合围之势,我们将很难突围。”
谢无常看着地图上的几个红点,神色凝重,道:“如果我们等待的话,便是坐以待毙,若是主动突围的话,便是自投罗网”
“不错。”陈相云点头。
“所以,我们现在陷入了绝境”
陈相云低头不语,谢无常往后退了两步,仰天长啸:“难道我们真要命丧于此”
“不会”一个清朗而坚定的声音传进来,陈枢掀开帘子,提着一杆走进来,英姿勃发。
“这位是”谢无常疑惑道。
陈相云捻捻胡子,道:“犬子陈枢。”
陈枢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心里又惊又喜,惊的是父亲居然没有拆穿她的女子身份,喜的是这代表父亲认可了她的想法。
“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