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情不自禁这人大抵是从小在街上流浪惯了,没上过学堂,竟然乱用成语。
外头夕阳正好,有着大大窗户的房间里落了一地暖黄余晖,徐粲看着颜峤在夕阳下柔和朦胧的面容,微生红晕之后更显风流可爱,一时看得有些痴了,简直忘了自己身在何地,现是何时。心里眼里,都只剩下这么一个让自己一见钟情再见难忘的人儿。
“呐,其实停云刚刚说得倒也不错,我不过是个混混,你为什么愿意对我好呢”
半晌,徐粲才打破了房内沉寂而暧昧的氛围。
颜峤正在替他上药,闻言抬头看他一眼,见少年的表情竟是难得的认真,他稍稍一怔,转而微微一笑:“卿本俊才。”
四个字,轻浅柔缓,对徐粲来说却不啻一块惊天巨石,在他心湖里激荡起无数涟漪。
从小到大,因为父母醉心工作,他无人管教,总是处于犯错挨罚,挨罚犯错的循环之中,所有人都只会骂他不懂事爱闯祸,却从没人说过,他本来也可以做个乖巧讨喜的好孩子。年少时的困惑和委屈,如今竟然在这异世被一个认识不过几日的人完全化解,徐老大忽然有一种想抱着他大哭一场的冲动。如果可以早一点遇见他,自己的人生大抵也能早早盛放。
不过,现在也为时不晚。从前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你的未来,我奉陪到底。既然已经相遇,那只要未来的每个日子,都能与他相伴,何愁人生不美,岁月不好
缓缓地趴回被子上,徐粲暂时不再有任何龌龊的想法。喜欢一个人,有时候会情不自禁地亲近,恨不得腻成一个人,但有时候安然相对,微笑着倾听彼此的呼吸和心跳,也是一种十分的满足。
作者有话要说:
、小清新的剥裤子
正如徐粲一心谋划的那样,自那日颜峤替他换药之后,两人的相处更为融洽。若说以前还有几分因为立场不同而带来的尴尬,如今却是冰释前嫌。颜峤性喜自然,不爱矫饰,偏偏徐粲一言一语一举一动,全是出自真心,毫无刻意痕迹。所以只要一有空闲,他都会过来徐粲的院子陪他聊天看书。
徐老大自然看不懂那些虫子一样横行竖爬的古字,但是能与颜峤对面而坐,侃侃而谈,这却是他求之不得的事。凭着自己在现代练就的一张舌灿莲花的嘴,他也偶尔能让见多识广的颜峤稍稍惊讶。
这样简单美好的日子过得总是分外地快,等徐粲的伤口好得差不多了,仁义堂那群消失了许久的手下又莫名其妙地出现。有时候徐粲都怀疑,这个仁义堂到底是不是自己一手创建出来的,为何自己好像什么都不懂一样
照理说今天是颜峤休息的日子,徐粲一大早起来收拾得干干净净,就等着颜峤过来。趴在镜台前左看右看,他希望自己在颜峤面前永远是丰神俊朗的模样。
“靠,老子是攻好不好怎么竟像等着皇帝临幸的妃子一样,在这里搔首弄姿的”对着镜子拾掇了半晌,徐老大忽然起身往后退了几步,面上全是懊恼之色。他何时这样在意过外表,从来都是随心所欲,没想到来一趟古代,竟然学会了照镜子。每天除了吃吃睡睡,就是等着颜峤过来,这种生活怎么看怎么像传说中的后宫宫妇过得啊
“老大不是一个人在房里吗他嘀咕啥呢”
仁义堂的三位副帮主正好走到院子里,就听到徐粲在屋里弄出的动静,孟寒许久不见他,本来兴冲冲地准备直接推门而入,闻言止步,回头瞧着程远和沈均,满脸疑惑。
“你推门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们俩跟在你后面怎么会知道”
沈均翻个白眼,孟寒的愣已经到了一种境界了,即使自己医术精湛,也无从施救。
程远坚定点头。
孟寒被沈均一番揶揄,倒是不恼,反而也跟着程远点头,转身去推门,门却从里面大开,露出一张红润英俊淡淡脸,笑意盎然,神采奕奕。
“怎么是你们三个”徐粲以为是颜峤来了,一下子忘记了刚刚的苦恼,笑逐颜开的开门,结果却是孟寒那张二愣子脸和小山一样的身躯挡在门前,他脸上笑意顿时散去,换上一片阴沉。这么久不来看他,却赶着桑桑休息的日子过来,自己这几个属下当真是故意跟他作对的。
“老大,你情绪还能转换得再明显一点吗”沈均无力扶额,虽然早料到了徐粲不会有多热情,但这么直白的不满还真是让人伤心啊
“老大,我和兄弟们都想死你了,你伤好了吗,我看看”孟寒却是顿时眼冒精光,扑过去就要扒下徐粲的裤子替他看伤势。自从上次错过来探望徐粲的机会,他就一直想着过来,却每次都被沈均和程远拦住,这会儿终于看到鲜活的老大,他哪里还忍得住一腔“忠心”
“你给我住手”徐粲不察之下被他抱了个满怀,闻言登时开始张牙舞爪地挣扎,笑话,当众被这二愣子剥了裤子,自己的面子就丢回现代去了。可是孟寒的力气又岂是他能挣扎得了的,手脚并用他也才勉强护住自己的小屁股,孟寒却还在紧追不舍,非要亲眼看了才安心。
“沈均,程远,你们俩眼瞎了吗赶紧过来给我拉开这二愣子”徐粲一个人力不能敌,自然要寻求帮助。
“老大,你都打不过孟寒,我们俩更打不过了,上去也是无济于事啊,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呢”沈均抱臂站在那里,根本就没有帮忙的意图,还自顾自地说着风凉话。徐粲狠狠剜他一眼,怎么就忘了这小子最爱看自己笑话了呢求他还不如求那个面瘫脸。
“我也想看看。”
接收到徐粲真挚恳切的眼神,程远不负众望地开口,惜字如金的他,五个字就决定了徐粲的命运。
老天啊这都是一群什么手下徐粲外袍已被孟寒撩开,半截屁股一凉,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成为世上第一个在属下面前光腚的堂主了。放弃挣扎,仰天长叹,徐粲忽然想到,说不定这具身体的主人,就是被这群无良手下活活气死的啊
“你们在做什么”
正当徐粲绝望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在院中响起,略带困惑和愠怒。
“桑桑”徐粲心中一喜,立马就挣扎着从孟寒手下逃了出来,一溜烟跑到颜峤跟前。孟寒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处,看着自家老大义无反顾地奔向县令大人,那神色,那态度,简直就跟个见了情哥哥的大姑娘没什么两样。
唉,爱情的力量果然强大。沈均摇头叹息,程远站在他身边,点头以示赞同。
“把你衣服弄好。”颜峤看着抱住自己胳膊,却衣衫不整的徐粲,面上一赧,心中却不知是何滋味。方才自己进得院中,就看到他被孟寒抱在怀里,一只手还正在褪他的衣物,这种不堪入目的场景,照理说自己该非礼勿视,义正言辞地批评。可是心中那股陡然升起的怒意,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
天资聪颖的颜县令着实有些困惑。
“桑桑,你别介意,他们就是来看看我的伤好了没闹着玩儿的。”徐粲三下两下拽好自己的衣服,凶神恶煞地瞪那三人一眼,转头看着颜峤却又是笑若春光。
桑桑三人心中俱是一阵讶异。
“既然你们有事要谈,我就先回去了,正好还有很多卷宗要看。”颜峤跟他说了无数次,不许他喊自己桑桑,但是青年也是顽固之人,油盐不进。听得久了也就习惯了,索性便随他去了。
“没事没事,我跟他们没事要谈,我陪你去看卷宗”徐粲见美人要走,自然不舍,追了上去就要跟颜峤一道离开,晾着后面那三个不管。
沈均和程远面面相觑,俱是心中一叹。摊上这么个不务正业的老大,他们的心酸又有何人知啊
“颜大人请留步”最终还是沈均出马,出声喊住了屁颠颠跟着颜峤出去的徐粲,走上前去,他恭恭敬敬地朝颜峤行了个礼,完全不似在徐粲面前那副贱不兮兮的模样。
“你干嘛”徐粲不耐烦地瞥他一眼。
沈均直接忽视了自家老大,仍然看着颜峤:“颜大人,今日是明医药铺的开业典礼,沈某不才,还希望颜大人能屈尊前往,明医药铺必定蓬荜生辉。”
颜峤微微皱眉:“药铺开业”沈均是明医馆的馆主,因为医术精湛,颜峤对他早有耳闻,却并不知他是仁义堂的人,只当他与仁义堂走得近罢了。毕竟,他一直称呼徐粲为徐堂主,不像孟寒他们直接叫他老大。
“正是,沈某一直以为柴阳医馆药铺太少,很多药材不能及时采购,以至延误病情。如今仁义堂程副堂主将东街的一家铺子低价租给沈某,解了燃眉之急。沈某以为,这是造福百姓之举,若颜大人能到场,百姓们必定更为心安欢喜。”
徐粲一直觉着沈均为人极其自恋,而且到了毫不在意别人眼光的地步,今日一看,果然如此。造福百姓亏你说得出来就说你是为了让桑桑帮你拉拢人气,好让你赚尽平民百姓的钱罢了,还冠冕堂皇地找那种理由,你不害羞,我身为你的老大都觉得丢人。
徐粲在这里翻着白眼腹诽,那边颜峤却是爽快地答应了。
正如沈均所说,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多些医馆药铺,对于百姓来说确实是好事一桩。他作为百姓的父母官,理当支持这种善举。
“桑桑,我们不去看卷宗了吗”徐粲见他答应,还一副满意欣慰的模样,自然不忍心破坏他的好心情,撇着嘴嘟囔一句,却是早已决定陪他一起去了。
“我回来再看。”颜峤为自己的言而无信颇感愧疚,“你身上有伤,不宜多加走动,就在府里休息吧,如果无聊,可以去找颜伯聊天。”
沈均旁观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心下一片惋惜。唉,难得柴阳有了一位正直清明的好官,却还是注定要被自家老大祸害了啊
“我跟你一起去,走路已经没事了,不信你看”徐粲岂会一个人留下来不说他想跟颜峤时时刻刻腻在一起,就是自己那几个黑心属下,他都不放心把自己的桑桑交给他们一时半刻。
在原地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努力向颜峤证明自己确实走路无碍,却因为心急扯动伤口,一下半了个趔趄。
“还是不要逞强的好,安心在府里休息吧。”颜峤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孟寒已经冲了过来,一把将徐粲扯向自己怀里,牢牢固定住。
颜峤空着手站在那里,空气中有片刻的尴尬,他轻咳一声收回胳膊。
徐粲一记胳膊肘捣向孟寒。你他娘的就是故意来捣乱的吧,这么好的抱美人入怀的机会,你给老子还回来
“大人,徐堂主的伤口已经愈合,多多走动,能让伤势恢复得更好”沈均及时开口,挽救了这僵硬的场面,也免去了孟寒再受徐粲的折磨。那二愣子,徐粲打他一下根本就不知道躲,硬生生地受着,还非要将徐粲抱在怀里,生怕他再摔倒。
徐粲投给他一个感激的眼神,一脚踹开孟寒,站至颜峤身边:“桑桑,那我们这就走吧。”说完就拉着他的衣袖出了院子,根本不理后面那三人。
“沈均,我们不是来请老大去主持开业典礼的吗为什么要请颜大人一起去啊”孟寒掸去被徐粲踹在腿上的灰鞋印,抬头看着一脸笑意的沈均,不解开口。浓眉阔脸的他配上这种困惑的小表情,无论如何都有些别扭。
“不请颜大人去,我们那位主子会去吗”
沈均笑意顿止,翻个白眼,追着徐粲他们出去了,跟这二愣子多呆一会儿,自己迟早也会脑袋生锈的。
孟寒却站在原处连连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程远从他身边走过,顿了一顿,看着他的眼神中有一丝叹息,一丝可怜,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紧随沈均其后。
风暖鸟声碎,孟副堂主站在落英缤纷的院中,抬头望望天,低头看看地,挠了挠后脑勺,扯起一朵大大的笑容,一声又一声,呼唤着他的老大奔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某日,颜县令下了堂回后院,腰酸背痛,脸色不佳。新好男人徐老大,端茶送水,捏肩捶背,来了个从头到脚的全套服务。
徐粲:桑桑,舒不舒服啊我手艺是不是一等一的好啊
颜峤:哼哼。
徐粲:桑桑,我这么体贴,你是不是该给一些奖励啊
颜峤:我又替你找了一些书,放在书房了。
徐粲:桑桑,我要别的奖励啦,你懂的,就是那个那个嘛
颜峤:哎呀,看我这记性,齐夫子那儿还有一些珍藏,趁着现在无事,就去他那儿坐会儿吧。停云准备马车
停云:哎,早准备好了
可怜的徐老大蹲在地上咬袖子,一张俊脸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只能看出四个大字啥啥啥啥看官们懂得哦
、原来还有一种叫伤感的情绪。
从县衙到东街,一路上风起云涌,颜峤和徐粲在前头走着,沈均程远自然有眼色,不会上赶着去惹老大不痛快,孟寒却是一个劲儿地想往前冲。
“你们俩干嘛一直拽着我啊老大伤还没好,我去扶着他”孟寒被沈均程远一人拽住一根胳膊,饶是力气大也半天没有挣脱。
“呐,孟寒,我从以前就觉得,你好歹也是武林高手排行榜排名前三的人物,为什么一直搞得自己像个丫鬟似的”沈均手上用了些巧劲,孟寒胳膊一阵酥麻,挣扎的力度顿时小了些,总算能安静听人说几句话。
“老大是个男人。”程远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酸的手腕,保持自己寡言少语的品性,掐头去尾地只说了这么几个字,但凡有个脑袋的都听得懂啥意思,偏偏碰上孟寒这个认死理的,却是如同对牛弹琴。
“我还不知道老大是个男人啊我只是怕他再受伤而已,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被那个颜大人打成这样,你们又不许我去照顾他,这会儿好不容易见了,还不让我跟着保护吗”孟寒委委屈屈地说着,却听得沈均程远一阵恶寒。沈均着实后悔问他那个问题了,孟寒对徐粲的忠心程度,自己这么些年难道还没有觉悟吗
“放心,老大的伤早就没事了,你以为我真的会放任他自残啊我只是在药里加了些东西,让伤口看起来红肿,其实早就没什么大碍了。”以防孟寒再说出什么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话来,沈均索性告诉他事情真相。
孟寒求证地看着程远,后者面无表情,却不反驳。他这才相信了,老老实实地放慢脚步,和他们走在一处。
他们后面这么大动静,徐粲和颜峤在前面又岂会全无察觉,徐粲偶尔回头冲他们挥挥“铁拳”,示意他们适可而止,颜峤看在眼里,笑在眉梢。能像徐粲一样,活得无忧无虑,只随着自己的心愿说话做事,该是一种何等潇洒的境界。
新开张的明医药铺,就是之前徐粲和刘大块儿抢破了脑袋的那间铺子,在东街上最好的地段,四通八达,也难怪会是必争之地。
李满带了一大帮兄弟正在布置,瞧着几个人走过来,他小嘴一咧,三下两下就跳了过来。
徐粲抢在他扑到自己身前时长臂一伸,硬生生地把他推在离自己一臂远的距离。这孩子无论什么时候都跟吃了兴奋剂一样,千万不能让他近身,否则就是一阵唾液横飞,聒噪不已。
颜峤一身便服,认出他的倒没有多少,只是瞧着他与仁义堂的人站在一处,街上来来往往的百姓难免驻足。
“桑桑,你先进去喝杯茶,我帮他们安排一下,等会儿再让你出来主持大局。”徐粲伸手拉了颜峤就往铺子里走去,他自己和桑桑百般嬉闹可以,却万不能在人前损了他的声誉。
颜峤虽在官场混迹多年,却不曾有像他那般城府,这大概也是他多年不曾升官的原因。只是对于开业这种事情,他也是第一次经历,不知自己能帮得上什么忙,只能顺着徐粲的话,先进去等待,让他们安排好了一切,自己再出面说几句祝福之语,也算是尽了自己一份心意。
“沈均,你进去陪着桑桑。”没过一会儿,徐粲从铺子里出来,一步三回首,直到看不见颜峤了,才转头看着在门口与李满说话的沈均。
沈均笑着点头,果然还是自家老大,知道心疼人。
徐粲瞧着他进去才有些安心,这人虽然性格恶劣,但真正处事却圆滑得紧,这也是为什么在人前他一直不曾叫自己老大。仁义堂无论怎么说都是一个江湖门派,而且还是名不见经传的一个,多少有些上不得台面,做起事来有时候难免不便。而他置身仁义堂外,还有明医馆主这样一个受人尊敬的身份,却是可以名真言顺地做这些事,这样一明一暗,互相配合,不得不说,徐粲还真有些佩服自己这个身体的本尊,能有这样的智慧和先见。
其实,徐老大完全是想岔了,仁义堂如此布局,都是程远一手安排的,别看这位副堂主平时蔫不唧唧寡言少语的,其实满腹韬略,运筹帷幄,只是不屑表达罢了。
唉,可怜的徐粲,到现在还没认清,自己穿越过来的悲惨程度,究竟有多严重。真正的他,连个自由的混混都算不上,根本就是个被架空的主儿啊
“孟寒,你过来。”徐粲这边放下心,远远瞧着程远他们几个站在一边咬耳朵,当然,程副堂主只是被咬。
“老大,怎么了,也要我进去陪着颜大人吗”孟寒屁颠颠地跑过来,一脸兴奋。老大终于想起自己了,就说老大最信任的是自己嘛,怎么会不理自己。
徐粲瞧着他那副白痴的笑容,就恨不得扑上去撕个稀巴烂,这人是傻没错吧没错吧谁来告诉他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这么想。
“我问你,你怎么摆平刘大块儿那帮人的”强压下心中冲动,徐粲摆出个老大的架子。
“我来说,我来说”
孟寒还没开口,李满已经大呼小叫地冲了过来,一张小嘴不给人反应的机会,就吧啦吧啦吐了一堆字句出来。
徐粲充分调动了自己的脑细胞,建立起不少突触,才勉强把他的话组织到一起,变成自己能听懂的语言。
原来,自上次打过一架之后,用武力再来解决问题,相当于直接挑战颜峤的底线,两边人马自然不会这么傻。所以刘大块儿采取了于内威胁原来的店主人,于外可着劲儿地诋毁徐粲的办法,搞得店主人三心二意,有所动摇。而仁义堂这边,明着没什么动静,只孟寒那日带人去吓了吓店家,砸了些东西便打道回府了。可是接下来几天,铺子里却是怪象横生,不是半夜有女人孩子哭,就是大清早起来门前有一摊黑狗血,甚至刘大块儿带着人来查看的时候,还被一个白衣女鬼咬掉了半只耳朵,那般血淋淋的模样,让人看了心惊肉跳。
至此,铺子里闹鬼的传闻算是坐实,刘大块儿回去休养生息去了,铺子主人不敢再耽搁,赶紧脱手,将铺子转让给了仁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