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变戏法的,把他们都变不见了啊”痴少爷抹一把鼻涕,抽抽搭搭地说着。东方辉闻言眸中变色,偏头去看颜峤,果然这位颜大县令正目光如炬地盯着他看。
“章大人,想必这位少爷的话你也听见了吧东方老爷,这场对质,您觉得还有必要吗”既然东方家的痴少爷这么主动交代了府里情况,颜峤又岂会错失机会
章梓阴沉着脸默不作声,在场的不只东方家的人,还有颜峤带过来的典籍捕头,院子里也有自己带过来的士兵,但凡有一人不惧权势,将此事传扬出去,自己官威有损不说,万一百姓借机闹事,可就酿成大祸了。
东方辉恨恨地看着颜峤,也是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偏偏出来搅局的是他这个脑子不正常的宝贝儿子,让他有火也无处撒。明明赢面全在自己这里,竟然瞬间变了风向,被这个突然冒出来装清高的小县令给将了一军。怒气上头,再看看还在到处抹鼻涕的儿子,东方大老爷差点撅了过去。
东方家沦陷,其他世家自然不敢再有异议,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章梓将兵马撤出柴阳县衙,连夜回了郡里,临走之前又派主簿过来,对颜峤好一顿冷嘲热讽,才算罢休。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巴掌有点爽,有点疼,还有点心里憋屈。
送走两座瘟神之后,下午颜峤正在自己的院子里和颜伯聊天,一个久未露面的人忽然进来了。
“多日不见,重锦终于从山上回来了。”解决心头大患,颜峤心中轻松,也忘记之前与庄修与意见不同,笑着向人打招呼。庄修与先前向他请假,说是邻城山上有旧友请他赴茶会,爱茶如命的他岂会拒绝,顾不得县衙中事便赶着去了。
“听闻浔桑这一仗赢得痛快,重锦特地带了礼物庆祝。”庄修与手中提着一个茶包,刚刚走近便有茶香宜人。这人也算是可爱,自己爱茶,便以为茶是最好的礼物,每每都以茶相赠。“仙颜沉香。”颜峤接过庄修与递过来的茶包,先嗅了嗅,继而打开一看,正是应景的沉香茶,原来不知不觉,已经是七月流火的天气了,马上就要入秋,自己在柴阳也呆了半年了,时间当真如东流之水,毫不停歇。
颜伯瞧见庄修与进来,向颜峤说了声便起身出了院子,不打扰他们说话。刚刚转过回廊,就听到熟悉的叫声。
“颜伯,桑桑呢我来找他。”又是仁义堂的那个徐堂主,和少爷走得极近,最近可是有两天没见了,还以为他有什么事情忙得抽不出身,可是看这样子也不像是劳累过度,倒是神清气爽的。“少爷在院子里和庄县丞喝茶。”不知是不是自己老眼昏花,自己一句话回答,刚刚还笑容满面的徐堂主忽然乌云盖顶,目光凌厉。然后就是一阵风过,走廊里已经不见人影。
“浔桑,你虽然这次胜了那些世家,可是以后在柴阳做事想必会越来越难。东方辉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主,以后有事求着他的时候,一定会携私报复的。”庄修与在来的路上听过了事情经过,这次赢得侥幸,不会次次都是这么好运气。
颜峤又何尝不知,可是一次妥协,也必定会后患无穷,还是以原则做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重锦所说我自然想过,姑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庄修与听他叹气,却是忽然翩然一笑,轻轻握住他放在石桌上的手:“浔桑也不必过度担心,还有我在,这次重锦虽然临阵脱逃,下次绝对不会了,一定与浔桑并肩作战,也在这青史上留下一笔。”
颜峤一愣,不知他突然说这话是何意。
“留你大爷的一笔”一声惊雷在院门外炸响,惊愕之中的颜峤抬头去看,就见消失了两日的徐粲风一般刮进来,一把将自己从座位上拉起,梗着脖子冲庄修与怒吼,“庄小白脸,老子告诉你,这是老子的人,你别想动任何歪脑筋,否则老子一刀砍了你做茶肥”
“原来是徐堂主。”庄修与仍然淡定地笑着,自己但凡和颜峤单独相处,这人总会从不知名的地方突然冒出来,他已经习惯成自然了,“不过徐堂主的话重锦不能苟同。浔桑是柴阳百姓的父母官,怎么会是徐堂主的人呢”
“老子说他是就是,不用你个小白脸在这儿唧唧歪歪的”徐粲瞧着那张讨人嫌的笑脸,恨不得三拳两脚踹他个鼻青脸肿,看你还怎么勾引良家妇男
“那徐堂主怎么证明呢浔桑好像不怎么认同。”庄修与见识过徐粲的胡搅蛮缠,上次那个什么流光公子,把自己带走之后三转两转就没了踪影,让自己一个人在陌生的院子里转了半天都见不到人影,茶会散了才走出来。可见这位徐堂主,不是个走寻常路的主儿。果然,徐粲下一个动作,更是直接坐实了自己对他的评价。
“a”得一声,徐粲拉过身后的颜峤,在他白白嫩嫩的小脸上啃了一口,示威一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庄修与:“怎么样,老子证明给你看了,赶紧滚吧,抱着你的茶叶啃去,再敢来纠缠桑桑,我管你什么县丞什么公子,不打得你娘都认不出来,老子就不行徐”
庄修与没想到他这么大胆,笑容僵了一僵,还顾不得说什么,徐粲身后的颜峤已经发了威。
面红耳赤的颜县令当着旁人的面被徐粲轻薄,羞恼程度可以想象,一把挣脱徐粲的手,用袖子擦去脸上那个罪魁祸首留下的口水,颜县令喷火的眼神几乎要吃人:“徐粲,你不要命了,本官不惩罚你,你当真要任意妄为了,来人”刚要叫人来把徐老大关进大牢,一泄心中之愤,徐老大忽然气急败坏地打断了颜峤的话:“是,我是不要命了,我一边想着怎么替你解围,一边担心你会不会被那些老恶棍欺负,好不容易跟只小狐狸周旋清楚,连气都没喘匀就赶过来看你,你却跟小白脸在这儿谈笑风生,还让他拉着你的手,我要是再迟来一步,说不定都让他上了你的床了,我还要什么命,我”
“啪”的一声脆响,徐老大慷慨激昂的话戛然而止,一张惊愕俊脸上五个手指印赫然鲜艳。对面的颜峤薄唇紧抿,顿在半空的手还微微发颤,可见刚刚用力之猛。
庄修与坐在那里静静看着这一幕,眸光渐渐深邃。
“好,好,好”徐粲不由自主抬手抚上被颜峤打到的地方,微微发烫,却一直烫到了心里,马上就要烫出一个大洞来,空气中都已经弥漫着皮肉烧焦的气息了。深深地看了双眉紧锁,表情厌恶的颜峤一眼,他右手在袖中紧握成拳,青筋几乎要迸裂,从齿缝中挤出来三个字,终于放手从颜峤身边擦身而过,毫不留恋地出了这个曾经用尽各种办法也要赖着不走的院子。
颜峤半晌才收回自己发颤的手,眉头缓缓松开,转身向房间走去,忘了这院中还有一人。
果子日渐长大的石榴树下,绿衣青带的装修与几乎要融了进去,却总显得有些突兀。看看被徐粲碰在地上散落一地的仙颜沉香,他伸出指尖捻起一些,仔仔细细看了好长时间,最终还是忽然展颜,轻轻一吹,消失得干干净净。
空荡荡的仰止院里,恢复了先前的宁静,好像刚刚那闹哄哄的一幕,从来都不曾发生过。
作者有话要说: 呀呀呀,小桑桑动手了,传说中的家暴啊
、失恋这件小事儿
颜峤那一巴掌甩出去,整个仁义堂安静了小半个月。没什么其他原因,但凡堂内有一人说错了话,整个柴阳倒夜香的就没事干了,全由那个倒霉蛋来做。三个不怕死的上赶着被责罚之后,仁义堂已经是臭气熏天,为自身安危计,大家都乖乖地夹起尾巴做人,一个个轻声细语恍若谁家娘子。
正是换季多病的时候,沈均忙得脚不沾地,好不容易抽空来了仁义堂一趟,被堂内愁云惨淡的氛围吓了一大跳。
“程远,怎么回事扶胥坊那位又来和你吵架了”不知那日之事的沈均还以为造成这般光景的是天然大冰山程面瘫。
程远眼神如霜剑,将沈均欠欠的笑意冻在当场。他向徐粲嚼舌头,乱说自己和流光的事这一茬还没跟他算账,这会儿又当着众人的面提起这事儿,看来自己最近太好心了,忘了立一立仁义堂的规矩。
“你们俩在说什么呢我以为今天是来讨论老大的事的。”李满憋了这半个月不能大声说话,肚子都快憋成气球了,一戳就破。好不容易等沈均有了功夫,四个人能聚在一起商量解决之法,他才没工夫看两个人眼神过招。
“我还是去守着老大吧,别让他想不开万一做出啥事来。反正我这脑子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你们讨论就行。”四个人中唯独孟寒没坐,在屋子当中来回转圈,心神不定。昨天徐粲睡醒了说口渴,差点翻到井里面去,吓得他心都忘记跳动了,幸亏救得及时,否则自己也要到井里陪着自家老大去了。
程远点点头,算是默认了他的提议。“孟寒啊,你总算有了点自知之明,不错,不错。”沈均抓住一切机会挖苦别人,可是这会儿的孟寒却没工夫跟他计较,一得了程远的赞同就风风火火出门,守着他的宝贝老大去了。
“沈均,你就别这么幸灾乐祸了,还是你真想尝尝倒夜香的滋味”李满说这话的时候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当初有幸替兄弟们开这个先河的那三人里就有他,那个夜晚真是李副堂主这一生的噩梦。
“哼,当初我说什么来着,就该早早慧剑斩情丝,不知是谁说要顺其自然,还偷偷帮着撮合,现在闹成这样,自然有人要负全责。”沈均毫不收敛,反而挑衅地看着程远。他这话说得也算在理,那日明医药铺开业,徐粲为颜峤受伤,他就打算把这段感情扼杀在半道上的,可是程远说什么顺其自然,又让孟寒暗中相助颜峤,替两人创造机会。现在徐粲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虽然不知发生了何事,但一定与颜峤有关。所以这笔账,沈大夫尽数算在了程副堂主身上。
程远察觉到沈均满含指责的目光,回望过去,却是清幽一片,半晌才移开。
“李满,你回去,这事我来解决。”
李满屁股底下跟坐了个蛤蟆似的,正来回扭动,忽然听到程跟他说话,也是一愣:“不用我帮忙吗”自己可不像那个二愣子,四肢发达之余也是有一定头脑的。程远却是再没开口。李满跟他共事这么多年,也了解他的脾性,只好从座位上起身:“那好吧,我带人到东街去几天,你有事找我就行。”跟沈均打了声招呼,李满也暂离了这是非之地。
“程哑巴,不是我小瞧你,就你这话都说不利索,怎么解决这种事啊”沈均说了这么久,都有些口干舌燥,一杯茶喝得见了底,起身也要走,当然走之前不忘再挖苦程远一顿,“不如去找你的老相好帮忙他和老大交情很好,说不定会帮得上你,到时候你们俩顺便连自己那点事也解决了,仁义堂同时有两件喜事,这可是好兆头。”
“我从不解释第二次,你何必一直拿这件事开玩笑。”一直到沈均走到门口,程远才忽然开口,说了一句莫名其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沈均开门的动作停顿了那么两秒,就听得他冷笑一声:“是啊,你程大公子多么清高冷傲,我有幸听过您的解释还不知足真是太不应该了。你放心,这事我以后再也不提”嘭的一声,沈大夫差点把书房的那扇门给废了。
程远仍旧坐在原处,脸色清淡,不辨表情。
徐粲用了半个月把自己修炼成了睡神,虽说失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尤其他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样颓废丧志更是不该。可是除了睡觉,他实在想不出还能做什么,一做事一发呆就是颜峤那张脸,或平和沉静,或温柔浅笑,或正义凛然,或面红耳赤,最终却都变成那日仰止院中,呼了自己一巴掌之后的厌恶神情。让他一下就心痛得无法呼吸,像是溺水一般,只好陷入梦中来缓解痛楚。
流光来的时候他正好睡醒,正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发呆,眼睛一眨一眨的恢复本来的单眼皮。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你这副样子真该拉出去给那些酸文人看看,一定能写出更多的好诗来。”锦衣玉服的流光风采依旧,让如晦在院子外呆着,他一个人进来,一瞧见徐粲那副模样,讽刺的话已经张口就来。
徐粲动了动脑袋,还没清醒过来的他对流光的话接受无能,停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秃子笑和尚,有意思吗”
流光脸色一变,重重地往石椅上一坐,受疼的还是他自己。“狗咬吕洞宾,我好心来慰问慰问你,真是不识好歹”徐粲面无表情,伸手向前:“慰问品。”流光一怔,继而打掉徐粲的爪子:“至于吗你什么大不了的事,做出这副活不下去的样子给谁看你那桑桑该上堂上堂,该办公办公,你坐在这里自怨自艾,他可看不到”
徐粲闻言,眸中闪过一抹痛楚,苦笑一声:“是吗他最近过得很好吗”
流光这才察觉他不是装出来的,眼神和语气骗不了人,即便装得再像也有差异。可是徐粲现在的表情,活脱脱就跟痴傻了一样。“喂,你们不是当真出问题了吧你不是百足之虫吗”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徐老大的韧性大家也都见识过。
“百足之虫”徐粲喃喃,以他的语文知识还不足以理解这个词,“我就是一只癞蛤蟆,有一百只脚也爬不进天鹅的心里。天鹅喜欢的,果然还是天鹅。”
“”流光也不理解癞蛤蟆和天鹅的这个梗,可是徐粲语气里的绝望和伤痛他还是听得出来的。本以为只是小打小闹,没想到这次徐粲是当真受伤了。流光收起了戏谑的态度,这样的徐粲他还从来没见过。
沈均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沉默相对的两人,流光回眸看了他一眼,波澜不起。沈均愣了一愣,却是勾起抹笑意,转身又出了院子。既然老大有了人安慰,自己还是回明医馆看病更好,一连逃了两次,那些病人们该提意见了。
程远刚刚走到花园,与疾步走来的沈均撞个正着。离那日沈均摔门而出已经又过去三日,沈均一直没来过堂里,没想到是直接去了徐粲的院子。
“程面瘫,早啊”沈均笑意不减地跟程远打了个招呼,不等回应便擦身而过,程远肩上不知在哪里沾上的露珠,被匆匆走过的沈均带去了几颗。
“早”程远酝酿了片刻的早字随风飘散,无人可闻。
流光来了一趟之后,仁义堂的氛围奇迹般地好转起来,徐粲终于不再粘在床上不起来,回归了正常人的睡眠方式,仁义堂的噤声令也终于废除,一帮子大汉们可以尽情说话了。孟寒欣慰地看着重露笑颜重焕生机的老大,恨不得扑上去抱着他大哭一场。徐粲说想要做点事,他马上召集了一帮兄弟陪他满城乱晃,不过几天已经把西街转了个遍。那些铺子的掌柜们终于见识到了传说中的东家,有四位副堂主珠玉在前,这位东家看着也就没那么惊艳,但那份年轻的自然与活力却是与众不同,让人不由自主想要信服。
西街尽头有几间铺子正在装修,暂停营业。徐粲带着人从那儿过了,驻足看了一会儿,身边的孟寒凑过来,有个问题困扰他许久,见老大这会儿心情不错,索性问一问才好:“老大,你说那东方栩是不是傻,不要热闹之处,偏偏选了这几间偏僻的,还得自己装修,多划不来。”
徐粲看一眼幸灾乐祸说别人傻的孟寒,真是不忍心剥夺他这份乐趣,可是又不想掩盖了真相。“他要是傻,世上就没聪明的人了。”
“什么意思”孟二愣子不耻下问。
徐粲抬头看了看西街尽头那成排破旧的房屋,才替孟寒解惑:“这里荒废已久,马上就要新建,到时候会成为新的闹区,这几间铺子自然水涨船高;更何况这里离仁义堂远,人家装饰一新,关起门来做独一份的老板,任何人都插不上手,这是真正聪明人才能想到的事。”
“原来是这样啊,那老大你既然看了出来,为什么还要遂了他的意呢有钱咱们赚不是更好吗”孟寒恍然大悟。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守财奴啊”徐粲白他一眼,“那个东方栩是个特别的人,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而且”徐粲突然缄口不言,脸色一暗,提步向前走去,孟寒听了半截,自然不满,追着上去询问而且什么,却再无回应。
而且,为了帮那人解困,护那人无虞,即便倾尽所有我都在所不惜,何况只是几间铺子。
只是,即便存了为人赴汤蹈火舍生忘死的心,也要看人家稀罕不稀罕。
作者有话要说: 又要考试了,好想死一死~
、失恋的日子该怎么过
逛完了西街,还有东街可以溜达,想起来也有好长时间没进过扶胥坊了,上次去也就站着和老板流光斗了会嘴,还真没怎么享受一下古代的这**场所。既然现在他是光棍一条,这等去处也就名正言顺了。
“孟寒,摆驾扶胥坊”经过这几日的熏陶,徐粲别的没学会,倒是培养出了十足的主子范儿,用流光的话说就是贱不兮兮的,一会儿一个样。
这几天充当了随身小弟的孟寒正在和送出门来的店老板说话,闻言却是一怔,看着徐粲的眼神有那么一丝激动,还有一丝无奈,等徐粲走远了才回过神来追上去。
不到晚上,扶胥坊就是个比一般店铺都要冷清的场所,徐粲过去的时候却听着里面热热闹闹的,原来是流光正在给新来的几位小倌训话,说是训话,也只不过是坐在正中间儿摆个场面,旁边自有经验十足的专员讲话,他这个老板坐那儿看着跟睡着了一样。倒是身后如晦看见徐粲主仆进来,眼睛一亮,垂头在流光耳边说了一句,睁眼瞧过来的流光微微摆手,让那群正小心翼翼打量这座新住所的小倌们先下去了。
“不去缠着你那个心上人,跑我这消遣什么”进了自个儿的屋子,流光大喇喇往榻上一躺,眯着一双细长眼,语气不怎么良善。徐老大对他这副德行见怪不怪,打发孟寒去外面玩儿,也有样学样地往旁边的榻上躺下,枕着自己的胳膊,瞧着金灿灿的房顶,避开了流光的话:“我说你看着也不像爱财如命的,怎么弄得这房间乌烟瘴气的”除却土豪金的房顶,房里红木的桌椅,香槟色的屏风,还有琳琅满目的器具,简直要晃瞎人的眼。
“我就爱这阔气,不行吗”流光对此不以为然,他当初离开齐家,就没打算做个中规中矩的士子。
“行,怎么不行”徐粲勾起一抹笑,“有钱任性的事怎么不行”从第一次见面就觉得流光是个潇洒的人,想说的话张口就来,想做的事毫不犹豫,这才是痛快第一次察觉他和自家那个面瘫有不妥的时候,还真不是没有怀疑过,这样的人喜欢了就该勇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