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问你几个数,看你聪明到几时。一,九,十五。”
听完这句,狄仁杰略一思索,将供状拿过来,推到了邝照面前。说道:
“大人是怕我吃苦头,永徽律疏第一卷第九章第十五条。”
邝照闻言笑起来,翻开供状一看,更是笑得大声,说:
“你个老狐狸,原来早就写好了,倒让我们白担心一场。”
供状上写着:
“臣身为李唐旧臣,思念前朝,谋反是实。”
于是狄仁杰的谋反案,就以他认罪而暂告一段落。
狄仁杰在狱中呆了两年多,无事时会跟狱卒索要些笔墨,书写着一些类似于回忆录的东西,有一个段落里写到:
麟德二年,余至大理寺报道,此际,神都风云诡谲。
作者有话要说:
、第76章
狄仁杰下狱之后,即刻供认自己谋反,不仅让来俊臣,武承嗣两人颇为吃惊,武皇也有几分意外。
“哼,这厮果然是有些狡猾。朕还以为他不怕打呢。”
武皇将呈上来的供状和奏折递给婉儿,看着婉儿似乎有些尴尬和遗憾的表情,又哂笑着说:
“到底是在大理寺和御史台待了多年,哪条对自己有利,清楚得狠,这老狐狸。”
由此武皇便下令,让狄仁杰在狱中好好反省,就没了下文。
邝照进入了一个繁忙的漫长时期,关于各种因告密而下狱的官员的卷宗,每日被摆在大理寺的议事厅中,让他和一众寺丞忙得不可开交。
狄仁杰的案子,经由一段时日的调查取证,逐渐理出了头绪。
他与突厥酋长暗中勾结的传言,是由突厥人派出的细作在神都散播流言,而被有心人利用的。
由他举荐的大小官员,包括手握重兵的各州府刺史,多数亦都勤谨,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也就让武皇放下心来。
至于第三条罪状,朝中官员已不敢再暗中议论,武皇将自己与他关系撇清,百姓之间也就是多了一份谈资而已。
“不知道大人还有没有生我的气。”偶尔邝照去牢里看看狄仁杰,他会打听一下尉迟真金的近况,并且请邝照带话,让对方别生气了。
邝照说:
“没准是还生气着呢,哈哈”
他看狄仁杰的牢房里仍有些简陋,叮嘱狱卒照看他一下,让狄仁杰能过得稍稍舒适些,交代好之后才离开。
于是狄仁杰一边反省自己哪里还做得不够好,一边回忆着过往的种种经历,将一些难忘的往事书写下来。
转眼到了冬天,光远担心父亲在牢里冷着,便托人送了棉被给狄仁杰。
冬日里的洛阳,风雪交加,牢里更是阴冷,狄仁杰有时会感觉到迷茫。
这是狄仁杰在牢里度过的第一个寒冬,有了邝照的暗中关照,他过得并不算凄惨,只是武皇余怒未消,他开始担心家人受到波及。
过了严寒的冬日之后,狄仁杰坐牢已有一年有余,光远将棉被从牢里拿出来后,看到狄仁杰藏在被中的一些布帛或棉纸上,书写着对旧事的回忆,以及对家人的叮嘱,也感到忧心起来。
一日晚间,尉迟真金正在屋里看着公文,赵四来告诉他,姐姐姐夫带着外甥女月蓉过来了。
月蓉脸上还挂着些泪痕,尉迟真金看她很不开心,便问到:
“怎么了难道是光远那小子欺负了你”
狄仁杰下狱一年多,想来他们小夫妻俩承受的压力也是极大,他看到月蓉不过二十来岁,早已褪去了一脸的稚气,显得憔悴和沧桑,于是他在想,是什么大事,让她回了娘家。
“狄光远那个小混蛋,说是在外面认识了一个女子,要将她娶进门来。”
月蓉还未搭腔,青岚便气冲冲地开口,说光远喜新厌旧,要娶新人。
“他要纳妾”
“不,他要与月蓉和离,娶那女子作为正室”
“他可说了是哪家的千金”
姐姐摇头说,光远一直不提是谁家的女儿。
要说月蓉也为他狄家延续了香火,也未做出忤逆长辈的不孝之事,月蓉并未有错。而光远也不提对方门第是否十分高贵不愿作妾室,尉迟真金想了一阵,便明白了个中原由。
“他是想让你以一个寻常的理由离开狄家,以免受到狄仁杰的案子牵连。他爹是以谋逆的罪名下狱的,若是无法证明清白,轻则他自己送命,重则要株连全族。若是真有一位门第高贵的千金小姐与他相好,又怎会在这种时刻看上他们家”
听了尉迟真金的话,徐员外在旁说道:
“难怪,光远这孩子,平日看着,倒不像喜新厌旧之人。”
“罢了,你带我去狄家。”
等到他和月蓉进了狄府,见到光远时,对方脸上似乎也有些伤感之情。
仆役为尉迟真金奉茶之后便退了下去,剩下三人在书房里,沉默了一阵。
尉迟真金仔细打量了光远一番,这个年轻人,除了没有一把狡诈的山羊胡之外,神态与狄仁杰是颇为相像的。
尉迟真金对他说:
“你要另娶别人,月蓉也要再寻个好人家嫁了,我是带着她来收拾东西的。”
月蓉正在错愕不解的时候,看到尉迟真金背着光远,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对她微笑了一下,于是她也说:
“我听舅舅的安排。”
月蓉回屋去收拾衣物,他们五岁的小儿子跑出来,哭着要母亲留下,月蓉虽然不忍,却也假装心狠,准备离开。
“叔,把这孩子也带走吧”光远看儿子哭得伤心,也十分难过,恳求尉迟真金带他离开。
“哼,你这小子。”尉迟真金笑了一声,又说道:“究竟是怕月蓉碍着你另娶佳人还是怕你这儿子也被牵连,因此便要月蓉带他一起走”
光远一声也不敢言语,抬眼看了尉迟真金一眼又低下头去,听得他又继续说道:
“你让月蓉带着孩子,如何能让她嫁个好人家就算嫁了别人,孩子还得改作他姓,你舍得那后父会好好待他吗这是你的主意,还是你那个聪明老爹的主意”
尉迟真金语气越发严厉,光远听了之后,吓得跪下说:
“侄儿不想与月蓉分开可也怕她被株连叔,求你救救我爹,也救救我们”
尉迟真金看到月蓉也泫然欲泣,摇头叹息一番,又笑着说:
“我认识你爹二十余年,他自来时便喜欢吃牢饭,拦也拦不住好,我会想办法。”
他将他俩的手放在一起握住,劝慰光远:
“月蓉不会在狄家有难时与你分开,勿再作此举。至于你爹,应不会有性命之忧。”
尉迟真金步出狄府后,一直思索着,该如何觐见武皇,若是提到为狄仁杰求情,是否会让她震怒。
直到回到他自己的府邸,他仍然未想出如何向女皇开口的想法。
他伏在书房桌上睡着了,梦里出现了一个灰衣道人的面孔,让他猛然惊醒。
他一下跳起来,冲进屋里,翻箱倒柜地找出了被他藏得严严实实的四封信。
到了端午节庆之时,武皇收到了一份特别的节礼。
太医沈南璆送了一只驱除蚊虫的香囊给武皇,外观并不出奇,而清香的气味,却让武皇记忆犹新。
香囊里有不少金线蒺藜,闻着独特清新,和以前明崇俨送给二圣的香囊气味几无二致。
“这东西,定然不是你做的。是谁让你进献给朕的”
武皇看着沈南璆,表情有几分狐疑,眼睛眯了起来。
“陛下英明睿智,这确非出自臣之手艺。这是尉迟真金大人要臣进献给陛下的。”
“呵,朕就知道,左不过就是这几个人。他突然要你牵线搭桥,定是有事相求于你。他要你做什么”
沈南璆从袖中拿出一封信,信封口由蜡封好,他将信件双手呈到了女皇的面前。
武皇命内侍拆信后念给她听,只听内侍说道:
“陛下,信里就是一页诗笺,有两句诗。不信比来常下泪”
还未念完,沈南璆和内侍就看到,陛下的脸色变了一变,将诗笺一把夺了过来。
“这诗他是从何处得知他还说了什么”
“臣不知尉迟大人从何处得知这诗,他只是说,要借故人之口,向陛下求个恩典。”
沈南璆看着武皇的脸色瞬间变换了几次,从震惊到愤怒,最后又到了波澜不惊的样子。
“派人去传朕口谕,明日巳时三刻,尉迟真金至御书房来见朕。”
次日早晨,尉迟真金来到御书房觐见武皇,他的目光流驻在那盏只有两句诗的长明灯上。
武皇看到他注目那盏灯,问道:
“尉迟卿,从来都是朕有事要你去办,你从未有什么事求过朕。今日以朕的一首旧诗来求恩典,为了何事何人究竟是什么事什么人,值得你用朕的一点私隐来要挟于朕”
尉迟真金跪下回道:
“臣是为了狄仁杰,求陛下的恩典。”
武皇用饶有兴趣的表情看着他,问道:
“狄仁杰的事,与朕写过的诗有什么关系”
尉迟真金笑了一下,说:
“这首诗可以证明,陛下一生最爱,乃是大唐高宗孝皇帝,狄仁杰他算什么东西,怎么敢与高宗孝皇帝相提并论。坊间流传多是捕风捉影,无稽之谈,陛下就饶恕了他这一遭吧。”
“谁告诉你这首诗的”
“明崇俨,明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77章
武皇看着尉迟真金,半是惊讶,半是疑惑地问道:
“这首诗,除了朕的丈夫,大唐高宗皇帝,确是只有明崇俨知道。你当年从神都失踪后不久,明卿即被害。你是从何知道还是,你与他的死,也脱不了干系”
还未等尉迟真金回答,武皇又说:
“就算他告诉你,这诗是朕写的,又与狄仁杰有何关系尉迟卿,朕不懂,你如此大费周章,为了什么”
尉迟真金抬头看着武皇,只见她虽然有着警惕和审视的眼神,但脸上仍旧透出了一些对旧事旧人的感伤,于是继续大着胆子说道:
“陛下,若说臣是只为狄仁杰求情,也确实太微不足道了。若说是明大人的嘱托,要我为了天下苍生而求陛下,不知道这样大的理由,是否合适”
武皇看了他一眼,讥笑道:
“你是怕狄仁杰这厮死得不够快,还要给他戴一顶高帽子。”
尉迟真金也笑了,说道:
“撇开陛下听闻的那些闲话,狄仁杰在宁州,越州,豫州时,做了不少为百姓称道的好事,一改州府官员瞒上欺下的风气,为后来者树立了典范。
“百姓被欺压得苦了,对为官者的要求也就低到了尘埃,突然间看到他与往日所见之官员大有不同,难免就把他当作了仙佛下凡。那些树碑立传的事,或许多有不妥,但都是百姓自发而为,决然不是他自己唆使底下的人做出来的。
“陛下用狄仁杰这样的能臣,贤臣,百姓心中自然是有数的,会称道陛下是明君,是仙佛临世。
“狄仁杰这人,一向自诩清高,对名声是很看重的,旁人若是夸他清廉仁德,他便很高兴,更何况陛下如此器重于他,各种国事家事都问他的看法,他更会以一腔热忱来回报陛下,怎么会做出领兵谋反之事他定是想身后留下一个贤名,而不是乱臣贼子的恶名。”
武皇听了微微点头,说道:
“卿言之有理。只是你口口声声说是明卿的嘱托,他对你说了什么”
尉迟真金微微地抿了一下嘴唇,慎重地说道:
“臣并非以旧事私隐要挟于陛下,明大人留下书信,以他毕生所学和遭遇提醒臣,狄仁杰将辅佐陛下,开辟盛世,助陛下江山稳固,高枕无忧。”
说完之后,他将明崇俨写给自己的那一封信呈给武皇,以证明他确是在执行明崇俨的嘱托。
武皇看那封信早已泛黄,字迹和语气,描述的事,都应是出自明崇俨亲笔,不似作伪,看了半晌颇为感慨,说道:
“原来当年弘儿的那桩案子,狄仁杰救了你,对他的命格也是有牵连的。”
武皇还在细细读信,没看到尉迟真金微微有些脸红,看到明崇俨说狄仁杰是国运所系之重臣时,又说道:
“明崇俨和李淳风等人,都曾说过一些预言,诸如女主临世,文曲星下凡等传言,尉迟卿,你也信这些么在朕看来,有些事,有些话,不过是借神佛之口,给世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想来卿和朝中文武一般,不会相信朕是神佛,朕难道会信,狄仁杰是上天安排来辅佐朕的那个人”
尉迟真金点头回道:
“陛下睿智。道家学说,臣不甚懂,也不尽信。狄仁杰曾在各处供职,对律法,经济,建工,农桑,治吏,行军作战都有甚深的体会,不论狄仁杰是不是上天派来的,他对陛下是有用的,可为陛下分忧。”
尉迟真金说完之后,又从袖中拿出三封信件,信口的封蜡均未拆开,封面注明了顺序,他对武皇说道:
“这是明大人要臣交给陛下的,陛下虽未对他有何垂青,但他一生痴恋,可歌可叹。臣如今不负嘱托,将这三封信呈给陛下,完成他的心愿。”
武皇看到信封完好,又暗暗想,以尉迟真金的为人,应该不会私自拆信抄录副本。
她按信封上注明的顺序,拆开信件一一阅读,尉迟真金偶尔抬头瞄她一眼,看到她读到动情之时,眼眶含泪,手指微颤,心下感慨之余又想,希望这三封信真的能救狄仁杰吧。
等到武皇读完信件之后,看到尉迟真金还跪在地上,走下台阶亲手扶起他,说道:
“朕对明卿,虽无半分男女私情,但明卿对朕的情意,朕是明白的。他为了朕,所做的一切,绝对当得起知己二字。朕有先帝的厚爱,又有知己的关怀,此生到底是幸运的。如今有赖尉迟卿,才能知悉他的心意,卿于朕而言,不仅是有功,亦是有恩。”
尉迟真金刚刚起身,听到武皇说有恩又赶紧跪下,说道:
“臣不敢”
武皇再度将他扶起,说道:
“狄仁杰的事,朕会好好考虑,不会要他的脑袋,说起来你也是护着他几回了好了,回去吧”
尉迟真金回到自己的府邸之后,也感觉到自己卸下了重担一般,过了不久,便听邝照说,武皇开始将部分因告密而下狱的官员的卷宗调来审阅,狄仁杰有望出狱了。
中秋佳节到来之际,武皇赐了一批节礼给大臣们,其中有一本刊印成册的诗书集,里面有武皇的那首诗和一些临摹的碑帖。
“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
不信比来常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
狄光远也得到了这份赏赐,这让大伙儿放下心来,知道狄仁杰在武皇那里,算是过关了。
婉儿也提到,御书房里那盏长明灯的灯罩上,已经补上了后两句诗。
官员们,百姓们听到了这首诗,纷纷评论,诗虽浅近,但情真意切,说出了陛下对先帝的感情,狄仁杰跟先帝,毕竟是没法可比的,中间大概差了几十个明崇俨的距离。
“大伙儿都说,陛下的诗好,书法也好,真乃当世女子之表率也。”婉儿也乘机赞道。
“呵呵,朕若是不当皇帝,那些迂腐的男子会这么说么。”
过了第二年的春节,武皇去了一趟长安,此行的目的,是拜谒乾陵,追思了自己的丈夫,先帝李治。
等到武皇返回洛阳之后,召见了罪臣乐思晦的幼子,问了他父亲的情况,那孩子为父亲喊冤之后,武皇又下令召见了狄光远。
“来俊臣这厮是狗急跳墙,竟然将武承嗣告到了陛下那里。这两个小人,果然是因利而结盟,哪里会做什么长久的盟友。”
邝照将从婉儿那里打听来的消息告诉尉迟真金,原来近日武皇收到的告密信中,竟然有不少是状告武承嗣的,武皇虽然对侄儿平日的作为也多有耳闻,但论起亲疏来,还是比百官都亲厚些的。
来俊臣弹劾武承嗣,想来是平日看对方的脸色久了,必然不能长久的听对方指挥,于是连武承嗣也告了。
看来,来俊臣的好日子也快到了头,于是邝照和尉迟真金都叮嘱光远,把握机会,为父亲洗冤。
光远将狄仁杰藏在棉被中的血书呈给了武皇,说道:
“臣的父亲已在大理寺狱中已静心思过,除了深刻反省自己的不当之处外,又将冤屈书写在这血书上,求陛下垂怜。”
武皇听了光远的请求后,决定召见狄仁杰。
“狄仁杰传陛下的口谕,命你于明日未时三刻在御花园内觐见陛下。”
到大理寺牢房传令的内侍离开后,邝照笑说:
“可算到了这一天,也不枉大人在御书房为你求情,跪了半个时辰。”
此时狄仁杰在牢里待了两年多,胡子长了,蓬乱的一把,衣服破旧,也不能常常洗澡,一身臭气,邝照调侃了几句之后,唤人找了杂役来,给他修面洗发,收拾干净了,才能去见武皇。
他听说尉迟真金为了他去求情,武皇允准之后,还刊印了诗集,心下十分感动,却又有些好奇,不知道尉迟真金为什么有很多事瞒着他,一时间激动、愧疚和振奋之情,在心中不断撞击。
度过了几乎不能合眼的一个夜晚,狄仁杰在邝照的带领下进了宫,觐见武皇。
尉迟真金正好从含元殿出来,狄仁杰老远看到他从高高的台阶走下来,便激动得开始整理衣服,拉好衣领,手还抬起来理了一下鬓角,他强掩着内心的激动,站在台阶下,站得笔挺的,注目着对方。
谁知道尉迟真金看都没看他一眼,跟邝照点了个头,就目不斜视地径直走了开去。
邝照在旁笑了半天,小声地说:
“你留着这几分精气神,到陛下那里去喊冤吧走吧你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第78章
狄仁杰看着尉迟真金径直走掉了,还在尴尬和失落,又被邝照取笑了一阵,他望着尉迟真金的背影,尤有些不甘,想要开口挽留,还是被邝照劝走了。
邝照将他带到武皇面前即告退,此时御花园里只剩下武皇,婉儿和狄仁杰三个人。
武皇看狄仁杰的眼神虽然仍是审视,却多带了几分调侃,问他:
“大伙儿都说狄仁杰是最有气节的人,朕自认识你以来,也是这么认为的。你时常劝谏先帝和朕,又敢于直言,不怕得罪比你官阶高的人。既然你为官清廉仁德,为人正气凛然,如此爱惜声名,又为何一进了大理寺,就承认了自己谋反
“你吃着朕赏的饭,又要砸朕的锅你自陈思念前朝,本朝既然不好,反了就反了,又贪生怕死,要认罪偷生。要论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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