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明半暧,落在翠绿的茂叶上,清亮一片。
紫微宫,紫石为地,白石嵌壁,高堂深阔,一派肃穆端正。处在其间,金瓦朱墙,勾栏巍伟,殿宇绵绵延伸,不知何境该是深处。蓦地,空中细微风响,枝叶轻摇,一道白影鸿飞无痕,悄声悄步落在某处宫殿厢房上窗,隔窗探机。但见厢房之内,一人长髯剑眉,状似闭目打坐,额上冷汗微冒,如入无人之境,又似真毫无知觉。身旁仆役时而进出,间以偶尔传来将百师苛薄下人的尖锐言语,氛围甚不协调。
探查的白衣人影屏气凝神,察言观色,心下疑惑。
眼前之景,一如前几日暗中所见。然今日再次一探,紫微宫附近并无可疑之处,唯独内中雄王神态不清,面色阴晴幻变,应对下人的互动也些许不自然,颇有蹊跷。
平日雄王几不谒见,见之也仅寥寥数语,朝堂之后,私下亦复如此,可见异状并非偶然。再次确定情况,求影十锋轻盈点地,身姿拔掠,倒纵而出,翻至宫苑之外,孰料方欲举步离开时,背后不期然的声音阴冷响起:「求影十锋,真是好巧,大清早,要喝一杯吗」
带些调笑、带些闲散,耳闻这般语气,求影十锋陡然收摄心神,缓缓转身面朝诡笑来人,一双眼睛纯澈,丝毫不乱:「弒院主请。」
同一时刻,东方半晞,天府院的百花圃田中,花香飘溢。各色艳丽多娇的牡丹花团锦簇,香艳蒸腾,而一夜未眠的绰雅芳踪正信步穿梭其间,拂花神思。
随意地拈起花欣赏,那夜露正随风晶莹地在花瓣上滚动,甚是动人,被迫拘禁在此的关山聆月却只能望花兴叹。
如今集境的局势,自己几乎毫无出手之力,只能为身在无日囚的姊妹担心,但若牺牲这短暂的自由能换得姊妹安全,她也甘愿,只怕这次不知要被禁足多久
正当聆月凝思之际,侧边的树林突然起了人声骚动,聆月心下警觉,止住动静,讵料背后突感麻穴一窒,竟连惊呼都不及眼波转了转,只见着那高耸树枝上的乌鸦不断飞旋,随后耳畔一声「随吾来」转眼已被带到更隐密的树径之中。
蓊郁的青葱群叶将上头覆盖密布,不见一丝天色,连吐出的呼吸彷佛都紧缩起来。聆月朝周方看了一眼,暗道此人真是擅长隐踪游击,连天府院这么公开的花圃也能被他寻到一处隐密场所,随即内劲一运,冲破穴道桎梏,瞪了一眼来人:「吾认得你,为何要寻吾来此」
「抱歉,太阴司寻不到妳,问到消息后一时情急,作法直接点了。」鸦魂抱歉而拘谨地笑笑,食指一勾,那侦测敌机的乌鸦也随之乖顺地飞回到肩头:「记得上次我们第一次碰面,都是为了取七彩凤神草救人,啧,想不到原来都是救了来自苦境的麻烦。」
「别向吾提那个人」甫闻言,那玉容马上晕起了不自然的绯色,既是气恼,又是不甘。
明明那人才来到集境不过短暂时日,如今却好似事事皆与他脱不了关系
鸦魂耸耸肩头,无所谓道:「好吧,不提就是,我对他也没兴趣。关山聆月,今日寻妳实乃迫不得已,希望能得妳指点一二。」
聆月疑惑的目光飞快地在对方面上一晃,倒是十分好奇现在的自己还有何能尽棉薄之力,「天府院戒备森严,你冒险寻吾必是要事,是何事情」
「事情是这样的」鸦魂叹一口气,便把近十余日来千叶传奇失踪的消息以及集境的动静简述了一遍,又告知自从夺权之后,雄王虽代替了圣帝的位置,却形同软禁,他虽见过雄王几眼,也仅止于大殿之上,看不清面目。故趁这段混乱期间的防备较松,护军铁卫的总教头被调离紫微宫,自己和十锋前几日才得以趁夜进入一探雄王,发现其身体状况异常的事实。而今宵见时机尚可,便又再次与十锋行动,兵分两路,让十锋自紫微宫寻找可疑线索,自己则前来寻找关山聆月。
太阴司向来消息闭锁,一时之间耳闻这么多消息,聆月听着,面上虽不动声色,心中却是越听越惊,直到末了,方听鸦魂道出难题:「吾与十锋百思不得其解,那日我们潜入紫微宫私下寻得雄王,他认得出我们,但意志似乎受到压制,半刻清醒、半刻疯癫。观他尺寸关三脉,虚如浮絮,重按空虚,印堂间还泛有青黑之气,远甚从前吾知晓妳医术也不差,可知这是何缘故或者,这是何种毒药」
纵然心头紊乱,聆月仔细听完,仍是先定下心神,按医理判断道:「照你所言,尺上三关脉象有浮絮之态,属怪脉的一种,极有可能是被下了迷药。但病人的意志仍存,暂无性命之忧,甚至能保有片刻清醒」聆月说了说,眉心微拢,状似沉吟:「能有这样极端的病征,也许他体内有两道,甚至是三道以上的制衡之气,但是哪一方消长,还一观病人精、气、神之状态方好辨认。」
「这么说,妳也无解」
聆月摇首轻叹:「对不住,未见病人,这样的情况,恐怕难了。」
「唉」闻言,鸦魂难得有些丧气。平日紫微宫防备甚严,要频繁接触雄王谈何容易
「鸦魂,」浓郁的绿荫层层迭迭地交会着阴影,聆月看向眼前曾是对头势力的副首领,不禁涌上了些许感慨。她虽情知圣帝遭偷梁换柱一事,然而太阴司终究消息闭锁多时,如今亲耳听见残宗之人亲口证实,不免慨叹世事变化不过转眼。顿了顿,不禁开口道:「虽然过去我们效忠不同的势力,但如今也并无差别了。雄王虽然与傀儡无异,但在破军府积威之下,我们还能做什么」
「做什么」这问题问的好,鸦魂双臂抱肘,胡思乱想了半晌,苦笑一声,道:「哈也许妳尚不知,残宗表面虽归顺破军府,昔日残宗的兄弟却只有一部份进入破军府效命。因为众人皆知,有烨世兵权在,雄王就不是永远真正的王,也不是他们心中真正的王。」
聆月闻言,诧异地往鸦魂面上看去,只见那坚毅的眼瞳里,闪烁着深沉的光彩,微微讶然之刻,又听鸦魂不咸不淡地续道:「至于雄王吗吾也不知,他登上王位了,我却没有感到快乐。相反的,有些事情反而开始怀念起来,而有些事情,却又开始担心起来。」比如从前占据血鸦山的日子,生活虽然刺激,但是逗着一些事情玩玩也是种乐趣,那天机院的某人就是个好例子。他还记得,每次有意无意的踩到对方警戒线时,微妙的紧张关系反而让他们练就另种特殊的默契与相惜之情。很多事情,当下不觉得圆满,事后回想,不啻为苦中一丝的甘味。
纵然是不涉政务的祀嬛,集境过去长年的争斗角逐看在眼里,不知亦为知之,聆月轻道:「政治便是如此,有时候,你不喜欢它,却需要藉助它之力量。偏偏一旦掌握住了,有如烫手山芋。」
「是啊,但说这些有什么用呢」鸦魂踩了踩满地的凋零落叶,也知许多事终将如这落叶,化为腐朽,执着过了有什么意义片刻,只是摇头叹道:「就算被当傻人也认了,我还是先搞清楚雄王的状况吧就怕这其中又是那千叶传奇在插手,那夜吾曾抓了几名士兵拷问,紫微宫他竟也布下了眼线。」每提到这人的名字,鸦魂就很不自在,说要曾对这人感到抱歉嘛,自己反被这人算得更狠,从血鸦山到现在皆是如此,所以那几名眼线被他拷问后的下场嘛哼哼。
「千叶」再次听到这名,聆月一颗心犹是悬在那儿:「鸦魂,方才你说他失踪到底是怎样一回事」其实,方才听到这消息时,她几乎可以明白为何自己会被弒道侯请来天府院作人质了。这个人果然是麻烦
「这嘛吾认为是有人在背后顺水推舟,若不是私底下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吾与十锋也无法私下潜入紫微宫探看雄王真正的情况。至于他之行踪」鸦魂摸摸下巴,肯定道:「照吾判断,这个人很聪明,应该死不了,妳可以放心。」
「哦」聆月言词不愿多表露太多情绪,却情不自禁上前一步,略显急切。
鸦魂笑了笑,哪壶不开提哪壶:「妳很在意他」
聆月轻咬菱唇,别去了脸容:「只是问问。」
「弒道侯对千叶传奇似乎很有意见,这次消息传开,九成的机率是他所为。」鸦魂直切地剖析道:「但是烨世兵权站在千叶传奇这边,他胜算小。」
「又是烨世兵权。」聆月语带不屑。
「唉,问妳一句,后悔救了千叶传奇吗」
这问题忒是犀利,关山聆月顿时无言以对,只是捧起身旁的一朵粉色野花,在掌心轻握。
悔与不悔,终究与他无关,她也只能恨自己。
她恨自己一念之仁救下他,造成集境政权颠覆、姊妹下狱的结果;却又恨自己无法漠视对此人的感觉竟早已刻骨铭心。她恨这样的自己,惟愿自己不是自己,却又莫可奈何。如此煎熬,只能不断阻止自己对此人再多放一分心思
每每她想伸手触及这个人,触到的,只是一叶迷离的扁舟,飘浮无定。
「集境表情上看似平静,实际上问题却还很多。千叶传奇这个人注定是风暴中心,将这种人放在心上,妳会镇日忧心。」鸦魂眼神一凝,说得直白。
「太阴司虽然形同虚设,但吾还有自己的职责,何况吾之姊妹尚被困在无日囚。」聆月微微一叹,纤指骤分,粉花顺着指尖无声滑落,落在湿润的泥土中:「也许当初救下这个人是个错误,但也许集境局势演变至此乃迟早之势。如今吾虽不能影响大局,却希望还可以为这片土地做些什么。你也知晓,烨世兵权若野心坐大,无论是谁都无法得到安宁。」
鸦魂抚抚肩上偏头的乌鸦,修朗眉目扬了扬:「这番话,也许已经回答妳方才问我的问题了。」
「嗯」
「吾也以为现在的自己只是在帮集境,不是在帮烨世兵权。」鸦魂道:「很多时候,人总会不知为何在意一些事情,嘴上常说不在乎,却又常对着别人的故事沉默。大概就是这种情形吧」说罢,朝上头掩盖葱茏的叶隙望了一会儿,算算天时,自己也该与十锋会合,又道:「妳在天府院作客,却安全无虞,就好好等待消息吧,我先走了。」
聆月自行体会那话意,眼见鸦魂已远走,不禁提醒道:「鸦魂,雄王还有救。」
「知道了」那头传来了回应,渐落渐远。
许多事,若存有坚持或挂念,也许仅因为不愿放弃任何一丝心中的愿望。聆月看着漫地卷起的落叶,思了片晌,好似有股清气在眉宇间散逸,冲散了方才的郁结之气,一边顺了顺垂在胸前的发丝,一边细步走出密径,纵然难却担忧,至少暂抑了那份不安的躁动。
另一头,鸦魂转身来到与求影十锋约定的地点附近,却不见人会合。
「十锋」鸦魂眉头收紧,急忙探探怀里的传命灯,依然明亮,遂暂安了心。肩头乌鸦振翅疾飞,一同寻人。
、章五:片言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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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些湿冷的树林中,凛风拂过松稍,发出如海涛般的声响。
从眼前这条路再过去,便是苦集路途分岔之处,一旦方向选定,便是与另一方向背道而行。
走在此间,万古长空两人各怀心思,默默无言大段路。孰料风中陡然一阵轻微的异动,马上引起千叶传奇的注意:「有埋伏。」
「嗯。」长空应声,手按剑鞘,逡巡四方,赫然,尖锐的哨音拔空窜响,前方枝叶摇动,飞尘爆起约莫三、四名覆面的黑衣人阵势执匕首迎面攻来衣着、打扮皆与前次袭兵相同,长空护千叶在后,全神警戒,创世横挡前方威胁,讵料一波未平,后方埋伏再起,同时直袭千叶,顿时两队人马一瞬交会,形成绵密无漏的前后扇形,朝两人直扑过来
一时之间,两人各自抗敌。初次对上护军铁卫,千叶多在参其路数,不以硬撼,敌方多次轮攻占不上风,遂一齐并上,剎时掌风如烈,光影交错,千叶挫身持剑挡招,另掌提元与敌方相对,身后长空为护千叶周全,遂一手拉住护其在后,旋剑挡下,碎石缤纷
甫得喘息,两人背脊相靠,战前的宁静,只余松涛发出凛冽的杀意警戒。
照长空所言,这班袭兵来源应是集境无误,就不知是集境的哪一方刻意围剿千叶持剑凝神,内心不禁暗疑。
「杀」
就在双方再次一触即发之刻,远方骤然传来宏亮有力的斥喝,让攻击人马稍迟了身手
「住手」
稳厚的脚步声自远而近传来,只见一名精神矍烁、头发黄白的老者正手持木刀杖,双目闪着精悍厉光走至千叶两人面前,向着袭兵,木刀拄地,甫开口,气如山岳,声如洪钟,俨然宗师风范:「你们,还不退下」
那数名袭兵见着来人,俱是一愣,垂首齐声道:「是总教头」
总教头难道千叶传奇闻言,目光极快地往此人身上投注,仅只一瞥,带着直探根底的直觉。
这个人,浑身气息宛如一口隐晦含光的兵刃,必为高手。
但是,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
此番微妙的打量细如毫针,却瞒不过来人,两人敏锐的知觉交睫一瞬,只见得对方的背影锐光精藏:
「千叶先生,吾名影,乃代军督护送你回集境。」
影。此名顿感耳熟,千叶传奇按着过人的记忆搜寻印象,即知此人乃破军府内不面世的高手,更是护军铁卫的总教头,微微讶异之刻,估量道:「既是如此,他们,又从何而来」这个「他们」,自是眼前几名不请自来的护军铁卫。
「吾会给先生一个交代。」
千叶颔首,仅道:「长空,我们退一边。」顿时,小径之上,仅剩两方对立的人马。
「总教头。」纵然总教头与他们系师生关系,那带头的护卫却克尽职责,不卑不亢道:「我们既受命令,无可推卸。」
「既然如此」总教头不多言,黄白的眉头一动,缓缓抬起手中木刀杖,稳慎如衡:「让吾看看成果」
甫语落,眼前数条黑影相互示意一眼,即刻变换队形,那训练有素的阵形并无取巧之处,却甚为机敏。齐、合、劈、砍、掠、刺,出手集中而精准,只以夺人性命为目的,杀意浓烈却料总教头却下盘寸步未移,木杖在手,眼透精光,只一击,直取阵眼;只一步,瓦解杀阵
「再来」
随一声沉喝,阵式再起,围攻人影手持雪亮的匕首,自四面八方步调划一地攻来,犀利的刀光毫不留情地撕开一片旖旎春景,如旋风扫境,让对手避无可避,力无可施这一着甚为狠辣,总教头却只步履左移,丹田下沉,剎时地面狂沙暴起,地陷三寸,手中木刀杖仅轻轻一挑,发出青幽弘光,竟只藉余力未歇之刻,再次悉数解除攻势,徒留一片残兵败阵
在此人眼中,仅有一式,有如庖丁解牛。一进一退,恰到好处。千叶在旁观察战斗,暗地寻思。照此态样、照此时机,此人若为烨世兵权所派,那么
那另一方极有可能是某方爪牙,但爪牙,是不会透露自己来自何方的。
疑问绕转,千叶稍离开长空身边,随手在身旁折了一截树干
胜败一夕抵定,六名袭兵各个东倒西歪,天井、曲泽、玉堂、中庭数穴受制,起身不得,欲逃不能,影正满意地欲回身请人,孰料轻柔的力道眨眼直扑眉睫看似不着力的一招,却是挟带雷霆攻势,令人躲闪不及在旁的万古长空未及吃惊,影已反应过来,仰面消闪,手中木刀杖不得不随之出手,脚步连退,瞧清了出手之人,立时喝阻:「千叶先生,吾不想与你动手」
「无妨,千叶欲向先生请招。」千叶目光一闪,慢悠悠道着,却是现学现卖,斜削划来,手中看似朽木的树枝如生灵魂,巧施薄劲,以点成线,以线构面,以最简之法疾成最大攻击网,影见状,木刀仗随之应变,只见两相杀伤力不大的木质兵器,却正用最轻巧的运力之法,宛如俩俩游走在极细的钢索上,极尽巧微之能,浮空掠影,以点击点、以面击面
他想探什么接招不过片刻,深感莫名其妙的影便感应对方内元似有阻碍。判断之下,百般不愿真正出手,未料却被对方连环取巧攻势逼出几分暗藏的纳力绝学,不禁更慎重分寸。
庖丁解牛尚不够,还需游刃有余,连番轻巧的交击,身法取劲的型态无不曼妙,直至落叶瀑飞,遮去交手身影,骤闻「喀」地清脆响声,在天际划下悠扬的休止。
本就是春季阴湿的朽木,哪堪得了连番对击对战方歇,千叶只感到胸间护抑的真气差点便要溃散,不动声色地随手掷去余下树枝,负手相看。
此人实力不差,就方才亲自印证,确实可堪未曾露面的护军总教头。
影神情戒备,木刀收旋于后:「先生对战的理由是」
「初次见面,请教教头之实力而已。」
这话很是直白,影有些一愣,又问:「照方才对招,先生是否习过吾境暗影力搏之术」
「非也,此乃吾第一次上手。」无视对方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讶之色,千叶浑不在乎,背过了身形,道:「教头也莫要惊慌,此时此刻,吾伤不了你。」
过于坦诚的话语,在他人耳中听来却是另番意思。影再次一怔,饶是活到这把年岁已是处事精干老练,却还未曾面对过这等回话,好在他反应得及,即刻转了话题:「先生,吾奉军督之令,卯时之前,必请你回去。」
闻言,千叶传奇略是思索,方问道:「以烨世兵权机警,你寻吾行踪应也有一段时间」
「确实。」对着背影,影毫不相瞒:「这数日以来,只待此适当时机。」
「他不问吾离开的原因」这他,自也是指烨世兵权。
「方寸天地皆是军督的战场。」影的眼底掠过一抹明锐,沉稳道:「先生这一句不是多问了吗」
语定,没入松涛浪声中,无垠无际。
狂妄之语,既符合他之霸气,却又巧妙地为自己的离去开脱,进而提示彼此狱中曾有的重托。一语三意,好个无处不战场的烨世兵权。千叶传奇灵犀通透,暗自冷笑,打量道:「实话说,纵然你出现迎接吾,但眼前这条岔路,却由不得你主导吾之行动。」
「先生想如何」
千叶唇角微扬,缓缓转过身来,隐然紧逼:「吾想看,你之诚意有多少」
影神态为之骤敛,严谨道:「如何看」
一瞬间,那眼底闪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异采,看向那倒地的袭兵,语声如冰:「那就是这班人吾不想再看到。」
「这」影垂老的眼皮褶子下透出愕然:「算起来,他们是吾之学生。」
千叶毫无所动:「既不分疆土,又分何人教头,莫忘自己方才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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