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苦集联队当作一个契机,将饼做大,成了连环相扣之局,请君入瓮、暗渡陈仓、釜底抽薪,关于设局部分,之前提了很多,这边便不再提了。此局下得大胆,却又一如以往展现千叶对局势的掌握与精准判断,这就是千叶传奇的智慧与手腕。
只可惜世人看他有如曚昧,就连长空亦是。
四部末尾,千叶与方丈的对话可说是三、四部的缩影,从「若此有,则彼有;若此生,则彼生;若此无,则彼无;若此灭,则彼灭。」为始,讲到世间相存相循的应对关系,于此开展,讲到千叶来自于天魔池的出生,最后提到了苦集合一的世间,最后再提到世间的人:千叶传奇与万古长空,而有「或见非见」与「慧极必伤」之语。
三部到四部千叶正好就是在这过程中经历:面对自己的出生与存在的疑问、面对沦落集境的打击、面对与长空间的疏离、最后是千叶处世的必伤之处。
这些种种的因,会导向第五部的果
「滚滚红尘,推吾入世。」
「相背,是干戈的起源;机心,是世局的较量。」
「立场,是分化的源头;信诺,是对立的界线。」
「而世人看吾有如曚昧。」
这些第五部都会出现,也可以说是第五部的预告了。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人本无色,因世渲染。须臾花开,剎那雪乱。借问人间为何来红尘颠倒,彼岸菩提。
就衍生文来说,我以为未来太阳之子的行事偏锋和手段在后面都算有某种程度的透显出来,千叶不是圣人,他更擅于用最小牺牲换取最大利益。如果对此还不排斥的,可以稍微期待第五部的太阳之子千叶传奇。本文一直都没有放弃过千叶传奇,他是本文主角,所以会一直带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卷:万象历然
、章一:莲起风云上
漫雪轻飘,风铃摇动,相映成片的雪、成片的浮幻,已是流年过去。偶然「咿呀」作响,千竹坞外的藩篱被悄悄推开,一袭艳红渲染了霜色。
来人伫立屋前片刻,素手探出伞沿,呼啸的皓雪冻凝在指尖,一切还道故景依旧。
「聊复浮生,得此须臾我。」医邪悠悠吟着,目光转动,却瞥见那在雪中角落跪伏多时的佝偻老者,眸色轻敛。
他别去旧地已久,如今再逢有心人,犹是俗事舍不了的羁绊。
「祭者,妳身无病痛,何故来此」
「老身已无人可问,太阳之子他」大祭司手拄拐杖,并未起身,面有愁容地道。
医邪掩口轻笑,并不扶起老者,打断道:「天不孤是死神天敌,却非是命运的天敌。人,总强不过命,妳说是吗」
「这」大祭司哑然。
「吾要的代价,日盲族付不出,天,也付不出。」伞檐下,医邪端视风雪中无助的老者,只手把玩着额前发丝,些许犹怜,「庶民之悲,源于国破。日盲族的大祭司,妳是如何看待贵族的太阳之子」
「他是天赐神子,是日盲族最后的希望。」
「呵,可知初时会他,他也让吾自惭形秽」医邪悄然款步向前,在鹅毛大雪里踏出一痕一痕的脚印,最后立身挂满风铃的长树前。
那风铃上头系有片片纸签,皆是他医邪傲人的救治事迹,而上头的人名,皆是付出代价之人,惟有一纸独漏名姓。医邪轻抚着无名纸签,叹道:「可惜世间并无完美的事物,更无完美的情感。他的传奇,非因情而生,却注定要因情而止。」
大祭司闻之愕然。
「妳迎接了日盲族的天命,却无法了解天命。」医邪言词透着一股深凉:「世间的每一个人都向往传奇,但背负传奇之人,却往往背负不可承受之重的命运。祭司,吾言尽于此,请回吧」
深知医邪素来规矩,逐客令一下,已是所求无望,大祭司只能颤颤起身,颠簸离去。
一梦如初,长梦未醒。
医者喟叹,凤眸乍放流彩,缓缓扬起了雾袖,翩然折腰,随风雪起舞。在动与静的极致交迭中,那姿态窈窕,艳似狂花。记得每一年,每一日,他总是一袭网纹朱衣,等待着自己,等待着他人,如若看尽颠倒众生,百千亿劫,无有穷尽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早是人间无路。
他轻声曼吟,低婉的嗓音流散在翾风回雪,似追忆、似凭吊
汝负我命,我还汝债,以是因缘,经千百劫,常在生死。
汝爱我心,我怜汝色,以是因缘,经千百劫,常在缠缚
「久违了,千叶传奇。」
「久违了,素还真。」
一句久违,延续曾有的默契与应对,恰似初时会面的轮回与破晓钟声震响,再见如故。
古钟梵声渐渐消止,方外之地,山间空气凛冽,素还真悠然定坐于蒲团上,莹白胜雪的发丝随风微微飘荡,神态从容。千叶传奇亲手为两人冲茶,热腾的水气自壶口激冲出来,水声淅沥,带些惬意:「当时吾见信上言:老地方相见,当下便推算应是指向千钟寺,果不其然。」茶沏已成,端于对方面前,白烟袅袅,「请。」
素还真接而未饮,微笑道:「素某方从四魌界返回的消息尚属密事,知情者少之又少。甫听说苦集联队一事已生变况,便特请剑子前辈修书一封,与先生一会。」
千叶传奇点点头,仅问:「别来无恙」
「历劫余生,算捡回了一条命,你呢」
「吾也好运不死,可惜损失惨重。」
素还真闻言,状似安慰:「哎,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恭喜、恭喜。」
千叶传奇正欲举杯品茗,顿时动作一卡,勉强应道:「彼此、彼此。」
「既是如此,说正题吧」素还真端起眼前茶茗,晶亮的眸子却见观察。这君山银针如金镶玉,于茶盏中一枪一旗舒盈开展,三起沉浮,闻之茶味醇净而不失厚度,香气悠远,可见其人泡茶手艺完美如昔。
千叶的茶艺绝伦,正因茶与人可以无心,由他端出去的茶茗自然能单纯凭借技艺的巧妙而带上蛊惑的滋味。然而世事变迁,就不知今日茶味如何了想着,已听千叶先道:「苦集联队至今,集境已损失两名护军铁卫,而苦境也折损了两名战友,可见佛狱与死国将正式反扑,苦集两境的合作恐怕将维持不久。」
「确实,」素还真难掩忧戚之色,「若无众群侠义士之牺牲,难保早前苦集两境的和平优势。」
千叶传奇听得,倒不置可否,「战场无情,哀伤无益,不如眼观未来。现今苦境除了你,并有百韬略城之主;目前仍以火宅佛狱为首要威胁,另外尚有重新开启的死国,以及集境。」
素还真收敛神色,同意道:「略城确实是苦境的好盟友,佛狱与死国堪为大敌,尤其贪邪扶木与万妖炉为最大威胁,两者甚至互为盟友,至于集境」顿了顿,「想必你已经有所了解。」
千叶传奇颔首,续道:「烨世兵权实力不差,除了灵字卷,他身上的昊苍玄诀是一道难以突破的武力防墙,除非破坏他之根基,恐怕只有天者或如咒世主此等人物方能抗衡。在各势力之中,他确实保有不少优势,值得接触。」
这话中有话,素还真眼神一凝:「那么你」
「他已找吾合作。」千叶答得直接。
「你答应了」
「嗯,吾与他交换条件,一同夺取天下。」
素还真闻言,眼眸瞠圆,「千叶你」声未尽,千叶传奇方又慢条斯理道:「耶,勿慌。他固然能找吾合作,却料不准吾转身也能找你。只是凭什么吾该与你合作」
如果真要助集境,今日又何必相会摸不透千叶心思,素还真些微斟酌道:「素某确实无法强迫,但如今局势实有赖合作方有契机。」
「你说得轻松,可知日盲族已付出了多大代价」千叶眼波一敛,有些不客气道:「即使过去经吾首肯帮忙,但为助正道,日盲族历经多次战役后早已人口凋零。甚至苦集合一之故,所有据点皆地气崩散,而这些事情,正道从来不闻不问。素还真,如今此景,难道吾不该问一句,你当日盲族是合作者,抑或马前卒」
此话一出,素还真顿时哑然,太多的无可奈何难以道尽,叹声道:「无论你信不信,日盲族的灾劫,素某同感其伤。」
「吾非胡涂人,」千叶淡淡道:「揪住过去的事不放,对吾也无好处,你大可放心。」
世间有许多事,即使曾有委屈,往往仍是弱者放弃探究,只因是与非的操作往往不在弱者之手。
话已至此,素还真心知多言无益,滞了下,复言:「如此,素某便开门见山吧听剑子前辈所言,集境藉联队之功,顺势占借苦境部分据点,动机未明,想来你必有条件了。」
「你很聪明,总能知道吾要的是什么。」千叶传奇也不拖拉,湛然眸光落定在同是相似的脸庞上,有不可逼视的莹采,一字字,确凿无疑:
「吾、要、集、境。」
惊言入耳,素还真捺下震愕,平视着对方,半晌问道:「千叶,这算是威胁吗」
「是或不是,随你。」千叶传奇悠悠支案起身,走至殿边成排的青铜经钟前,伸手触上那梵印纹路,目光漫过,语调似有些恍惚:「素还真,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所听到的钟声吗」
「当然记得。」素还真望向那玄影,轻声答着。犹记当年缘分初始,一者听见轮回之声,一者听见破晓之声,如今已是陷战红尘,俱不知何时安归。
「我们终究是不同的人生。」千叶传奇潜静道着,不着丝微波澜:「如今吾方明白,太阳在破晓之后,虽然有他的轨迹,但可惜,他不能轮回。」
素还真一怔。
「吾想做的事情,你也阻挡不了。」千叶道。
素还真默默听着,是黯然,也是明了。
所以他们阔别已久,却无法再以心识传音联系;集境降落苦境,他们却无法连手使用浑沌之力送回,只能再图他法。曾经相交,你看似能明白他,却又最不明白他。并蒂双生的莲,终究是独自绽放的个体,心底曲折处,未必真能相通心意,甚至关切。
人总要在局中,不得不选边站,而这个局,也无一处随心自在。所谓万象皆空,又有哪一处是真能空了
素还真轻啜一口茶,叹道:「素某无法替集境决定选择,若不生事端,集境占地之事素某可以暂且不过问。倒是虓眼军督威名不假,猛虎的江山稳固已久,依你伤势,未必然容易行事。」顿了顿,置杯而道:「这茶,似乎开始有一点苦味了。」
「哈,茶水本就会变凉,不是吗」千叶传奇语意渺远,回身坐定,指向闲置已久的棋局,「话说源头,吾邀你这一局,你看出几分」
此局成四角之势,佛狱在中,苦境、集境、死国各自为偏,交横错综。布局虽过中局,黑子却未真正落下,走向未明,他焉看不出分毫
素还真半是料定,便道:「素某早前先将看法写在纸中,不如我们交换看看吧」千叶也不讶异,同样自袖中取出早写好的字,两人依言交换,纸张一开,见其所写,不约而同哈哈一笑。
但见千叶传奇纸上乃是「连横」两字,素还真纸上乃是「合纵」两字。
合纵、连横,殊途同归,连环之计,接续绵延。
与会的两人,实则早已互瞭心意,双方条件交换,预化未来,一者助其夺下集境,另者助其对付佛狱与死国。
双莲四目相对,默契尽在不言中,千叶传奇点头道:「素还真,那这盘棋便未来再续了。」
素还真却微笑道:「耶,难得相聚,不如再陪素某一局吧」
「素还真,吾可没允你。」分明是打蛇随棍上。
「事情顺便,效率加倍啊」素还真仍是自顾道来,说起一桩穿越四魌界的护送任务,其影响将可以让四魌界的其它势力抓住把柄,大大地打击佛狱,引动佛狱上下内患不绝,务必行之,惟此事必遇佛狱的重兵严防,困难重重。
「你想派谁前去」千叶传奇听罢,问道。
「此件任务危险不小,也许只能从实力不差的苦集联队中挑选。」
「嗯。」千叶传奇分析道:「这有两大问题,如何安全将我方人员送入佛狱是其一,如何将佛狱的兵防引开是其二。」
此事困难,素还真大为同意,两人就要点讨论片晌,言间,千叶传奇忽尔计上心来,一指支着下颔,思索道:「这样吧给一个时间,吾可以帮你一计。」
「可有代价」
这次换千叶传奇狡黠一笑,「代价就是再陪吾玩上一局吧」
、章一:莲起风云下
甫得行动的影一路折返,拂花穿林,不过片会儿已回到集境,惟总教头心细如毛,迅步如飞的同时,竟看出尘土上一痕痕不自然的印迹,遂不动声色地探寻至集境境内,终在纷杂的密林间发现一名面勾邪纹,身着妖魅劲装的神秘女子剎那风流气动,引发武者最敏感的知觉,两人轻功使上,一藏一追,最后仍免不了当头照面
「你是谁」影横挡在前,掌心木刀杖威光凛凛。
行踪被掌握,银绝却丝毫不惧,冷笑道:「好不容易来一名有意思的人了杀」最后一字,如冰珠在空气中陡然迸射
影眸光速闪,木刀杖雷霆出手,银绝幽魅银丝如灵蛇缠绕而上,电光石火间,冲突爆起
与千叶传奇一别后,素还真走至千钟寺之外,忽地身前凛风荡过,一道人影身披刀剑伫立,白发飘然。
武林多险,灾难多所难免,一直陪他劈荆斩棘的人,是此人;与他共历生死的人,也是此人。素还真心头暖溢,上前问道:「叶小钗,可探查到太君治众人在何方」
叶小钗颔首,剑气划出几字,并眼透疑问。
素还真沉吟片刻,解释道:「关于穿越四魌界的任务,方才吾与千叶已有共识,由于人选需有一定的武功,又碍于通行令数量有限,所以想请太君治自联队挑出几名人选,执行他们最后一件的任务。另一方面,穿越四魌界将必经火宅佛狱,我们必须确保众人任务顺利进行,千叶答应将暗中使用缩地之术帮忙,相信进入佛狱尚不成问题,但最棘手者,恐怕是如何转移佛狱兵防的注意力,掩护众人安全度过佛狱。」
叶小钗默默尾随素还真的脚步,听其又道:「千叶建议九韶遗谱绝对具有转移佛狱注意力的条件,而遗谱正在略城手上。所以,与太君治等人一会后,我们必须与略城接触,利用此筹码。」
叶小钗突然停住脚步,沉稳的眉眼含着几分定解,素还真已然笑道:「对于千叶,吾也有疑问,还需细细思量他之打算。但眼下他应是更急于先寻一人。一切顺其自然吧」
素还真语毕,抬首仰望远处的青山佛寺耸立在天高云淡之下,耳边复隐约传来千钟寺的佛事钟声,正洪响第一百零八下,如映轮回。
他轻声喟叹,若清香白莲的归所注定是这片红尘,那他无悔也。
另一头,随山寺已远,别渊小径上的水声却亦发清晰。千叶传奇独自拾阶而下,左手掐着指节渐次一算,测了方位,走至一处林间后便不再移步。
阳光自叶间穿稍而过,伴着细碎的浮尘飞絮,在他清逸的脸庞上映出朦胧光晕,幽谧深沉。
有一个人,这段日子非是不能见,只是他不刻意见。但这一刻,他不允许那人有任何危险发生的可能,所以即便这条路将有所误会,他依然要阻挠。
时间不快不慢地流逝,蓦地树林骚动,眼前弥漫的白雾隐然透出着熟悉的轮廓,自烟尘中走来,是那红褐色的衣角和挺峻的身影,从来只会在自己的视线中渐渐远去,而他却从不愿转身避开,只记得那份感觉,就算望着一世,或者更久,他也无妨。
那人正逐渐地靠近,而他一瞬也不瞬地凝望着,彷佛两口脆弱的冰刃冷冷交锋,一旦触碰了,便要断裂。
近了、近了。寂静中,那人停住脚步,略微沙哑的低沉嗓音像自遥远的梦里传来,唤他一声:
「太阳之子。」
一句呼唤,剎那彷如听遍千万落叶声飞尽,勾起记忆中的萌动。千叶注视着他,似要动容的一瞬间,却又被理性强压而止,冷硬道:「这条路,你不用前去。」
「为什么」久别重逢,应对如若往昔。长空深锁眉宇,彷佛想起那日大雪纷飞的千竹坞里,他交付他创世、要他亲赴战场
一时像把飞舞的旋刃在心尖上游走,无端作乱了心绪,千叶传奇拧了眉,寒声道:「吾说不准就是不准。」
这性子他熟悉了,长空摇首:「你来此做什么」
千叶传奇略略一怔,望向他沾染些许风霜的面容,问得极为单纯:「你不希望吾来」
长空撇过头去,「苦集联队已有人丧命了,你知晓吗」为此,他更该前去薄情馆赴约,将方才探到的情报回传,商讨战事。
「知晓又如何,」千叶眸光明澈,却坦荡得过份,「战场无眼,各自有命,难道你要我负责」
长空唇角牵动几下,似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下去,千叶见状,颜色微动,「既然你不希望吾来,我走便是」
长空不解,千叶已是径自离去,孰料方踏出几步,背后腰上一紧,竟被长空沉默地环住,千叶负气挣开,反而激起长空潜伏的情绪,一拉一扯间,一个趔趄,再次被他拽入怀中。千叶愕然抬眼,那俊削的容颜蓦地映入眼帘,若即若离的鼻息间,彷佛有星火缭绕,听他在自己耳边低哑问道:「告诉吾,你到底想如何」
千叶传奇霍然一怔,短暂的回忆像条悬河冲散开来无论是那战火绵延的妖世浮屠之外,还是那几次的癫狂缠腻,从来他带给他的,总是生分与错乱。他问他想如何,他又何尝不想问这人想如何他转身,指端抚上他眉心上宛若刀刻的皱痕,慢慢地,似想在更迭的情景中寻找落处。
这一触,是执念;这一痕,是他刻入心底的创伤,能忘吗能舍吗
深浅的抚触,灼烧得心口欲融,长空抑止不住,赫然紧阖了眼,将人用力按向自己,俯首覆上那温软的唇不待分秒,已窜入他的齿龈,轻轻地吸吮、加深,随那氤氲而起的闇莲芬芳,弥生出了情孽,辗转在彼此之间,说不清、道不尽
疼痛,终究会习惯的,太阳之子就像他的鸩酒,当鸩酒饮麻了,只是更加难以忘怀,会时不时地忆起、饮上一次又一次
他熨烫的吻,生涩而悠长,彷佛沁入水底般的清晰幽绝。千叶不禁闭上长睫,渐渐环上了他的腰,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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