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一聊。”
“好,不过,我还没有起床,你得等我一会儿。”
“学校东门咖啡馆。”我看见他摁了电话,默默走开了。
我一路追随着他的背影,他的背影高大欣长,笔直干净地让人心疼,我就这样看着他进了咖啡馆,以后应该很少有机会看到了。
他刚落座,我就出现,他古井不波的脸上有一丝震惊,不过随即俊眉微皱,清冷如月。
如果可以,我愿意日日用我的拇指抚平他眉间的川,直到手指生茧。可惜,我永远都无法这样做了,每一天,他的眉间都会印上另一个女孩的吻,她将是他一生的妻,在她的陪伴下,多深的情澜都被阻拦在外,多远的过去都会不值一提。
我坐在他的对面,因为赶着回宿舍,早上起来只刷了牙,没有洗脸,一副灰败的样子,这样的我与娇小可爱,玲珑秀气的宋典比起来注定就是个失败者吧。
他的眉头高高隆起,看着桌面:“昨天,肖雨澄来找过我。”
“我想要一杯卡布奇诺。”我面无表情道。
他抬眼看我,然后从我脸上移开,向服务生招了手。
卡布奇诺带着一层厚厚的奶沫子被端上来,我拿起小巧的勺子,拨弄着奶沫子。
“那个孩子”
“不是你的。我一个人去逛酒吧,不小心被,然后怀上了那个流氓的孩子。”我悠闲的划拉着奶沫子,打断了他的话,曾几何时的谣言,被我坦然地陈述出来,连我自己都以为那是事实。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你说谎很不在行。”他却冷静清冷地识别出我在说谎,我竟有一秒钟的动容。
我放下勺子,抬眼看他:“你很了解我么”
他皱着眉摇头。
沉默了好久,他才问:“你为什么没有和孟教授在一起”
我的视线从窗外收回,诧异于他的问题。
“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提出分手吗”
“你喜欢上了宋典和美国,所以,你要分手。”
他的眉头紧锁:“不是,我生日那天,有人告诉我,你上了一个中年人的车,然后你一夜未归,早晨再见到你时,你穿着一个男式衬衣,衬衣里穿着黑色的内衣,而你前一天穿的是绿色。那一夜,你是不是与孟主任一起”
我如梦初醒,原来,这,才是那个误会,原来是因为这个,我们才会分开,我幡然醒悟,困扰我两年多的疑团终于解开。
一切都那么荒唐可笑,我甚至笑出声来,带着绝望,心里的温度渐渐降低。
这个误会的确是致命的,让我没有解释的能力。
“所以,我想要你一句实话,肖雨澄说的那个孩子,是我的,还是孟主任的”他双眼如刀。
我冷笑出声:“如果是你的,现在的你,会因为一个已经不在的孩子,放弃与宋典的婚约,和我在一起吗”我双手撑在桌子上,撑着自己摇晃的身子,站起身,将目光逼向他。
他依然眉头紧皱,看着我的脸,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在看到我之后,只会皱眉,而此时的他除了皱眉,眼中竟然又有一丝嫌恶。
我的心越来越冷:“尹松涵,是你让我明白,越久的爱情才越脆弱,越经不起推敲,我爱错了人。孩子,不是你的,不是孟主任的,是我自己的,是我一个人的,他的生命,也是我亲手扼杀,与任何人无关。”
我直起身子,向门口走去。
尹松涵的声音响在耳后:“你好狠。”
我转身,笑着对他:“这么多年了,我祝你幸福。”语气冰冷如刀,我想,从此,不会再有那么一个深爱着尹松涵的方舒歌了。
我走出咖啡店,身子倒在熟悉的天桥旁。天桥上仿佛出现了一个当年那个短发齐颌的女孩的身影。
我就这样看着曾经在这防滑胶已经大片脱落的天桥上上下下,奔奔走走的自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的,蠢蠢纯纯的女孩,带着当年的心思和最美好的年华。
可是现在的我已经与这个女孩毫无关联,仿佛自己不曾经过她当时的年月。搞不懂为什么不让已经聪明了很多的自己去替她走过她的青春,如果再来一遍,我就不会付出那么多真心,这样就会容易些,不是吗
可如今的我该怎么回到过去,该怎么伪装出一副一切如旧的样子怎么回到最初单纯恋着尹松涵的自己,回到坚信初恋会永恒的时光,回到什么都不在乎的自己
假如我可以回去,但是,一旦回去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呢当时我的他那么单纯,那么温润,那么美好到舍不得我哭,舍不得我受丝毫伤害。
假如我可以回去,不是对青春,对过去的背叛吗青春的伤再痛还是会带点美感的,我会怀念,却不想再回去了,人总是懒惰的,平静这种东西一旦获得,就会溺死在里面,不愿再出来。
于是人活着活着,最初的梦就遗失了,于是人活着活着就累了,人不免会鄙夷自己的青春,却发现,所有最强烈的却都锁存在过去的密码箱里,而自己却忘了密码。于是伤城不伤,伊人不依,于是我们不在执念中痴了,却在现实中傻了。
现在的我还是爱最初的那个男孩的,可是更爱的,是自己。
我看见他从咖啡店出来,满身清冷落寞,开了车,离去。
他离开了,这次是真的离开了。我突然想到一句话,回到相遇的前头,我们还是朋友,当再见你的时候,你已牵别人的手。
忘了从哪看的文绉绉的话,此刻居然一股脑冒了出来,像我已经熟背住了一般。
、封存的秘密1
我一个人从东门走回宿舍,路过那些假山,那些喷泉,缓缓地走,一步一步地走完,带着惋惜,带着痛楚,带着寂寞,带着决然。
我回到寝室,路过橙子的床位,伫立在她的桌子旁一会,那里空得像没有存在过一样。
我拿出了我的行李箱,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我看向我的衣柜,在衣柜最深处有一个带锁的密码箱,那里,躺着一个深深的秘密,封锁着我的幸福,关住了我的爱情。
封存了许久的记忆像画卷一样图穷匕见:
那年那天,是他的生日,他们寝室出去聚餐,我有一个绘图作业要赶,又没有跟着去。
他生日前一天晚上我们彻夜缠绵,又困又累,我支着略微酸痛的身体开始画图,绘图教室里空无一人,从早晨开始画起,中午饭都来不及吃。
中途松涵打电话过来,要我过去和他们一起吃,说不着急交图,他来帮我画,我坚持不肯,他有些不悦。毕竟是他的生日,在挂了电话之后我也有些后悔。
于是我决定,拼命赶完图,就赶紧去找他,可是偏偏我最喜欢的绿色的内衣坏了,可能是头一天晚上被扯坏了,里面的钢圈露出一个头,来回摩擦,扎得我的皮肤很痛,可是我无暇顾及,还是拼命绘图。
等到我终于画完,已经十点多了,天色已经黑了,我想松涵他们也该散场了,就准备赶紧回公寓去跟他道个歉,祝他生日快乐。
我刚下楼,一个穿着整齐的男人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的身后停着一辆宾利,他微笑着对我鞠躬,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他毕恭毕敬地将名片递给我,我看了一眼名片上的那三个字,好像很耳熟,然后将名片收好放在牛仔裤兜里。
我也对着他鞠了个躬,笑着问:“您好,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方舒歌小姐,你好,我在楼下等了你好久你才出来,你是刚学习完吗”
“是的。”我礼貌地答道,眼睛扫过他的西装,直觉告诉我价格不菲。
“我”他顿了顿,皱了皱眉,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但还是接着说,“我我是尹松涵的父亲。”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刚才不过几个字,却像晴天霹雳。
“您说什么不可能,松涵他父亲已经过世了,您弄错了吧。”
“不,不会,您有时间吗,介意和我一起吃晚饭吗,我有些事想跟你说。”
我点点头。直觉告诉我,他说的是真的,我在看见他的第一眼就觉得眼熟,原来是因为和松涵长得像的缘故。
坐在车的后座,我一路都在想,我与松涵是刚上初中时相识,当时我家住在8楼,他与她的母亲尹阿姨从外市搬来,我爸妈和他妈妈早年就认识,都是大学同学,多年的好友。在买到房子前,他们母子还在我们家住了几天。
尹阿姨请我爸妈帮她买一套单元,说以后要定居y市,爸妈觉得她一个寡妇家一个人过日子,还带着一个孩子,住得近些,有什么事好照应,于是就帮她买在了我家楼上,10楼,只隔着两层的距离。
当时的尹阿姨温柔美丽,笑着摸摸我的头:“以后呀,你和松涵一个学校,上放学路上就一起走吧,也好有个照应。学习上有什么问题,两个人多交流,听说,你的学习成绩也很好。”说完就叫来松涵,让他多照顾我。
他与我同岁,笑容清澈温暖,并不怕生,开朗温和,相比之下,那个时候的我太过内向,还有些害羞。是他的温暖渐渐感染了我,让我渐渐打开心门。我当时一直在想,没有爸爸的孩子怎么能活得那么坚强,那么温暖,那么优秀,那么干净,真的好神奇。
我们初一认识,碰巧又是同桌,一起上放学,互相照顾,相处融洽,渐渐熟悉,我们站在比一般的朋友和同桌更近,更了解彼此的广阔地带。
那时候的我们就像生下来不久的猫,毛色很新,对什么都很大惊小怪,跃跃欲试。
直到初三,他有一次在放学路上突然拉住了我的手,我的身体刹那如被电击,我听见他用很好听,很清澈的声音说:“我们高中如果还在一所学校的话,你就做我的女朋友吧。”
我紧张失措,甩开了他的手,跑回了家里,那天一晚上都没有睡好,第二天早上起来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于是没有等他就直接上学去了。
来了学校也不敢看他,不敢跟他打招呼,虽然是一张桌子,却从未感觉如此遥远,他默默将早饭放在我的桌角,放学离开的时候,身形落寞,我幼小的心脏第一次觉得疼。
我知道,我们之间有一种叫做友谊的纯洁的东西消逝了,居然那么让人心痛。
那几天我们都没有在一起上下学,爸妈他们还以为我们闹了别扭,爸爸甚至还说了我一通。只有我们自己知道,两个少年心里从此将不复平静。
一个礼拜后,我与他说了一周来的第一句话。语文课下之后,我直接走到为了避免尴尬,去找他的死党聊球赛和游戏的松涵的身侧,他吓了一跳,然后我俯身对着他的耳朵说:“你陪我去上厕所。”
他抬眼看我,笑容温暖,眼中带光。说是上厕所,我们却来到了操场,他牵住了我的手,小心翼翼。
我转身对他说:“你昨天说的,我考虑过了,如果我们俩高中还在一所学校的话,还做同桌吧。”
他眉宇间有好看的青涩,微微皱了皱眉:“那另一件事呢”
我沉默低头,他皱眉。那估计是他成长过程中第一次因为我而心痛皱眉吧。
上课铃响了,他牵着我的手,拉着我往教室里跑,他说:“我缺亲人,但我见你第一眼,就觉得,你是我的另一个亲人。”
我笑着看他,轻轻地说:“你说的另一件事,我们提前吧。”刚说完,就跑到了教室,我赶紧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却见他呆立在原地。
老师皱着眉看他:“尹松涵,已经上课了,快回到自己座位上去。”
他这才回过神,嘴角咧开一个巨大的弧度,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笑得那么开心,那么久。
、封存的秘密2
不一会儿,宾利车开到了一个酒店,将我从少年时的记忆拉回,我抬头看了一眼,酒店的名字是九溪半岛,楼很高,酒店的门都是金色的欧式雕塑,一进酒店,光影明亮华丽,交错陆离,我一时间看花了眼。
我们乘电梯来到了23层。这里是就餐的地方,装潢典雅不俗,我们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包间。
包间里很暗,上方有一盏富丽堂皇的灯,照亮了桌子,借着余光我才看清周围是墨绿色的布景,手不小心碰到了墙,居然是真的绿色植物,周围墙壁上还有几盏明亮的灯,照着墙上的装饰品,古朴自然,服务生在我们就坐之后,就关上门出去了。
屋子里隔音效果特别好,已经听不到大厅里温柔典雅的背景音乐了。
我看向对面的人,他容光焕发,不像是有松涵那么大孩子的父亲,想必一定很有钱,经常保养,所以显得年轻。但他的脸型轮廓与松涵确实有说不出的相似。
他的声线很低沉,很温和,与松涵如出一辙。我已经不再怀疑他是不是松涵的生父。
“方小姐,我和你的父母,还有你尹阿姨都是同学,我与你尹阿姨离婚后就出了国,现在定居澳洲,这次回来你尹阿姨并不知道,希望你不要告诉她。松涵也以为我死了。这些年,特别感谢你爸爸妈妈对他们母子的照顾。”
我皱眉沉默,我们做的能有多少呢,我们又能带给他多少温暖,又怎能弥补父爱缺失带给他的遗憾呢
我盯着木制的桌面,不知名的名贵木材散发着存在感特别强的香气,在华灯下,闪着有纹理的光。
服务生彬彬有礼地进来,悄无声息地布菜,服务生离开后,他将碟子里制作用心的菜品一一夹一小筷在我面前光洁白皙的盘子里,有的华美漂亮,有的简约自然,我一天没有吃饭,但是此时却没有胃口,只是看着这些漂亮的菜发呆。
他递过来一张卡,我没有接,只是瞄了一眼,上面好像写着九溪半岛四个字,他把卡放在桌上推到我的面前,说:“这个酒店和我们有合作,他们经理特意留了一间房,我可以长期免费入住,但是我常年在国外,很少回中国,这张房卡就送给你,这里的厨师都是酒店专聘专培的,做的菜很别致,只做给入住的客人吃,你可以拿着这张房卡,带着朋友来一起吃。”
我摇摇头,不愿接受。
他也没有把房卡收回。
我抬头,见他低着头沉默,表情的确是像一个犯了错,抛妻弃子的父亲,可是,他应该弥补的人不是我。
“这些年,虽然我在外国,可是我有专门派人在暗地里默默帮助、关注着他们母子,松涵母亲管理的公司就是我朋友旗下的,我还托朋友联系到你们学校校长,让校长多多帮衬着松涵,我也经常打钱给他母亲。”
“叔叔,”我打断他,“我觉得你的这些话应该当面跟他说,而且,松涵他一直缺的都不是物质。”
他一直没有抬头:“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但是也想做些什么。我不敢去找他,他也并不知道我的存在,我知道松涵喜欢你,你能给他快乐,给他一个家,你是个好女孩,我把你看作自己的亲闺女,或者是儿媳。我不求你的原谅,但希望你能理解我。我们共同的目的都是希望松涵好。”
“那您需要我做什么呢”我冷冷地问他。
“代替松涵,默默地接受我的补偿,不要拒绝,他可以不知道我做过什么,但是我希望你知道我还是在乎他的,希望你能接受我能给他的一切。”
我摇摇头:“叔叔,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真诚,我想我若跟他结婚,就必须没有隐瞒,要接受您的东西,也要经过他的同意,而且,谁知道我们一定会结婚呢”
“你们彼此相爱,双方家长又相互敬重,没有什么能分开你们,你们一定会是夫妻。”
我未置可否,但是当时对他说的我们一定会结婚这件事却也笃定不疑。
他拿出一个深棕色的袋子,从里面取出一个长方形的像书一样的盒子,我以为真的是书,可是他打开了那个盒子,推到了我的面前。
那个盒子出现在我的眼前时,一道幽蓝的光耀眼,我不禁捂住了眼睛,待慢慢将手移开我才看到,在黑色天鹅绒内里的首饰底衬上躺着一颗一元硬币大小的幽蓝色宝石,它的周身镶着亮晶晶的做工精良的铂金装饰边,系在细细的简约时尚的铂金链子上面,蓝宝石在这个光线偏暗的房间里熠熠生辉,闪着奇异的光,仿佛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我抬眼,满带疑惑,将盒子推向他:“叔叔,这个,我不能要。”
他将盒子拿起,举到我面前:“方小姐,这个蓝宝石名叫湛澜,寓意湛情似海,心起狂澜,就像你们年轻人的爱情,今天是松涵的生日,这个就当生日礼物。这个宝石,可以抵得上我毕生奋斗的总和,作为我未来的儿媳,我真的希望你能接受,我对松涵若真的能有所补偿,我便死也无憾。”
我伸手推辞,可是他的力气大,推搡之中,不小心打翻了我面前的汤,我白色的短袖上立刻染上了一片棕黑。
他将盒子合上,紧张地站起身:“对不起,对不起,方小姐,我的房间就在楼上,你跟我上去一趟,我那里有还未穿过的衬衣,你赶紧换一换。”
他的神色慌张,像犯了事的小孩,我的心一时间有些软,但是想到松涵还在襁褓中就被生父抛弃,心又狠了下来。
“烫着你没有”在坐电梯的时候,他一脸紧张,关切地问。
“没事,汤已经凉了。”我回道。
在进他的房间之前,他说:“现在都快12点了,你今晚就在这休息吧,衬衣就在衣柜里。今晚你都没怎么吃,我一会儿叫人给你送点吃的上来。”
“不用送吃的了,我不饿,”我答道,“只是今天确实有些晚,我也不方便回去了,那就麻烦您,我就住一晚上。”
他的表情很欣慰,好像我接受了在这里住一晚上就是给他最大的恩惠一样,他又将那个棕色的袋子举到我身前:“这个。”
“这个太贵重,我不能要。我进去换衣服了。”
他带着一脸的挫败,说了句早点休息,转身离开了,背影落寞,一路低着头。
我进了房间才发现这是个总统套,我打开衣柜,果然有一个盒子,里面放着质地很好的白色男士衬衣,我将短袖和胸衣脱了下来,白色的短袖沾了墨黑的汤汁,应该洗不掉了,胸衣也是浅色,又坏掉了,我就一并扔了。
穿着空荡荡的男式衬衣,我身心俱疲,躺倒在床上,没用一秒钟就神鬼不知了。中间好像有人进来过,有很好听的女声请我起来吃点东西,可是我实在太累太困,没有办法醒来。
第二天早晨一醒,阳光从落地窗,透过白色窗纱照进来。我揉揉眼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侧头一看,床边停放着一辆餐车,每一层都是不同的食物,琳琅满目。
最上面一层是一个棕色的袋子,袋子上面放着一张房卡。我幡然醒悟,倏地一下从床上跳起,拎起袋子,它的重量告诉我,里面盛放着的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