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西荒已有两个月有余。耸人听闻的人瘟并非只是以讹传讹。虽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却也还是非同小可的灾难。
靳夏来到西荒,便开始了一系列措施控制疫情。原本,疫情已经得到了遏制,谁知近日里,突然又冒出了**例病患,疫情有卷土重来之势,一时间好不容易安抚的人心又惶惶不安起来。
闫潇月住在靳夏的临时官邸里,每日与靳夏找来的大夫们呆在一起讨论,就着前世今生所知的所有医学知识,冥思苦想着这场针对瘟疫的良方。
“潇月,你一夜都没睡了,赶紧先回去歇歇吧。”说话的是陈叔,靳夏的家仆。闫潇月做了一下转眼珠的眼保健操,道:“陈叔,没事儿,熬过那个点,就不困了。”这些日子看到那些病患的痛苦,她心里很不好受。大片大片的死亡,有刚娶亲的小伙子,有黄发垂髫的稚子,有正值花样年华的姑娘,有慈眉善目的老人。身为医者,她深深厌恶这样的无力感,也头一次在这片异世大陆上,有了想要守护一些东西的强烈意念。
靳夏每日出门调查瘟疫起因,安抚死者家属,安顿隔离病患,忙的脚不沾地。偶尔回来,只是听这群大夫的头头汇报研究结论,他并不懂医术,也没有时间参与到讨论中听那冗繁的过程,因而也并不知道闫潇月也参与了这个医疗小分队。闫潇月知道他辛苦,也招呼了陈叔等人不要告诉他这事。
“这个方子虽然看上去没问题,偏偏却不可行。”一个年长的大夫摇摇头,看着闫潇月写下的药方道。
“如何不可行?”
另一个大夫看了一眼方子,也叹道:“你这方子里有一味药叫芦根,这药材极其罕见,我们手头上并无存货,若要去京都调运药材,往返耽搁估计也得两个月时间,到那时怕已经用不上它了。”大家都静默下来,同为医者,这种无奈和郁闷是相通的。
闫潇月咬牙:“请问各位大夫,西荒附近可有什么采药的山?”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有一人开口道:“西荒土地荒芜,山林更是稀少。唯一能生长草药的怕只有位于靠近濯月边境的墨山了。只是那里……芦根极难生长,那里估计也不会有。”闫潇月听出他语气里的闪烁其词:“我们已经研究了数日,现下这个药方是唯一的一点 希望,估计不会有,所以就放弃吗?诸位都是大夫,我想都不是轻易放弃的人,若有什么问题,还请直言相告。”
一位年长的大夫抚着胡须,叹息道:“闫公子刚来,不知道那墨山是禁地,是西荒的神眼,凡人不得入内,否则浊气污了神眼我们都会遭到神明责罚的。”闫潇月又气又好笑,却又不敢真笑出来:“这都是谁说的?”“这是很早就传下来的规矩。”闫潇月叹口气:“既然如此,那只好想其他法子了。”
第二日一早,闫潇月就背上药筐去了墨山。好不容易有了 法子,却因为神眼这么荒谬的原因放弃,她实在不能接受。当然她自然不会跟他们争辩,这种认知的差异不是她三言两语可以消除的。神明啊,就让我来触犯你吧。
墨山虽毗邻濯月,却还是在天曌境内。站在山脚下向上望去,只能看到山间有一抹绿色,下部都是荒突突的。或许因为这独特的外形,让西荒有了神眼的传说。
艰难爬行了两个时辰,闫潇月才走进那一抹绿中。芦根喜湿寒,她便朝着山的阴面去找。走走歇歇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好几个时辰。恍然间感觉天似乎快黑了,抬头一看,天色阴沉,竟是暴雨将临的前兆。她已经走到墨山很高很深处,此时若是下山肯定来不及,看这天色,应该下不了很久。
大约半个时辰前,她路过了一个狭小的山洞,或许,可以去那里避一避雨。
然而,还没待她赶到山洞,雨就轰然而下。虽然到了六月天,山上温度却还是很低。尤其是淋了雨后。闫潇月只觉自己倒霉透顶,隐隐间想起那些大夫们说的神明责罚的话,自嘲一笑:这责罚也来的太快了些吧。
她在雨中疾奔,远远地可以看见那个幽黑的小山洞。之前看到时她还觉得有些胆怵,此刻却是满心欢喜。毕竟,被暴雨浇头的感觉很不好受。
可是,下一刻……
她好像进入了不该进的地方。
这个洞内,别有洞天。火把将洞内照的亮亮堂堂,可以明显看见那石凳子上铺着厚厚的兽皮,上面坐着一个彪悍魁梧的男人。美酒珍馐摆在石凳前的桌子上,而那桌前地上,半跪着几个**女子,俱皆惊讶地瞪着突然闯入的闫潇月。
心里蓦地一凉。想退回去却已是来不及。一阵粗狂的笑声传来:“大哥,没想到这年头还有人送上门来。”身子被一股大力一推,闫潇月便趴到了地上。额头也在地上磕出了血印。
“二弟,你下手不要太狠,别把这小妹妹破了相。”
闫潇月心中一惊。猛然发现自己一身透湿,衣服本就穿的单薄,又紧紧贴在身上,将那初现风韵的少女曲线描绘得淋漓尽致。
身后那人似乎方才没发现她的女子身份,一听顿时来了兴致,走到前面,轻佻的目光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伸出手,在那微微耸起的胸部捏了一把,笑道:“可惜了,身材略差了点。不过好在年纪小,正好留给兄弟们开苞。”闫潇月一阵恶寒,她何时受过这样的羞辱? 眼前这人身形并不魁梧,反而属于偏瘦类型,脸上留着小撮胡须,尖嘴猴腮,看上去十分猥琐。
但她也知道此时太强硬并不会有好下场。
“这位爷,有话好好说。”脸上努力堆起笑,“你们放了我,开什么条件我们家里人都会满足你们的。”
那人看着她,满不在乎地笑了:“哈哈哈,小妹妹。留下来陪哥哥们好好玩。这洞里什么都不缺,你在这里吃喝不愁,再也不用为生计奔波,也不用冒雨来这禁地采药了。”说着便又要来碰她。闫潇月避开了。
坐在石凳上的魁梧男人淡淡发话:“来人,把她绑起来,饿个三四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