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含娘扶着楚婉乔下了步撵,望着一片漆黑的泰晨宫,面色不由一沉,“这些奴才真是太没规矩了,都这个时辰了还不掌灯!”
小心的扶着楚婉乔往里进去,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让楚婉乔主仆心中一紧。
“这是怎么了?”楚婉乔问道。
见楚婉乔回来,姚海眼前一亮,拖着跪的麻木的腿,跪倒她跟前,目光飘向内殿紧闭的大门,小声道:“陛下来了,见娘娘还未归来,大发雷霆。”眼神隐晦的提醒楚婉乔,司空彦还在盛怒中。
楚婉乔眸光晦暗不明,望着跪在地上的众人,吩咐道:“都下去吧。”
跪了半天的众人闻言心中一松,对皇后感激不已。
“你们也退下。”楚婉乔对元含娘姚海二人说道。
“娘娘……”
锐利的目光移向二人,打断他们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只能依言退下,只是他二人到底不放心,在殿外时刻注意着。
推开内殿的门,楚婉乔缓步而入,高大的身影背对着她站在窗边。
“陛下这是怎么了,都这个时辰也不掌灯,仔细伤眼。”说着,她拿起火折子点燃桌案上的火烛。
不甚明亮的光芒忽明忽暗,映着司空彦一动不动的身影,无端显的有几分阴森。
“你去哪里了?”低沉嘶哑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楚婉乔动作一顿,放下手中的火折,道“自然是去荣国公府看祖母了,陛下不是知道的吗?”
顿了下,见司空彦没反应,她又道:“可是陛下觉得臣妾回去的时间太长了?陛下恕罪,您知道的,臣妾从小长在祖母膝下,与她老人家感情极深,在外多年,也不曾在她面前尽孝,她老人家如今尚在病中,臣妾一时情难自禁,多耽搁了些时间也是有的。”
“是吗?”司空彦转身几步走向她,定定的注视着她的双目,“一直都在,没去过别的地方?”
“对。”
“真的没去过!”语气上扬,里边喷薄欲出的怒气翻滚着,令人心惊。
“陛下在怀疑什么,直说便是,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怀疑什么,皇后心中不知吗?”
“臣妾不知,还望陛下明言。”
“今日除了荣国公府,你还见过什么人?”
“除了荣国公府,臣妾什么人都没见过!”楚婉乔一口咬定,心知,他一定是察觉了什么。
她坚定的神色,令他越加怒火中烧,擒住她纤细的手腕,咬牙道:“你去见那个人了对不对?!”
“呵呵”楚婉乔轻笑出声,他终于说出来了,“有些事情,陛下不是早就心知肚明了吗?又何必在来问臣妾?”
“朕要你亲口说,你说,你是不是还对那人余情未了?”
“余情未了?臣妾哪里还有情,早在多年前,臣妾的所有感情就被践踏的一干二净了,陛下,您应该最明白了,不是吗?”楚婉乔幽幽的望着他,黑漆漆的目光深处似有疯狂恨意。
她的话如一盆冷水当头浇在他头上,冷彻心扉,心血淋淋的生疼,他顿时犹如被戳破的气袋一般,瞬间气势全无。
“如果您一定要猜疑的话,大可以直接降罪臣妾,反正臣妾都早已习惯了。”
平淡的近乎于无的语气,让他的心仿佛都被撕裂般,痛不欲生,往事的一幕幕一一浮现心头,她痛苦乞求在到最后心如死灰的淡漠模样,似刻在他心底的最深处,而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