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转力道从针上透进张霞体内，张霞脸色更加难看起来，呕吐还在继续，整个人被胃里的翻江倒海搅得晕头转向。
天地好像都在旋转般，张霞越来越晕。
“张阿姨，撑住！”秦松在旁给张霞鼓劲。
针内旋转的气就像一群强盗，冲进张霞经络后就开始打砸抢，径直往患处冲击而去，横冲直撞。
“铁牛，怎么办？怎么办？我妈妈会不会有事啊！呜呜呜！”
见到自己母亲如此痛苦，小茵冲到铁牛怀中呜咽抽泣，吓得六神无主。
铁牛轻轻抚摸小茵的秀发，安慰道：“别怕，我相信松哥，你也要相信你妈妈，肯定回没事的！”
张霞呕吐后，开始疯狂抽出，双眼翻白，嘴里不断吐出白沫。
此刻别说小茵、王萍也吓得不轻，就连王春雪都开始怀疑秦松的化痨汤是不是真有治疗效果。
“松哥！怎么办？”铁牛望着秦松问道。
众人中唯独秦松还是一脸平静，似乎这一切都是正常现象，根本不急。
“没办法，我也想温和用药，但阿姨的情况刻不容缓，她这病拖得时间太长，病菌已经深深扎根在她的肺脉中，如果不下猛药，根本无法根治。我可以让她短时间内恢复正常，但很快就会因为肺脉中隐藏的病菌再次复发，如此往返对她身体损伤更大，直到最后完全不能医治。”
秦松望着几人将张霞情况说了出来，同时解释了下为什么用这么凶猛的治疗手段。
“我妈妈会不会……”
小茵说到一半就哽咽了，再也说不下去。
小茵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她都能坚强挺过来，正是因为在她背后有母亲的存在，她都不敢想如果真有天母亲离她而去，她还有没有继续活着的信念和理由。
“放心，虽然猛药对阿姨身体有一定损伤，但相比保守治疗机会大得多，想要彻底根治阿姨的病，必须用猛药，这是阿姨一定要承受的，如果这关过不去，阿姨这痨病即便是我也没法再治了！”
秦松望着小茵，希望小茵能坚强些，支撑下去。
张霞不停呕吐，吐出的液体逐渐变得清亮，近似于水，人似乎也没之前那么痛苦了。
秦松皱着的眉头终于松开，望着小茵说道：“化痨汤起作用了！”
听到秦松这么说，众人悬着的心终于能放下了。
呕吐的量逐渐减少，张霞也没之前那么难受，一盏茶的功夫后，缓慢抬起头来，望着女儿。
“小茵，别担心……妈感觉好多了！”
小茵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暗骂自己不该，母亲这么难受，她居然还要母亲来安慰自己。
“别哭，别哭，松哥会治好阿姨的，小茵别哭！”
几人劝解下，小茵才缓缓止住哭泣。
呕吐停止后，张霞再生异状，面色潮红，小茵伸手摸了摸，额头滚烫，缩回手来望着秦松。
“松哥，我妈妈怎么发烧了？”
秦松满脸冷静。“这是化痨汤的作用，药效就是这样，中药和西药不一样，很多病症西药喜欢压制，也就是说将身体内的症状暂时压制下来，实在压制不住，就选择手术，认为什么地方有病症就切除什么地方来达到治疗效果。”
“但在中医则不是这样，中医在很早前就提出人体其实是循环系统的理论，经络，穴位等等都是围绕这个循环系统的开关，人生病了其实是循环系统出现了问题，中医提倡靠人体自身免疫来抵抗病痛，加上一定药物辅助，只要解决了系统问题，恢复正常循环，病也就自然会好。”
“化痨汤也是同样的效果，发烧就是本身免疫能力同病菌抵抗的一种表现，烧的越高，就证明免疫系统的抵抗越强烈，这是一种好现象，所以不用担心，等会你们轮流照顾阿姨，不出意外明早再用一副药，这第一关就算过了！”
秦松自信给了众人信心，虽然发高烧，但只要过了第一关，就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出门后，秦松长长出了口气，给自己点着一根烟，靠着墙根猛抽了几口。
说实话，张霞的状况超出了秦松预料之外，体内病毒的强大差点连秦松都没招架住，虽他还有压箱底的九神针，但张霞身体太弱，激烈的针术根本承受不住，一副小剂量增强的化痨汤就差点要了她的命，就更别提九神针的霸道了。
一根烟抽完，秦松步行回家，从他带回来的箱子里取出了一个瓷瓶，揣进口袋回到诊所。
正好碰见从诊所出来的铁牛。
“松哥！小茵妈妈的情况真没事了吗？”
“放心，熬过这最艰难一关，情况会慢慢好转的，我这里有些药，明天早晨的时候，你熬制化痨汤时加入，可以帮助阿姨补身体，他的身体实在太虚了。”
秦松将瓷瓶塞进铁牛手中。
回房后秦松将自己关了起来，拿出个泛黄的笔记本书写起来，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不知什么时候秦松写着写着睡着了，王春雪进来的时候他完全不知。
心疼帮秦松搭了件毯子后，王春雪缩在沙发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晨鸡啼鸣，天色渐白。
很早铁牛就起了床，生炉火，开始熬药。
按照秦松的方法，铁牛认真一步步熬制化痨汤，火候九成时，他才将秦松给他的瓷瓶打开，加了滴金黄药液，顿时清香扑鼻，瞬间将化痨汤的刺鼻味掩盖，整条街都洋溢着莫名芬芳。
混沌摊老李的身子逐渐康复，李婶依然出摊很早，沸水刚开，就下了两碗混沌送来，一碗是给秦松的，一碗是王春雪的。
当李婶到诊所门口时，铁牛刚熬好药。
“铁牛，你熬什么啊？这么香？”李婶问道。
铁牛憨憨一笑，“熬药呢！”
“真没想到以前皮的要命的松子现在居然成大神医了，隔着老远都能闻到药里的芬芳，这药准错不了。”
李婶将装好的混沌递给铁牛。
“别偷吃！要吃熬完药到铺子里李婶给你下。”
铁牛难得露出窘态，望着李婶：“婶子，你把我当什么人啦！”
“还嘴硬，你敢说以前没偷吃过？”
“呃……”铁牛彻底没话说了。
将李婶送来的混沌放到秦松办公桌上后，铁牛就端着药送到了病房里。
张霞起的很早，虽脸上依然带着病态白皙，但整个人精神比昨天好太多，特别是一双眼睛，格外有神。
“阿姨！怎么起这么早？”铁牛见张霞坐在病床上，放下汤药慌忙过去。
张霞冲铁牛伸出食指放在嘴边，示意禁声，铁牛这才看见躺在床沿上睡得香甜的小茵，也不由小心翼翼起来。
“喝药！”铁牛小声道。
张霞端起碗，慢慢从病床下来，似乎怕动静太大惊醒了床边酣睡的女儿。
咕嘟咕嘟，一仰头张霞将整碗药喝进了肚子，随后身子紧绷，似乎是被昨天的副作用弄怕了。
但很快她就察觉到跟昨天完全不同的感觉，汤药下肚后随之而来是股强烈暖意，整个人暖洋洋的，好像一股和煦春风正吹在她经络中，片刻后张霞就感到一股倦意，眼睛皮子打架，无法抑制的沉沉睡去。
搭上毯子，铁牛静静坐在旁边，就那样憨笑守着张霞。
其间秦松来过一次，告知铁牛第一疗程结束，让他等张霞青龙带着出去活动活动，换换心情，两日后进入第二疗程。
铁牛欣喜不已，秦松走后不多会小茵就醒了，听闻第一疗程结束的消息，开心的不行。亲热挨着铁牛，两人静静坐在熟睡的张霞面前，就那样安静的等着张霞醒来。
“铁牛，你怎么认识松哥的？”小茵问道。
“在村里认识的，有人告诉我我娘喜欢他，所以我就找他算账，一来二去，反成了兄弟！”
“松哥真有本事！”
铁牛心一沉，闷闷不乐，不再作声。
“铁牛，怎么不说话了？陪我说说话啊！”小茵望着铁牛一笑。
铁牛憨憨站了起来，望着小茵道：“小茵，松哥说等会让我带阿姨去转转，我去弄车，你照顾阿姨，等会见！”
“铁牛……铁牛哥！”
小茵叫喊，铁牛却没有回头，小茵一头雾水。
“奇怪，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啦？”
“傻丫头，他吃你醋了！”
这时候，背后传来母亲的声音，小茵扭头就见到张霞正微笑望着她。
“妈！你醒了，气色好多了！”
望着面色红润的母亲，小茵满心惊喜。
“多亏秦医生，不过依我看秦医生对你没什么意思，你最好还是先搞清楚自己喜欢谁。铁牛这家伙不错，妈能看的出，他喜欢你，很喜欢！”
听见母亲这么说，小茵羞涩跺脚。
“妈！你说什么呢！”似乎想起了什么，小茵笑道：“还真吃醋了啊！我就说了句秦医生很厉害而已嘛！”
“傻孩子，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愿意听到自己喜欢的女人赞美其他男人！哪怕这男人是他最好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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