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振国正要去敲那铁门,这时却有人开门来了,此人不是别人,却是那徐福橘。虽然郑振国有些怀疑他的身份,但毕竟拿捏不准,这时才确定下来。徐福橘一边开铁门,一边笑道:“欢迎欢迎,稀客呀,真是稀客。”他说着话,脸上耷耷的赘肉颤动着。郑振国却板着个脸,不说一词。聂佳薇问徐福橘道:“鬼伯,爸爸呢?”徐福橘说道:“他在屋里等着二位呢?”郑振国早猜到聂佳薇和他二人有旧,虽然这也跟聂佳薇前面所说有诸多不合,但他现在不想深究。二人随徐福橘步入庄园内,三人走在小石子铺成的道路上,这时又过来一人,令郑振国大跌眼镜。此人正是傅长空,他又换上了人类的身形,但左肩上还缠着绑带,留着在异次元世界受过的伤痕。此人郑振国自然不惧,只是不知聂佳薇遇到不幸,全是拜他所赐,为何聂世臣,还把他邀为座上宾。郑振国休眠时,自然不像天苍雪一样听到他们一伙的事,但郑振国却从异次元人提到《末日录》上猜出了他们同鬼王星人有关系。
傅长空见了郑振国笑道:“使长,咱们终于又见面了,真是有缘。”郑振国看着他笑里藏刀的样子,心想鬼才想跟你有缘。徐福橘说道:“傅长空,郑振国是来做客的,你们有什么恩怨,改日再算。”傅长空却摆着手,慌忙说道:“岂敢,岂敢,我们算老几呀,已经是使长的阶下囚了,他不让我去跪下磕头求饶,我们就谢天谢地了,反抗他,借我十个胆也不敢呀。”郑振国听着他阳奉阴违的话,哼了一声。
四人步入敞开门的屋内,屋内布置相当奢华,白玉大理石地板,各式各样装饰的豪华装修,郑振国头一次见这么大的房子,房子外是小花园,屋子连着屋子,一间一间的,绵绵延延的看不到尽头。这时聂世臣终于耷拉着两只手走了出来,他背后跟着楚柘城和石一峰,楚柘城一副不忿的样子,石一峰则瞎着眼,眉心处还有伤口。聂世臣提起自己被废的手,对郑振国说道:“我本来想跟你握手,欢迎欢迎我女婿的,但现在成了这样,这欢迎只好免了。”郑振国又哼了一声,聂佳薇急忙说道:“爸,振国是来和好的,你不必多说难为他的话。”聂世臣问道:“怎么,你是来和好的吗?”郑振国冷冷的说道:“是呀,我是来和好的,但诸位都伤成这样,我和好还有个屁用,哪天再闹僵了动起手来,伤了诸位,我还会再来和好的,还请诸位要再次多多海涵原谅。”他这句话虽然不驳了聂佳薇的面子,但话里有刺,聂世臣等人自然都听了出来。
聂世臣看聂佳薇神情沮丧,问她道:“佳薇,你怎么了,我不是不许你来这里吗?”聂佳薇听着哽咽无语,尤其是当着傅长空二人的面,无法说出口。聂世臣见她不想说,就不再多问,带着几人过了廊道,朝大厅走去。到了大厅,一人坐在轮椅上,远远的背着众人,正是被郑振国打得浑身瘫痪的魏中天。她正自呆呆的看着窗外,不知在默想什么,聂佳薇来了,她也不招呼一声。郑振国光顾着注意她,这时又过来一个穿着白衣服带着眼镜的中年人,徐福橘对郑振国介绍道:“这位叫‘松仁科’,是血罗星的一位婆娑,经常来我们这里。”郑振国没想到血罗星人也在这里,他可不知婆娑是什么职位。眼见这些人见了自己,都不共戴天的心里竟是怒火,却都摆出假仁假义的样子,因此心中更是鄙夷。
那松仁科对郑振国笑道:“早就想见识见识天下闻名的郑振国,今日得见果真大慰平生,女婿终于来串门子了,只不过丈人的脸色,却不好看呀。”聂世臣却说道:“松先生说话不讨喜,你又与郑振国往日无怨近日无愁的,何必说出话来讽刺他。”谁料松仁科笑道:“我虽然跟他无仇,但是六百年前他在血罗星屠星的事,每个血罗星人都会念念不忘。”郑振国听着吃了一惊,不知自己怎么过去还跟血罗星有梁子,自己去过血罗星吗,自己怎么一点不知道,看来自己过去确实仇家不少。他本来以为松仁科说这些会跟自己翻脸,谁料他又说道:“那些都是陈腔滥调的事了,都蒙着黄历到了姥姥家,再说了你屠的是那些古代血罗人,跟现在的我没关系,我绝不在乎。”郑振国听着心中一惊,此人能说出这种话来,绝对是个人物,他比其他人,更让郑振国留心。
聂世臣见引郑振国见了众人,对下人吩咐道:“去准备中午宴,我要好好的款待,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他‘客人’二字上说的很重,带着恨意。那下人听着下去准备了,聂佳薇要去换一身衣服,郑振国因为反感这些人,遂跟聂佳薇一起去,在她门口等着她。聂佳薇换好了衣服出来,果然容光焕发,像变了一个人,只是大难刚过,脸上仍无喜色。
中午饭准备好了,果然琳琅满目,都是山珍海味。众人分两边坐下,连魏中天也推着轮椅过来了。聂世臣自然坐在首席,他手被废了,不能拿筷子,旁边站着个鬼仆,拿着筷子帮他吃饭。郑振国旁边坐着聂佳薇,开饭前她跟郑振国介绍她的家人道:“这位是我的爸爸,世臣集团的董事长,我们的人都叫他‘鬼总’。”接着又介绍魏中天道:“我妈妈,辅佐我爸爸打下这基业,我们都叫她‘鬼裁’,‘总裁’的‘裁’。”然后在指着徐福橘和楚柘城对郑振国说道:“这两位是我的伯伯叔叔,我们都叫他们‘鬼伯’‘鬼叔’。”介绍完家人,另外几人聂佳薇自然不多说了。郑振国冷冷的看着这些人,松仁科端起一杯酒,对聂世臣说道:“在座的诸位除了我之外,都跟你女婿闹过不快,我可不想吃过这顿饭后,变成你们的模样。”聂世臣还没回答,楚柘城早有些不忿,不懂规矩的夹着桌上的菜,喝着酒,说道:“怎么了?”松仁科说道:“在座的诸位除我外,聂丈人被废了手,他婆婆成了瘫痪,左边的两位更是肢体破碎,惨不忍睹,我看着你们大煞风景,吃着这饭也倒了胃口,吃不下去,可不想跟着你们一样。”郑振国听了冷漠的说道:“成王败寇,手下败将,有什么好说的。”楚柘城听了,一摔筷子,起身大骂道:“你说什么?”郑振国不去理他,也不管开不开饭了,自己吃自己的。
徐福橘对楚柘城喝道:“你搞什么?”楚柘城这才收敛,恨恨的坐下,恶狼般盯着郑振国。这时聂世臣听着楼上闹着动静,问鬼仆道:“上面怎么了?”那鬼仆战战兢兢的说道:“是小少爷,他自···他自···郑先生来了,就一直嚷嚷着···嚷嚷着要···要杀···杀了他,我们把他关起来了,门锁太高,他···他开不开。”松仁科听了后,又笑道:“我都忘了还有一位了,这一位最惨,不过外甥要杀未来的小舅,真是头一次听到。”郑振国越听越发毛,要不是碍着聂佳薇的面子,还有要看《末日录》,他早走了,心想天苍雪不跟着来,真是有先见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