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轿子上的兰桥,冷冷的对顾女官说:“今日之事,不得对任何人讲起,否则,本郡主定会让你死的很难看,才不管你是不是朝廷的人!记住没有?”
“是,是。”
回到了郁府后的兰桥,却见府中堂厅热闹异常,这便怪了,往日这时辰府里人都不会如此这般聚在一起,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兰桥快步迈进堂厅,却听的几位姨娘鹦鹉般的笑声,而这些笑声中,就要数陆姨娘最甚了。
“老爷,这杉儿如今也算是有了门好亲事,您啊,又了了一桩心事呢!”
原来是在说郁家次女郁兰杉的亲事。这郁兰杉年方十六,是郁致远侧室陆氏唯一的女儿,这次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得这一“大户人家”,说是大户人家,也不过就是个皇商人家,富则富矣,确也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暴发户罢了,郁兰杉许下的是他家嫡出的次子,郑凡。人倒是还算不错,只是奈得其母病重,其父甚宠家中妾室,逐渐便轻视于他,倒也不露于人前,是以在外人眼中,这位郑二少爷很可能就是这郑家家产的唯一继承人!可又有谁知道,这郑凡不过是一个甚为不得宠的次子罢了。
“哟!我们家的郡主,哦不!这以后该是王妃娘娘回来了呢!快来坐呀!”这话听来酸气十足,兰桥不动声色,却暗自皱了眉头,径自走到父亲身边,轻轻坐下。“多谢姨娘好意。对了,方才听得你们聊得正欢,不知是在说什么好事啊?”
“正说呢!你二姐姐今日定下了亲!是那皇商郑家得嫡亲公子!听闻那郑二公子专情得很呢!怎么样?这可比你那个风流多情的挚王爷好多了吧?再说了,你嫁的是王爷又怎样?嫁过去还不就是个侧室?我们杉儿啊,嫁过去那可是正室!绝对受不着委屈的!我就说嘛!我的杉儿啊,绝对不比郡主你差的”这么多年来,这陆姨娘还是头一次找到这么个话头来证明自家女儿不比兰乔这个郡主差!只可惜,她的女儿,的的确确就是和兰桥根本没法比嘛!
“哼!”兰桥冷笑一声,道:“受不着委屈?比我那王爷好?你女儿不比本郡主差?哼!姨娘你真是什么都敢说!且不说区区一个皇商家的公子,如何能比得上当今皇子,就先说说你家女儿嫁去郑家会不会受委屈吧?那先说你女儿的身份吧?”
“我,我女儿身份怎么了?她也是你父亲,礼部尚书堂堂正正的女儿!”陆姨娘忍不住反驳道。
“是堂堂正正的庶女吧?就算她父亲是当朝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她也只是个奴婢生的庶女!而我不仅是嫡女,还是德玉公主的独生女儿!当朝天子的亲外甥女!她郁兰杉拿什么来和我比?那郑二公子是那郑员外得嫡亲儿子,他们郑家纵然娶了你女儿做正室,但你觉得,他们会对一个在娘家不得宠的奴婢生的庶女好到哪里去?”
“你,你!郁兰桥!我敬你是郡主,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欺侮于我们母女,你,你是何居心?”陆姨娘总算是忍不住了,她冲着兰桥大声吼道。
两人剑拔弩张至此,那郁致远却还端坐高位,小口小口撮着杯中的雨前龙井,完全不予理会,事实上,对于家中从来都不曾停歇的争斗,他向来都选择袖手旁观,因为他知道,兰桥会处理好一切的,根本就不用他费心。只是不知道,兰桥嫁入王府之后,家中的争斗该有谁来平息才好呢?
“放肆!郡主是君,而你们不过是臣,你怎能对郡主如此放肆!且不说你只是个奴婢,你就算是正经的侧夫人,也没资格地郡主如此无礼!”不得不说,这也真是兰桥头一次觉得这顾女官也并非那般令人厌烦,甚至,还有些像是自己人了呢!
“罢了,你既不信我所说,我也没有办法,只能骑驴看账本,走着瞧咯!”说罢转过头来对郁致远说道:“女儿今日去上香也很是劳累了,就先回去了,各位姨娘请继续吧!兰儿告退。”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也不曾看见那陆姨娘气得铁青的脸。
折腾到此时此时,兰桥早已身心俱疲,草草洗漱后,很快就睡下了,睡梦中仿佛又梦见那日在累月山上,宇文致卿深情的望着她,对她说着:“执子共看千山月,不负河山不负卿。”兰桥眼中不禁落下两行清泪,泪水打湿了枕头,她只作不觉,抱歉,都是因为我,是我负了你,此生,终究是我愧对于你,若有来生,我必将百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