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的门突然打开了,医生走了出来问道:“谁是家属。”
门外的人一下子都围了过来,董子落一下抓着医生的手臂说道:“我奶奶怎么样了?”
医生上下打量了一下,说道:“急性脑溢血,送来迟了,错过了最好的抢救时间,去见最后一面吧。”
董子落身子一软,殷赫咺从后面有力地搂住了她。董子落面色惨白,一下子呆滞地好像都没有觉察到眼泪已经像断了线一样地流出来。
“子落,子落。”殷赫咺小声地在她耳边喊道。
殷赫咺看着董子落没有反应的脸,只感到自己的手臂被她抓得越来越紧。
“去见见奶奶吧。”殷赫咺知道董子落能听到他说的话。
董子落慢慢松开抓着殷赫咺手臂的手,一步一步地朝着里面挪去。殷赫咺示意大家在外面等着,自己跟了进去。
董奶奶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好像睡着了一样。董子落走到床边,颤颤抖抖地伸出手,放在了董奶奶的手背上。
她跪在了床边,将奶奶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轻轻地说道:“奶奶,别睡了,快点起来,我们回家了。”
殷赫咺皱起了眉,看着有些情绪失控的董子落。
“你快点起来啊,你起来了,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不上学了,我天天都陪着你,就像小时候一样,我天天围着你转,一刻都不离开。你说好不好,奶奶。”
董子落放开了董奶奶的手,站了起来,坐在了床边上,俯下身一下子抱住董奶奶大哭了起来。殷赫咺见状走了上去,试图将她抱起来。董子落用吃奶的力气挣扎着。
几个护工进来准备将董奶奶推走,董子落不顾一切地拽着不放手。殷赫咺伸出手指用力压住董子落锁骨交汇处向上的两厘米处,董子落软软地倒在了他的怀里。
他抱起董子落,交待宋之风处理好后面的事情,在周若琪和陈阿姨惊讶的眼光中走了出去。
“周医生,她情绪有些激动,你想办法让她睡长一些。”殷赫咺站在床边对着周医生说道。
“好的。”周医生带着一副细边的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是殷家的家庭医生。
殷赫咺看着护士给董子落注射了镇定剂,周医生也替她检查完了身体。
“赫咺,放心吧,身体没什么大碍的,就是情绪激动了些。”
“谢谢你,周医生,我送你出去。”
殷赫咺送走了周医生,走到了床前,看着熟睡中的董子落。他轻轻地坐在了床边,俯下身,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想抚平她皱着的双眉。
董子落有些费力地睁开了眼睛,呆呆地盯着天花板,眼泪却止不住地随着自己的脸颊滑落在枕下。她不知道殷赫咺将她带回了御龙山庄,在他的床上整整睡了一天一夜。
“子落。”董子落缓缓地转过了头,目光移向了声音的方向。
殷赫咺见她看着自己,随即坐在了床边,伸手将她扶了起来,靠在了自己的怀里。
“我要奶奶。”董子落麻木地说道,“我要奶奶。”
殷赫咺伸开了双臂,将她紧紧地圈在了怀里,“子落,奶奶更希望你坚强。”
“坚强。”董子落有些呆呆地重复道。
“我已经安排之风处理奶奶的后事了。”
“不,你胡说,什么后事,我要去找奶奶,我要去找奶奶。”董子落突然从殷赫咺的怀里挣脱了出来,转过身用力地抓住了他的双臂。殷赫咺能感觉到董子落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他的胳膊里,生生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