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赫咺微微侧了侧脸,顺着银幕上忽明忽暗地光亮,能清楚地看到董子落看得很投入。他低头看了一眼挽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紧紧地握着他的衣袖,好像害怕他跑了一样。
散场之后,两个人并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将车停在了江边。江边的观光道上,零零散散的几个小贩卖着冰淇淋和棉花糖,还有两个推着车子在卖气球,隔着几步一个老汉在卖烤红薯,和其他小贩明显的不太搭调。董子落很随意地走着,并没有在意殷赫咺离自己有多远。殷赫咺跟在她的身后,没有主动开口。
“冰淇淋和烤红薯,你会选哪个?”董子落突然转过身笑着问道。
“烤红薯。”殷赫咺没有问为什么,直接回答道。
“不同的情况不是会有不一样的答案吗?”董子落最想问的是,如果殷赫咺给自己买会选哪一个。她有些诧异殷赫咺的不假思索。
“不管什么情况,我都会选烤红薯。”
“我不明白,愿闻其详。”董子落笑道。
“如果是给你买,我选红薯,冰淇淋女孩子都喜欢,色泽鲜艳,口味爽甜,却是大凉对你身体不好;如果是给自己买,我选红薯,虽然外表没有冰淇淋诱人,我却喜欢它温暖的味道。”
董子落怔怔地看着殷赫咺,一时竟无语。
殷赫咺看着她的沉默无语,嘴角扬起最温柔的笑。
“殷太太,我可以有第三种选择吗?”殷赫咺拉住了董子落的双手。
“棉花糖?”董子落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卖棉花糖的小贩。
“等着。”殷赫咺放开了董子落。
董子落站在原地看到殷赫咺朝着卖气球的小贩走去,回来的时候手中拿了两个爱心的氢气球,一个粉红色,一个粉蓝色。
殷赫咺将气球的线绳放进了董子落的掌心里,“粉色的是你,粉蓝的是我。”
董子落捏紧了线绳,眼中有些湿湿的,笑着说道:“你现在就像一个幼稚的孩子,好傻!”
殷赫咺笑着不说话,牵着董子落那只空着的手,继续朝前走去。
“我突然好想在你十几岁的时候就认识你。”董子落边走边说,没有觉察到殷赫咺握着自己的手收紧了一下,“那时候的你会是什么样子,做过些什么,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学习成绩好不好,是不是被老师罚站过,追过的女孩子又是长得什么模样。”
董子落停下了脚步,侧过身,“然后,陪着你一起长大。”
殷赫咺此时已经没了笑容,淡淡地说道:“青梅竹马不一定都会喜结良缘。”
董子落想了想,赞同地点了点头。
“你错过了我的青葱岁月,却在对的时间遇到了我,你的手心里握着我这辈子最长的时光。”殷赫咺看着董子落的眼神有些深邃。董子落看不懂他眼睛的东西,太过复杂,似乎很多情绪交织在一起。
董子落一笑,举起手摇了摇自己握着的气球,却不想线绳从手心中飘了出去。滑出手心时,是那样的不落痕迹。
“啊!气球!”董子落失声喊了出来,无措地睁大了眼睛,有些着急地看着越飞越高纠缠在一起的气球。
眼睁睁地看着气球消失在黑暗中,董子落心中除了失落和空洞,还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怎么办?你说的,我握着你这辈子最长的时光。”董子落快要哭了出来。
“傻瓜!我说的是这个。”殷赫咺一笑,摊开董子落的手掌,用修长的手指滑过董子落掌心里的那道爱情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