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乐医院不算很大,外观就像中世纪的古堡,墙体是斑驳的土黄色,右侧爬满了绿油油的爬山虎,黑色的铁栅栏将整个医院包围起来,给人一种阴森冷厉感,让人轻易不敢靠近,而她的小辰就住在这阴森之地。
向知烟停好车,拎着蛋奶酥和大包小包的衣服下车,抬头,午阳有些毒辣地晒在她脸上,她微微眯起眼,不远处,土黄色墙壁上装有铁栏的透明玻璃窗内闪动着一个个躁动的人影,她眸子忍不住一闪,她的小辰不应该住在这里的……他应该住在一个叫‘家’的地方,可是,他们的‘家’又在哪里?
她步履有些沉重地踩在医院长长的水泥过道上,过道里来回走动的是由护士陪护的穿着白色条纹病号服,痴痴呆呆的病患,他们看到她,有的流口水喊她‘妈妈’,有的甚至想扑过来抓她的手,她躲闪开,却还是被其中一个挣脱开护士看护的病患抓伤了手臂,瞬间带出一道长长的血痕。跟在她身后的杨萍也同样不能幸免于难,她的手臂也被个患者抓了一下,有血丝正在渗出来。
她们快步前进,带起耳边一阵阵夹杂着消毒水味的微风呼过。过道的尽头,站着一个戴着眼镜,穿着白大褂,笑起来如明媚阳光般温暖的年轻男子,他是向知烟在枫大时候的学长,叶铭。
他的身旁站着一个与向知烟有相似轮廓却穿着一身白色条纹病患服,头发仓乱,一脸稚气的年轻男人,那是她的弟弟,小辰。
向知烟停下疾走的步伐,站到他们面前,带着微微喘息:“叶学长。”
“知烟,你来了。”叶铭朝她温柔一笑,温温暖暖,像极了夏日里的清风拂面。
向知烟点点头,眼睛看向站在叶铭身旁的小辰,他正皱着眉头,用一种打量的眼神看着她,好像不认识她一样。她忍不住鼻头一酸,声音都有些嘤噎起来:“小辰,姐姐来看你了。”
小辰依旧在打量她,从上到下打量她,最后伸出一根手指放到嘴里啃咬起来,歪歪头看向一旁的叶铭:“叶哥哥,她说她是我的姐姐?她真的是我姐姐吗?”
叶铭摸摸他的头发,温柔一笑:“是的,她是你姐姐,小辰难道忘了?你姐姐上次还来看你呢!”
小辰歪歪头,看着向知烟,突然咧嘴一笑,蹦跳到她面前,伸手摸摸她的脸,又捏捏她的鼻子,最后兴奋地大声喊了起来:“姐姐,姐姐……小辰有姐姐了……”
小辰……你怎么了?以前他看到她,总是老远就开始喊她了,今天为什么像不认识她一样呢?向知烟忍不住想哭,眼睛湿湿润润起来。
“知烟,我有些事跟你说……你跟我来。”叶铭看了眼小辰,又看向向知烟,顿了顿,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好。”向知烟吸吸鼻头,不让眼泪流下来,转身对着身旁的杨萍说:“杨姐,帮我看一会小辰,这里有他喜欢吃的蛋奶酥。”说完,将手中的那盒蛋奶酥递到杨萍手里。
杨萍伸手接过:“好,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