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月子里，男人满眼都是泪
回到老家，孩子出院已经是第五天了。
按照老家的习俗说法，孩子从出生的那天起至后面的三十天里，孩子叫“满月”，孩子的妈则叫“坐月子”。
这“满月”很简单，好理解；可女人要“坐月子”，那可真是一个要细致伺候的苦难活
丈母娘说，老婆说，我妈也说。
我半信半疑。
都说女人因为刚生完孩子、做完手术，身体虚，病魔易入侵，因此，产妇一个月内不能下床，不能洗澡洗头，不能碰凉东西，不能见风，这就叫“坐月子”。月子里，女人要适当的进补，补好了，女人身体恢复的快不说，产的奶水也多，孩子就不会饿肚子。
我一阵头大，内心直嘀咕，“这平时上网看电视，瞧外国的产妇，刚生完孩子就能满大街地瞎逛荡，在中国乡村，哪有这么多道道啊，难道女人的构造不同”？我心里这样想，但嘴里可不敢说一个不是，要不然，老婆非把我“掐死”不可。
我妈早早就把家里准备好的七只芦花老母鸡给洗吧干净了。这样，老婆一回来，就能喝上新鲜的黑鱼汤、鲫鱼汤，还有母鸡汤了。
黑鱼汤有助伤口愈合，鲫鱼汤表奶，母鸡汤进补，各有妙用，这是老人说的。我连忙查阅了一下资料，确实如此。
看着老婆一口接一口地喝着汤，我心里直唤嘀咕，“这么多鸡，还有鱼鸭、鸡蛋什么的，一个月能吃掉吗”？
喝完鸡汤，我搀扶着老婆慢慢躺下，动作尽量轻微。
等老婆躺下后，我将孩子抱到怀里，走到太阳下面逗弄了一会。几天过去，孩子已经长了不少肉了，身体变大了，小脸也变的肉乎乎的，小脸蛋捏起来，感觉很细润、很柔软。
我轻轻地捏了捏她的小琼鼻子，她“啊呜啊呜”地对我叫了几声，声音感觉就像小猫咪，十分可爱。
深秋的阳光照在身上，感觉暖洋洋的。我又逗弄了一会儿，在外面晒了半个多小时太阳，给孩子补足了钙，看她睡着了，才将她抱回房间，轻轻放到老婆身边。等盖好被子，我转头一看，发现老婆也已经睡着了。
我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来到屋外，抬头一看，母亲正在对我招手，我赶紧走了过去。
母亲见我走到身边，有点神神秘秘地对我说道：“这女人刚生完孩子，脾气可能会比较大点，你要忍得住，尽量不要和她吵，月地里，女人不能怒，不能见风，麻烦比较多，你是男子汉，要多担待点”。
我连连点头，连说知道知道。
“还有，就是孩子的尿布，我们准备的比较多，都洗干净了。女孩子和男孩子不同，你每天要给孩子勤换，不然孩子会仄屁股”。
我轻哦了一声，表示知道。
晚上，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我家小萝莉依然情绪高昂，一点困倦的意思都没有。
到了晚上十点钟了，孩子还是啊呜啊呜地嚷嚷着，一点睡觉的意思都没有，我不禁纳闷了，这孩子怎么了这是，前两天在医院里，这个点不是早就睡了，怎么回到家里这么兴奋？
老婆因为身体虚弱，已经入睡了。连续忙碌了好几天，到了这个点，我也是困的上眼皮直打下眼皮，但又不敢大声吵吵，怕吵醒老婆，只好趟在床上，一边逗孩子玩，一边大脑飞速地运转，在想着，看有什么妙招能让这小家伙早点入睡。
孩子瞪着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这瞅瞅，那瞧瞧，就是不入睡。我心里煎熬，一边用手轻拍孩子的抱被，一边嘴里哄着：“哦啊哦，宝宝赶快睡觉了，哦啊哦，宝宝赶快睡觉了”，内心里其实狂喊：“我的小祖宗啊，快快睡觉吧，老爸都快困死了”。
可惜，她听着我的哄声，似乎感觉很好奇，嘴巴砸吧着，一个劲地“啊呜啊呜”，怎么也不觉得累，有时候，她还轻微摆动脑袋，对我“呵呵”轻笑两声，眨眨眼睛，弄得我哭笑不得。
一直“僵持”到午夜12点过后，孩子可能是真的玩累了，方才沉沉入睡。我长呼一口气，赶紧在床上躺好，挨着宝贝睡着了。
也不知道才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有人在哼哼，我揉了揉眼睛，翻身一看，小宝贝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小身体在抱被里扭来扭去，嘴巴里哼唧哼唧着，一双眼睛直看着我。
“哎呀，这是怎么了，宝贝，怎么就醒了”，我嘴里嘟囔了一句，赶紧坐起来。
老婆这时也迷迷糊糊地醒了，她小声说道：“宝宝可能尿尿了，你打开抱被，给她换一个尿布吧”。
我轻哦了一声，立即反应过来。
我手忙脚乱地打开抱被，把孩子屁股抬起来，伸手一摸垫的尿布，果然，孩子尿尿了。我从床头柜上拿了一张干净尿布，一阵忙活后，终于又将孩子给原样“包扎”回去了。
忙完这些，我轻轻擦了一把汗，赶紧躺下睡觉，耳边，已经传来了老婆和孩子的打鼾声。
结果，刚躺下入睡还没有多久，又被孩子的哭声给吵醒了，睁眼一看，发现宝宝闭着眼睛，嘴巴咧着，哼哼唧唧地哭着，我连忙打开抱被一看，孩子拉屎了，我赶紧又是拿纸，又是拿尿布，一通忙活。等我把一切都搞好后，孩子已经睡着了，整个过程，她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就这么着，一个晚上几乎每隔两个小时，我就得醒一次。孩子要不就是拉尿，要不就是拉屎。没办法，因为老婆醒了也不方便行动，身体又虚，只能是我给孩子换尿布。
我就纳闷了，这刚出生的小孩，怎么屎尿就那么多呢？
第二天老早，我困意绵绵，可孩子早就醒了，嘴巴砸吧砸吧着，哭哭嚷嚷，一阵吵闹，老婆赶紧抱过来，将****塞进孩子嘴里，方才止住了哭声。
吃完早餐，孩子开始呼呼大睡，我也逮住机会，美美滴睡了一觉。
后面的日子，孩子每天睡眠至少十五六个小时以上，但几乎都是白天呼呼大睡，晚上一直折腾到半夜以后才睡。
我妈说，这孩子生物钟颠倒了，要想办法纠正过来。
于是，白天，我想方设法逗她玩，不让她睡觉，可惜，效果并不理想，有时候，玩着玩着，她就睡着了，任凭我怎么叫、怎么捏，她就是不醒。可晚上一到了该睡觉的时候，她立马生龙活虎，弄得人一点脾气也没有。
有一次，白天，我实在困的不行了，没忍住，看着熟睡的孩子，我用力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结果，弄得她哇哇大哭，这一下炸了锅，怎么哄都哄不好，直哭的山崩地裂，昏天暗地。那孩子的眼泪，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多，怎么哭都不断流，套用我们老家的一句话说，那就叫“大水冲垮了王家坝，怎么止都止不住”。
直折腾了个把小时，后来，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孩子才止住哭闹，为此，老婆把我狠狠“臭骂”了一顿。
我也挺委屈，即不能再熊孩子，又不能和老婆吵，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男人，难吶。
就这样，翻来覆去，反反复复，折腾了将近一个多月。
一个多月，我又是当爹又是当妈，当然喂奶除外，又是换尿布又是洗洗刷刷，还要照顾坐在床上的老婆，直忙的晕头转向，不分东南西北。
现在想一想，那一个月的时间，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只能说：“女人坐月子，男人绝对满眼都是泪啊”！
当孩子满月的那一天，前来道贺的亲友们都发现，我瘦了一大圈，宝宝长了足足两大圈。
每当我看着宝宝愁眉苦脸的时候，老婆就嘲笑我说：“谁叫你不中用，生个女儿呢”，她有点幽怨，“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上一辈子她没找到好，这一辈子，来找爸爸讨债来了，当然要折磨你，缠你了，等长大了，她肯定和你最亲”。
我举手抗议，说：“和我亲，还尽折腾我”？
“谁让你一年到头很少在家，你自己想想，从我怀孕到生下她，你和她一起呆的时间都不到一个月，再过一个月，你就要走了，等你再回来，估计她都会喊你爸爸了”，老婆埋怨地说道。
我一愣，心想也对哈，谁叫我这当兵，保家卫国，身不由己呢。我走到老婆身边，抱起宝宝，“来，宝贝，陪爸爸再好好玩玩”，阳光下，我对着她做了个鬼脸，惹得孩子一阵开心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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