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是喝腊八粥的日子。
过完今天,集团该放春节假了。
其他部门的员工都忙着在订高铁票、飞机票,而简宁却挺着个大肚子,在电话前不断和鹏城各个人才市场、招聘中心、知名院校重复着公司最新的招聘政策:
“对,我们公司明年开春,哦、不,春节期间也要大量招人,项目经理、法务经理、研发经理、财务经理、业务经理、安保经理、应届大学生的什么都要,连人事经理也要招聘!”
“如果你们有合适的推荐人选,让他们尽快拿着身份证、毕业证书、职称证书和离职证明到我们公司来,我们公司春节期间有人值班的。”
“有一级建筑师、注册会计师、过了司法考试的,应聘成功一个我们给你们一万块钱介绍费,如果三个月后他们通过试用期考核,我们一个再给三万元感谢费。”
“其他的员工,最低也要有本科学历!”
“什么?哦、哦,保安经理可以把学历要求降低点,但最好要有当过兵的经历,当过兵的人正气、勤奋、纪律性强,如果他懂点水电就更好了。工地上就怕的就是水、火、电加高空坠落嘛”
一轮、一轮的电话打完,虽然身在空调房、虽然是冬天,简宁的头上,还是微微渗出了些汗水,不过她可不敢停下来,赶紧又扑到电脑前,打开公司的集体办公软件网络系统——oa,埋头码字,很快,一封封通知,在公司的内网新闻栏里陆续弹出。
关于各部门春节期间做好防火防盗及水电源关闭的通知
关于春节期间值班人员就餐、休息与补助的通知
关于春节期间集团突发事件应急小组成员名单公布的通知
做完这些事后,简宁感觉虽然累,但挺充实的。
前阵子集团高层离职的离职、被捕的被捕、去世的去世,搞得公司员工人心惶惶,公司业绩陷于瘫痪,公司股票严重下挫。
这阵子陆安东、颜名、艾莉莎、田丰泽这四个临时拼凑出来的内阁,一个理顺了各个国内外数百个项目的进度,一个落实了公司的风险控制流程并给出未来发展规划、一个成功公关了各大媒体,让公司的在报纸上、网上再度美誉连连,一个向多家保险公司低息贷来200多亿的信用额度,整个公司的势头得以重振,大家有了主心骨,干活不再无头苍蝇一样毫无目标,心神也稳定了。
不过高寿道对于颜名的招聘计划非常不满意,他多次摇着个大光头,在公开场合批评颜名:“想招谁进公司就招谁进公司,一点不让其他部门的领导参与,按自己的喜好用人,这不就是在制造风险吗?”
“一个不懂财务的人,竟然给财务部招了这么多个财务经历,你当是招清洁工啊?”
颜名当然也收到了这些风声。
但他动不了高寿道,高寿道是君子风签名任命的“城市银行筹备办出任”、以前还是陆安东签名任命的财务部总监,颜名现在权力再大,大不过总裁,只要陆安民不发话,他就动不了高寿道。
而陆安民也有意无意,经常和高寿道一起吃饭、一起聊天。
这其实就是一个信号!
他在挺高寿道。
论土木工程及水电工程施工技术,别说在安东集团,就算在整个亚洲,陆安民都能排得上号,但是论口才、文笔和花花肠子,他可不是颜名的对手。
陆安民明白自己如果想坐稳总裁这个位置,就必须有人来制约颜名。
早在方圆时代,颜名和田丰泽就是一伙的,而艾莉莎跟颜名是大学同学,她肯定不会站在陆安民这边。
所以自然而然地,陆安民想到了高寿道和萧笙。
这两人都是安东集团的元老,以前和自己共事的时候,虽然不是过从甚密,但彼此也算合作愉快。现在自己是集团总裁,他们一个是营销总监一个是实际的财务总监,三巨头联盟是压制新兴势力、巩固自身利益的明智之举。
另外,对于颜名趁集团这段时间高管纷纷离职的机会大肆招兵买马的行为,陆安民也是颇为不满。毕竟这个集团是姓陆的,而颜名现在暴露出来的野心,却是想架空他和陆菁华,大权独揽。
如果不是因为陆菁华现在信任艾莉莎,而艾莉莎又经常在陆菁华面前帮颜名说好话,陆安民早就想动用自己的总裁权力给颜名一点颜色看看了。
不过他是见惯大风大浪的人,懂得欲速不达的道理。
而且他也深深知道:颜名再蹦达,他的水平也就那样,堪称天才,但绝对比不了君子风和欧尚贤。
安东集团面临的挑战才刚刚开始,好戏还在后头。有他颜名哭的日子。
所以陆安民对于颜名拼命挖坑种萝卜的做法,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陆安民现在唯一想要弄明白的事情,是陆安东被捕的那天,到底是谁派来打手去暗杀他的!
敖烈天曾经去调查过这批打手的下落,但是一无所获。
如果那天没有这批打手搅局的话,陆安东根本不会被警察抓走,而是会直接被毒死!
那个早餐店的老板,其实是陆安民的眼线。
陆安东每次喝猪杂粥的时候,都喜欢配一盘炸的焦脆的葱油饼。
那天陆安民叫早餐店老板,用虾壳、虾肉、虾血煮成的鲜汤熬粥,再在葱油饼里涂了鱼肝油。
虾含有五钾砷化合物。
鱼肝油富含维生素c。
这两种食物本身对人体都无害。可是如果一旦同时摄入的话,却能在二十分钟内在人体内迅速化学反应成五氧化砷,并进而和人体内脏里的微量元素反应成三氧化二砷,也就是——砒霜!
本来陆安东那天就该食物中毒,横尸当场的。
如果是那样的话,整个陆氏家族、整个安东集团都可以得到保全。
但是现在陆安东被抓了,情况未明。
越是这样,陆安民就越担心。
“希望到那天不会一锅熟吧。”
陆安民心里暗暗祈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