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章：慢着
说罢，一道水绿色的光芒在顾拜疆的头顶越闪越大，随即，阀盖了整个州的天空。
“从天而降？”顾拜疆微微动了一下嘴唇，淡淡的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随后，又是一阵轻蔑的轻哼，展现了自己毫不掩饰的鄙夷。
或许，他觉得这些对他来说没有一点特别的东西，又或者，以他现在境界和眼界根本看不起牧先生的举动。
顾拜疆明白，即使自己真的不如牧先生，也不能就这样输掉，当初的战斗发生在神都，在小清天。
而现在，他们是在整个天下的视线下战斗的，所以，即使今天不能赢，那么也一定不能输。
顾拜疆再没有说话，缓缓的抬起头来，望着天空。
他抬头的动作很慢，很轻，慢到所有围观的人仿佛已经窒息，就好像，再慢一步，顾拜疆就将输掉一样。
但是作为最被瞩目的主人公的顾拜疆依旧没有太多的动作，望着天空的水绿色锋芒，顾拜疆叹了一口气。
对于顾尚书来说，本当是没有什么能令他烦恼的，除非是一定要做某种选择的时候，现在，他就需要做一个选择。
自己，是继续面对，还是视而不见？
再次抬起头来，顾拜疆看着天空的时候，剑芒终于抵达了。
顾拜疆好像根本没有留给自己反应时间一样，所以，他根本没有做任何的反应。
举头望着天空，顾拜疆身着黑色盔甲，执血色大戟的身影根本没有任何的变化，任凭锋利无比的青色剑芒将他的身影完全浸没。
最终，顾拜疆巍峨的身影被全部遮掩。
随着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水绿色的剑芒在州的疆域上扩散开来，淹没了整个州。
这就是天道的力量！
即使相隔万里，有白河秦岭天险，但是，一旦动用真正的天道力量，那么之前说的一切限制将不再是限制。
所以，牧先生能隔着半个大周，向顾拜疆出，貌似，现在还是占上风的，这一点，似乎是天下人有目共睹的。
光芒闪耀，似乎没有人知道这间发生了什么事情，除了两位出的人以外，似乎没有人能看到发生了什么。
而真正能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似乎也都是在装作没有看见而已，当然了，没有人知道这些人到底是谁。
但是一定包括现在在关州的那两个人：一个是依旧在钓鱼的老神仙，另外一个是斜卧在绿水凉亭的陈蹊萍。
光芒闪耀，多少人居然连眼睛都睁不开了，直到现在光芒退去，依旧有许多的人没有了观察的能力。
至少，普通的百藏境界肯定是不行的。
也就是说，能关注这一场战斗的人，至少是法身境界的。
不过，当所有人都缓过神来的时候，有人突然发现顾拜疆不见了！
刚刚站在州神都长安位置的顾拜疆，不见了！
消失的无影无踪，就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又或者，像是根本不曾出现在这个世上一般。
“难道，顾尚书被牧先生一击威直接打破了肉身，消灭的元神？”有人说道。
这应该是大部分人心的第一个闪过想法了吧。
但是这种想法似乎太过荒诞了一些，即使上一次牧先生赢了顾拜疆，但是现在同为天道，牧先生真的有实力直接灭掉顾拜疆嘛？
或许，牧先生有这样的想法，但是、牧先生没有这样段，自己虽然上次赢了顾拜疆，但是就算到现在，牧先生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赢的，或者说，牧先生自己也不要清楚自己到底赢在了何处。
作为四云天冕下的牧先生来说，如果可以，自己一剑刺死顾拜疆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不过自己现在应当是没有这样的实力的吧！
五十多岁天道的天纵之资当然是令人敬畏的，但是，顾拜疆二十年前威震天下的时候牧先生只是一个崭露头角的小角色而已。
二十年的时间，不是一简简单单的资质能解决的，那是体会，是经历，是自己内心的想法。
似乎没有人知道这位成名已久的天道前辈去了哪里，不过作为对的牧先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诧异。
作为对而言，即使是对的做法真的出乎自己的预料的时候也要保持镇静，更何况现在顾拜疆的做法真的没有超出牧先生的预料。
牧先生和顾拜疆之间基本相同，他们的差距体现在年龄。
当时，老神仙让牧先生去做年轻人应该做的事情，牧先生不知道自己应当去干什么，而转念间，牧先生想到了一个答案：
年少，就应当轻狂一次。
想当年自己万里试剑，从凉州大漠一直走到了陵州蜀地螳螂门所在，并且拿下了当时的螳螂门主，最后的剑圣玉成慧的后人天下有名的美娘子。
从江南的繁华烟柳，再到洛水的闲云之都，无一不留下了那一抹赭色衣衫的风流。
那个时候，牧先生是真正的天下风流，真正的天道公子。
想通了这一点，牧先生还没有走出关州，就直接向着顾拜疆发难了！
年轻人嘛，就是应当做一做自己最喜欢，最想做的事情。而牧先生最近最想做什么呢？
牧先生也不太清楚，但是好像突然内心就有一种冲动，自己想要痛打顾拜疆一顿！
所以，牧先生向着州，出了！
而顾拜疆呢，相比于牧先生来说，顾拜疆真的老了，或者他正值壮年，但是站在牧先生面前，顾拜疆真的自己应该都不好意思说自己还是天道的巅峰年龄了。
人老了，想法就多了，顾虑也就多了！
顾拜疆不是自己的顾拜疆，他是大周的顾拜疆，是斩杀了狄戎战神觳觫阿萨的顾拜疆，相比之下，他的牵挂和顾虑就要多的多。
他是下顾家军的首领，他有自己的儿孙妻女，他是大周的第一肱骨，他是凉州顾氏的宗族领袖，他有太多的身份需要顾及。
相比之下，牧先生就显得了无牵挂许多，他不是谁的丈夫，也不是谁的父亲，他不是谁唯一的支柱，也没有听说他有家庭父母。
他就是他，牧先生，牧先生自己的牧先生！
他只为自己的想法而存在，他只为自己的目标而出，这样的两个人作为对，孰高孰低，真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了。
所以，顾拜疆消失了不是牧先生的段太惊人，而是他自己选择的消失，他自己选择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野当。
牧先生没有多的动作，甚至说是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一个淡淡的表情，那是一抹笑容，一抹轻蔑又情况的笑容。
轻蔑，当然是对顾拜疆的，轻狂，当然是，牧先生自己的轻狂了。
随即，牧先生挑起了自己的剑，剑身的颜色似乎淡了许多，但是更添加了一股神秘的色彩，而其他要说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剑身上多了一缕黑色。
对、没错，那是顾拜疆的头发。
既然说出了口，如果不实现，牧先生岂不是丢了自己天道高人的身份！
“要是没到的话，以后在苏小鬼和那个南方女孩怎么体现自己天道高人的威严呢！”牧先生自顾自的说。
隔着半个大周，牧先生取了顾拜疆的头发，顾拜疆消失不见了！
这似乎是最好不过的结果了！
相比于上次牧先生胜过顾拜疆那种只在少数人之间流传确信的事情，如今两人在无数法身面前交，全天下都有所察觉。
这样的情况下胜了顾拜疆，牧先生才算是真的替代了顾拜疆，成为民众眼的天下第一高，世间最年轻的天道高人。
牧先生似乎是不在意这些的，但是现在总归是一个值得开心的日子。
不过，顾拜疆负望天长叹，真的就只要选择逃遁那么简单吗！
当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牧先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站在原地，静静的平视着远方，仿佛是在等待着故友归来。
那顾拜疆回来了嘛？
答案是没有，要是回来了，顾拜疆又何苦在天下人面前失掉身份，选择消失呢！
然而，他的刀回来了。
自始至终牧先生没有见到顾拜疆的刀，但是，长戟短刀，顾氏英豪，这样的话岁的小孩子都知道。
顾拜疆没有回来，但是、他的刀回来了。
不过，至于是何时，顾拜疆的刀回来的，没有人知道。
比较直观的是，牧先生头上束发的发带断了，被极其整齐的切成了两端，头发瞬间披散开来，风一吹，发带便已经消失不见了。
牧先生没有回头去看，但是他比谁都明白，那是顾拜疆的刀，人虽然走了，头发留下了，但是顾大高总是要为自己留下一些颜面的嘛！
顾拜疆成功了，自己断了一缕头发，牧先生断了发带，两相比较，应当是谁都没有落下风。
而相比于牧先生一件向西南的惊天动地，顾拜疆的动作实在是太轻了，轻到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只看到了牧先生的发带断了而已。
这样看的话，似乎顾拜疆棋高一筹，牧大高的突然发难应当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是，此刻站在那里披头散发的人不是别人，是牧先生，是最近正不太正常的牧大高。
牧先生笑了笑，就像是在笑进了毒蛇嘴的老鼠最后的挣扎，就像是在笑轻轻的逗弄了一下狮子的野兔子。
那是嘲讽，是鄙夷，是毫不掩饰的讥笑，所以，所有人都看见了牧先生眼的嘲讽，一位天道高人，对另外一位天道高人的嘲讽。
伸到后面去，牧先生在捏了一缕头发，突然朝着天空，捧腹大笑了起来，就好像看见了天底下最值得开心的事情一样。
苏歇在下面，他看不见牧先生的出，看不见牧先生的表情，但是，他看到了牧先生的笑！
陈蹊萍告诉过苏歇，当牧先生这样笑的时候，最好远离他，那个时候的牧先生，应当才是最接近天道高人的牧先生。
于是，苏歇打了一个冷战。
紧接着，牧先生的笑声戛然而止，对着虚空，大声喊道：
“慢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