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于唇齿掩于眉间》 第七十三章 无法言喻的深埋

    暮阳撇撇嘴，然后说到：“有什么不可吗，她那么强悍！”，小聆雨扯扯嘴角，酷酷的来了句：“男人不计较女人强不强悍！”。

    我差点下巴都掉在了地上，暮阳心里暗到：“你们季家人每一个省油的，你姐威逼利诱的把我骗回来，你还敢呛我，什么事儿嘛！”。小聆雨看了看暮阳的表情，忍着笑，半天没说话，暮阳自觉尴尬，哼了一声扭头就走了，小聆雨看我，我耸耸肩。

    回去的路上一阵沉默，我突然不知道要和他说点什么，而小聆雨也没有要和我说话的打算，慢慢的，我发现小聆雨因为早熟在学校里其实是孤独的，思想层次不在一处，相处起来也是一件累人的事情，所以小聆雨总是一个人。

    昔日林晨这么大时，身边不仅有我，还有暮阳还有王烨他们，比起林晨，小聆雨的童年拥有的友情实在太少，想起每次我们回来时，他都会说不出的高兴，尤其和林晨待在一起的时候，他的笑总是表露于眉间眼角。

    因为我的关系，他的心思不再倾注于林晨身上，有时候我会很自责，对于小聆雨来说，林晨是他的兄长，老师更是知己，我如何不明白那种想靠近，却不得不远离的难过，思及此处，心中总是微微酸楚。

    我终于忍不住先开了口，我问他：“聆雨，因为我的原因，你这一年多的时间和林晨都没有好好说过话，你怨我吗？”。小聆雨猛地侧脸看我，我有些心虚的别开脸，他笑了一声，然后骂我：“真是个笨蛋，问的问题也那么笨蛋！”。

    我皱眉，心里不是个滋味，他接着说：“不是因为你，我不是因为你才不和哥哥说话！”，我扭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他，他知道我疑惑什么，继续说到：“哥哥不愿意说，我才不问而已，哥哥的心思很重，重到我不愿意去揣摩，煮雪，你虽然爱哥哥，却并不懂他！”。

    被说中心事，眼角不禁酸涩起来，是啊，林晨从来都是我猜不透的人，过去不愿去猜，而后就越来越看不懂。

    “那年他带回来的那个叫崔念真的女孩子，容貌不及你，才情和智慧都不及你，但她比你更懂哥哥就赢了你了，或许像哥哥那样的人需要的只有理解吧！”小聆雨语气有些低沉，我强忍情绪，这些时日发生了太多事情，我不知道我到底该以怎样的姿态去面对身边的人了。

    回家的路有些长，小路旁开满了紫色的小野花，小聆雨神奇淡然的一步一步迈着步子，我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他的后面，事实上，我有心事，小聆雨从来都可以一眼看穿，我私心里是不愿意告诉他我的那些事情的，我希望他可以不要那么早熟，我希望他可以像个九岁的孩子，胡闹也好，叛逆也好，这样我至少不会感到那么难过。

    暮阳一直在前面走，大概是故意给我们姐弟留点说话的空间，我在后面久了，小聆雨干脆停下了脚步，等我走上前了，才看我，他问我：“煮雪，你知道我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吗？”。

    我问：“你最大的心愿是什么？”，他看着我顿了顿，似乎在酝酿什么，我等着他说出来，可惜他没有说，许久，他转开话题，我心头犹如被人剜了一刀，长久的痛着。

    我自小也没什么朋友，除了林晨还是林晨，其他的人总觉得隔着什么，许多难过都是小聆雨在陪着我承受，孔爷爷住院，在医院里从他抱住我的脖子说会保护我开始，他几乎就是唯一对我不离不弃的人，他比我年幼九岁，可是却总是能给我一种心安，小聆雨是那个从来不会让我失望的人，可是，可是我呢？我连他有什么心愿都不知道。

    “聆雨，其实我也不知道对林晨的执着是对是错，所有人都知道我眼里心里只有他，他给了我最美好的童年，给过我最细心的呵护，这些年，我总是一闭眼就会回忆起，那些时候，繁花满城，微雨飘飞，他掌着伞站在我身边的情景，我爱他，敬他，崇拜他，为了他我甚至可以倾尽一切，可是，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那么一个让我愿意放弃一切来留住的人的话，我想，我心里的答案是你，我知道，我很自私且任性，但是，幸好，还有你，老季他们还有你！”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有些话突然就那么直白的说出来了。

    小聆雨有些震惊的看着我，我也没有管他如何想，只是继续对他说到：“你比我更适合做老季的孩子，我知道，我根本不可能回头了，我只盼若是有一天我真的走歪了，你可以不必顾及我，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或许是预感到了什么，我总觉得罩在头顶的那张网正在被人慢慢收紧，我奈何不得，所以我早就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小聆雨的笑声是在脚步停下来之后才响起来的，他的笑声很大，眼圈竟也有些红，我的心在那一刻犹如刀绞一般，痛到无法呼吸，暮阳听到小聆雨的笑声，也停下了脚步，站在远处眉头深锁的看着我们。

    他说：“我是该开心还是难过，你愿意放弃一切来留住我，可是最终还是选择了你的爱情，季煮雪，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真的知道吗？”。

    “这些年来尽管我比同龄人成长快，尽管我那么努力的去取代哥哥的位置，给你陪伴，给你守护，可是你想要的从始至终都是哥哥一人而已，哈哈……哈哈，即便比谁都清楚你心中所想所求，但就是不忍心看你那么难过，所以那么努力的想为你撑起一片天，我想让你放心，就这样傻子一样的做着本该多年以后才做的事，固执的想给你一片安宁，让你可以有一片栖息之处，可是这一切在你看来，又算的了什么呢？”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语速越来越慢。

    我的泪水早已覆满面容，他故意侧过脸，似乎也极为难过，我不知道，他这一切的反常皆是为了我，我不知道他为了我做了那么多。

    －－－－－－题外话－－－－－－

    故事到这里呢大概就要进入高虐了，小说其实写了很久了，也很早就写完了，但当重新去审视这个故事时，又有许多不满意，所以进行了大刀阔斧的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