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巷子后,随手拦了一辆车便昏昏沉沉自己去了医院,上一次取子弹是有林晨守在手术室外,总觉得我可以咬牙承受一切苦痛了,可是当所有执念之人都不在时,我才意识都自己的软弱,我被推进急救室的时候我竟然是那样害怕那种感觉。像是独自一人到了一个绝境,无人向我伸出手,我在那绝境之处提心吊胆的为了不知道为什么活下来一直努力挣扎一样,找不到支点找不到意义。
麻醉让我慢慢陷入了沉睡,而之前的经历就像一场短暂的梦一样。
我和暮阳再见面是在四合院,我的手术需要家属签字,所以老季被叫到了医院,我手术结束后两天,我便回了四合院,大概老季一直知道林晨在做什么事,所以当我醒来过后,老季竟然没有质问我一句我的伤是怎么来的。
我倒是让林晨帮我背了一回锅,老薛本就精通药理,所以回到四合院后我便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养伤,小聆雨甚至连课都不去学校上了,每日守着我,可是却又无话可说。
我始终没有说出伤是如何来的,只是给崔念真打了个电话说我回四合院了,崔念真只是嘱咐我好好养伤,给林晨打电话永远的不在服务区,我每日躺在床上慢慢的整理自己的思绪。
这日我正喝着药,暮阳便冲进了四合院还没进屋就怒气冲冲的吼了一声我的名字,我差点没有让他一嗓子吼得一口药把自己呛死,小聆雨从未见暮阳如此暴躁过,走出我的卧房便去劫暮阳,谁知暮阳根本不理会小聆雨,只是快步走进我的房间,一点都不顾及我是女生。
她看见我是脸色异常难看,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跑语连珠瞬间就卡在了喉咙里,许久许久他才憋出一句:“那个孙子伤到你哪里了,我到处找你,一直找不到!”。
我没有立马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平静的喝下了那杯才喝了几口的中药,然后将杯子放在了床头的柜子上,抬头看他,他脸上怒气未消。
“如果我说他什么也没做,你要如何?”我的语气很缓,缓到我自己都产生了一种自己很平静的错觉,原来之所以会不自觉的伪装不是因为虚伪,而是因为毫无信任可言。
他眉头紧皱,双手握拳,然后重重闭眼强压了一下情绪,很久,他才说:“对不起!”。
我扬了扬嘴角,若无其事的理了理被子,然后回他:“你没有错,我们都没有错,感情面前谁又敢说谁错呢?你和轩馨……”我的话才到嘴边,他立马抢了我的话。
他说:“煮雪,你觉得我是故意的?”。
我仍旧淡淡一笑,却未去看他的眼睛,我说:“暮阳,你什么都明白,你活的通透,不像我那么俗,你喜欢做局外人,做看热闹的人,是我做的过了,我让你难做人了,以后你就不用为我感到为难了!”。
他听后再难抑制心中怒气,两步走到我床前,低着头冲我吼到:“自以为是什么?我知道这件事是我错了,我没有想到轩馨连我都利用,你怪我,可以骂我,甚至对我动手,可是你现在什么意思,是要绝交吗?季煮雪,你把我暮阳当什么,我若只做局外人,我若只是看热闹,我现在是疯了吗?跑到这里来被你羞辱,十几年的发小情被你说不作数就不作数了吗?凭什么”。
“吼什么吼,滚出去!”暮阳的话才说完,小聆雨便站在门口对暮阳毫不留情的下逐客令,暮阳转头去看小聆雨,可是小聆雨却是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只是径直走到我的床边将手中的一杯白水递给我,然后说:“嘴里苦,喝两口漱漱口!”。
我接过水,慢慢喝了两口,小聆雨就在这时扭头去看暮阳,见他还是一张臭脸,然后继续没好气的说到:“看什么看,哪里不服,我都舍不得吼的人,你哪里来的本事吼她,冲着女人吼你很自豪是不是,滚回去好好想想,你刚刚到底做了什么!”。暮阳看了我一眼,我不说话,他垂着脑袋便就那样灰灰的离开了。
“你不该这样说他的”暮阳走后,我才开口对小聆雨说到,小聆雨轻哼了一声,然后说到:“大蠢驴,他听不出来你是在成全他吗?还有你,你是猪吗?那么刺激他,你不知道他把你和哥哥看的多重要吗?你想干什么?把所有朋友都推开,再不给自己留羁绊啊?”。
“聆雨,你真的只有九岁吗?”我看着他,觉得他实在太早熟了,他一手拿走了我手里的杯子,然后眸子暗了暗,不知道他的那种脾气到底继承了谁的。
他顿了一会儿才说到:“老季和你的通话我都听见了,你,你真的决定了吗?”。他猝不及防的一句话,让我一时愣了,也不知道要如何回他,他等了一会儿见我仍旧没有回答,便又开口说到:“煮雪,哥哥不会同意的!”。
我再不刻意维持平静,我说:“没有人阻拦的了我,即便是他也一样!”。小聆雨神情有些暗淡,他说:“你做不到的,除非,除非我帮你!”。
我抬眼看他,心里不知道如何形容,我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只是唤他:“聆雨……”。他深深一笑,然后扭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故作轻松的说到:“我上辈子欠你的!”。
小聆雨那天离开我的卧房后便去了老季的书房,我不知道他和老季说了什么,只是此后的许多年里,他为了那一句“我上辈子欠你的!”一直在为我筹谋,我的固执不仅奉上了自己的一切,更搭上了他的多年时光。
很多人随着时光的积淀越发的陌生,越发的远,我从那场情绪里走出来的很快,小聆雨总有那种影响别人的本事,有时候我会怀疑他那小小的身体里其实附了一个早已过了百岁的灵魂,他太会洞悉别人的心思,做起事来也一点不像一个孩子能做出来的,或许他活着就是让人感到羞愧的。
我被他骂着很快便放下了心中的一些心结,老薛的药很有作用,半个月我的身体就恢复了大半,此后一段时间里我一直一边着手为将来铺路,一方面翻了许多武学杂记,然后自己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