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的商铺不是在繁华的商业地段,而是在一处挨近菜市场比较偏僻的小道旁,这就注定少了许多机会。表姐的理由是铺租低点,质量差点,卖得便宜点还是有赚的。
这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尽管多为中老年人买菜的身影,但彼此陌生却积极融合在一起,配合着相伴相随。
美美站在一包子店前看着这闹而不燥的一切,感受着与校园不一样的感觉。开始讨厌学生时代的自己,总是把自己丢在车里,或者装进淘宝网里,又或者干脆把自己套在图书馆里,没有走出来欣赏这一切早已存在的美好,没有来得及捕捉置身陌生人群中的别样感受!
“美美大小姐,买了四个肉包子,你两个我两个哈!”表姐提着热气腾腾的包子凑到美美跟前,笑嘻嘻地说道。
美美一副不解的模样,慢吞吞地接过包子迟迟不肯下嘴。
这让急性子的表姐气呼呼地抢先说明,道:“你现在是我的员工,这是免费提供给你的早餐。当然,你知道免费的早餐都是很难吃的,虽然你是我妹妹,但是表姐我得省着钱准备去按揭款车车。表姐我这么美,走路多不安全嘛!”
美美听完这解释真是哭笑不得,但是转而又从心底泛起一丝佩服之情,她佩服眼前这个年龄相仿却有追求目标的女孩,更佩服她不变的坚持!
美美似乎想到了什么,微笑着猛啃一口包子,打趣道:“为了支持表姐的买车计划,我认了,顺便再计划给我也按揭按揭点啥吧?”
“你就别寒酸我了,赶紧上班去了!”,表姐左手吃着包子,右手挽起美美就走,美美也跟着节奏走起。
“来来来,购买本店产品不仅享受八折优惠的同时外还加送玫瑰花一朵,欢迎进店抢购,不要错过哈……”表姐左手拿着样版男式t—shirt,右手拿着麦克风在店门口不知疲惫地大声重复着,美美则站在店里帮着整理衣服。
六月高温实在热热热,表姐一会儿就晒得大汗直流,口干舌燥,不时跑进店里喝点水。趁喝水之余,美美赶紧掏出十万个为什之势**裸地袭来:“表姐,你为什么要自己出去叫卖,直接录好音再播放多方便的?”“还有送玫瑰花多不实惠,夏天送西瓜之类的会比较好吧?”“然后外面那么热,你这样很容易晒黑的,还有就是这么拼命也没见几个人进门……”
“表姐我一直就这么卖衣服的,我的房子就是这样挣来的,只是最近回头客越来越少了!”表姐忍不下去了,放下水杯固执地解释道。
美美听出了弊端,说道:“表姐,回头客也不是绝对靠谱的,现在竞争手段越来越多,你这样单一推销肯定不是长期策略,得变着花样做促销。”
表姐似乎很赞同地看了美美一眼,然后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就起身出去继续吆喝。
尽管表姐商铺外面来来往往的路人很多,但基本都是买菜的人群。她看看还在外面叫卖的表姐,再看看就要指向晚上九点的时针,再看看才6八0的营业额,美美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估计表姐着实没继续喊下去的力气了,疲惫地走了进来。
看看心寒的数字,表姐呆坐在台前喝着水。美美傻站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得酷暑的空气里弥漫了寒冬的气息。
久久之后,表姐叹了口气:“现在男装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
伴着推门声,一个年轻小伙子推门而入,初见美美的他,一脸的惊喜,调皮地说道:“呦喂,这妹子不错哈!”。
转而走到表姐身边,乐呵道:“老地方,5000!带上她,这个数……”帅小伙不慌不忙伸出两个手指,示意2万。
表姐一股脑蹦起来,一把抓住小伙子的左臂径直走出去,并甩上玻璃门。
美美透过玻璃,只看到他们火药味十足地争论的画面。
不过一会儿,男子消失在黑夜里,表姐定定神转身走进来,微笑着说:“k,咱们收拾一下就可以下班了哈。”
美美想知道刚刚那个男的是谁,可看到表姐由笑脸迅速转愁的苦脸,顿了顿没再多问。
有些事情,看到了就一直把谜种在心里。
坐在公交车上的表姐一言不语,美美一路上都在想着刚刚那个男孩所说的数字到底隐藏着什么意思?
突然,表姐收住无神的双眼,认真眺望一下窗外的路牌指示信息。确定位置后,扭过头来问美美:“知道回家在哪个站牌下么?”
美美点点头,表姐像妈妈对乖孩子那样笑了一下后,边掏钥匙边说道:“你自己先回去,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很快就回来。”,然后交出钥匙后就慌乱地走到公交车门口,又不放心地再次回到公交门口扭头强调:“记得吃晚饭,乖哈!”
美美看着表姐匆匆下车的背影,没有多想什么了,只是单纯地感觉落单的自己很无助又很无奈。
美美害怕一个人待家里就独自胡乱下了个地方闲逛一番后才又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美美刚下公交车低头走着,就听到对面一声车喇叭响。美美顺势看过去,是熟悉的车和车旁陌生又熟悉着的人。
美美不慌不忙地走近,伴着一声开门声,卢琪为美美打开了前排右侧车门。
美美望望楼上屋子黑压压地一片,她害怕一个人寂寞地数着小羊,最终还是迟钝地坐了进去。卢琪麻利地一把合上车门,又给美美系上安全带。
美美见状,淡淡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表姐住在这里的。那晚你都跟表姐说了什么?你…现在又打算带我去哪儿?”
卢琪没有多说话,启动车就出发了。
一路上卢琪跟美美没有任何语言交流,只是静静地听着广播。
车子在一个路边摊上停下来了,美美看到表姐一个人在那吃着烧烤,喝着啤酒,赶紧下车奔过去制止表姐又将要举起的酒杯,怒斥道:“表姐,你不能再喝了!”。
表姐侧着头看看美美,半醒半醉地说道:“坐下来一起喝酒,今天赚了5000元外快,高兴着呢,喝!哈哈哈哈哈!”
这时停好车走过来的卢琪,也放开一路上的寂寞,开始陪着表姐喝起来,美美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俩你一杯我一杯地来来去去,欲言又止。
在美美眼里,抽烟、喝酒的男人都是劣质的品种。尤其看到那张满脸横肉,肚子套着几层肥肉圈,喝足了又接连抽着香烟的卢琪,美美更加坚信自己对卢琪充满了反感。
美美实在看不下去这些消极的行为,拖着醉酒的表姐打的回家了。
几经折腾,终于看到表姐陷入香梦。在美美的心里,不想要这样的生活烂入她的人生。她暗自决定,一定要帮助表姐也帮助自己生活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