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每次回到家中,父亲都是既宠溺又无奈地看着我,不忍心责罚于我,偶尔想打手板让我长长记性,却又都让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贴身婢女通风报信给了母亲,母亲哪里舍得我受一点苦,匆匆赶来,徉作悲苦模样,“我怎的这般命苦,丈夫不肯体恤于我,女儿又这般不孝,我活着还有何意义?”父亲见此,为难得眉头都快皱到了一起,终是无奈地跺跺脚,转身离去。纵是我和幼弟跪在一旁,也不得不惊叹母亲这信手拈来的“演技”。
只是后来,我越发得肆无忌惮起来,遂父亲再不许我进宫,母亲也并未阻拦。
想着想着,左蓁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有些人,既能成为你的青梅竹马是缘分,到头来,却不能白头偕老,也是天意?
第二天一早,左蓁早早起来,梳洗完毕后,从梳妆盒里挑了一支碧玉镶珠长钗别在发间。
只听到一道甜甜的嗓音:“姐姐,你这发簪当真是别致极了,妹妹第一次看你便觉得亲切,不知姐姐可愿认下我这个妹妹?”
左蓁从镜子里看到了那女子的容貌,一双妩媚的丹凤眼,小巧玲珑的鼻子,再配上这朱唇皓齿,嘴角的笑容宛如梨花般无害,正是那江画纹。
左蓁轻轻在心里默叹一声,怎么刚进宫便莫名多了个妹妹,偏偏她姐姐还是江皇后?但也暗暗心惊这女子怎的妩媚得如此摄人心魂。
面上却不动声色,笑得愈发灿烂了,“既然妹妹这般诚恳,姐姐又如何会拒绝呢?”
偏偏如湘也走了过来,手里还端着一盘蜂蜜汤汁栗子糕,其实如湘的长相并不算太美,偏偏有一种端庄的大家风范,为她增添了几分独特的气质。
“我和蓁儿打小一起长大,你既认了她作姐姐,我便唤你画纹妹妹吧?”
如湘把蜂蜜汤汁栗子糕放在那四方木桌上,又对江画纹道“这是我自家做的,如若不嫌弃,不妨尝尝。”
左蓁和如湘自是相熟的,左蓁看她那得意的神色,不由地眼角含笑,抬手便拿起一块蜂蜜汤汁栗子糕,塞入口中,“恩,入口即化,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三人一起坐着聊了会,江画纹便先行离去了。
左蓁瞧这四下无人,缓身俯至如湘旁,沉声道:“这宫中险恶,步步维艰,一定要小心为上。”如湘紧紧地握住左蓁的手,“我不求别的,只要我们俩姐妹在这儿好好的。”左蓁微微点头,眼里隐隐有水光闪现。“只是那画纹?”左蓁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母亲在家里时只告诉我八个字:有备无患,谨言慎行。”
皇后宫中,卉香恭敬地悄声对那雍容华贵的一国之母道:“娘娘,您的庶妹正在门外求见,说是要和您话话家常,您看……要不要见?”皇后拂了拂那绣着金丝牡丹的宽大衣袖,朱唇微启:“呵,看来我这个庶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没脑子,恐怕要辜负爹爹的期望了呢。卉香,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卉香垂下眼睑,了然道“是,娘娘。”刚见到卉香出来,江画纹便急忙赶上去,“怎么样?她肯见我吗?”卉香不卑不亢道:“宫中有宫中的规矩,小主记得以后是要唤一声皇后娘娘的。”江画纹又气又急,不由得羞红了脸,“那,那皇后娘娘怎么说?”卉香看到她这般不甘的模样,心里暗觉好笑,却微微抬声道:“皇后娘娘说了,她有些乏了,这大正午的,小主也快回去吧,切莫再中暑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进入了殿内,只留下她一个人在那杵着。江画纹站在门口兀自怨怨地停留了一会儿,却只是敢怒不敢言。许是站得时间长了,又或是这大夏天的太阳太毒,她刚想转身,却真真感觉到一阵眩晕,而最后眼中剩下的只有一片绣着龙纹的明黄色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