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即使昨晚睡得晚,也开始睡不着。忽然想起你,伴了我一整个童年的你,没有你,我的世界何处安放?
小时候总是听大人们说我们两个人的光辉历史,可能还小,不能记得。听说我们两个总是很吵,很闹,很能哭,总是可以一哭就是好几个小时,经常是声音哑了,说话说不出来了。家里的大人们总是想方设法地让我们安静下来,或威胁地说要把我们卖了,然后假装要把我们用麻袋装起来,或者把我们赶出家门,假装把门关上,或者说一些乡下农村的鬼怪来吓唬我们。运气好的话,还可以让我们停,运气不好的话,也只能等到我们自己哭累了自己停。
我们两个从小都一样。经常一起生病,一起打针吃药。最多的一起长水痘,一起耳朵里长一些奇怪的东西。可能我们两个人在小时候已经把现在的针都已经打完了,所以现在我们的身体才棒棒的;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一起发烧感冒流鼻涕,一起拉去玩然后一起回家。还记得我们姐弟的名字用我们的方言说成的一段话,像故事,却也像是嘲笑。而我们也总是说着有的没有的回复,毕竟童言无忌,真的没有人会责怪我们。
大姐去上学的时候,我们总是在一起玩耍,而且为了你不孤单,在我很想去上学的那一年,爸爸妈妈说让我再等等你,不然让你一个人在家不好。于是我上学的年纪比一般人都大了一年。我已经不记得当年有没有哭,只知道那时候的我很想上学,然后怪你。
此外,我们从不被允许去河边玩,即使我们家里河边很近。记得唯一的一次是一个和妈妈同姓的男生,不知道和我一个年纪还是比我小一岁,他带着我们去了河边,开始你说你不去,我威胁你说,你不去我就再也不和你玩了。那一次我们玩的胆战心惊但是也很开心,一起相互答应对方一起不告诉爸爸妈妈的。
有一次砍甘蔗,我不小心砍到了你的,伤口很深,可能特别痛,你一直在哭,我说:“你不要哭了,我把甘蔗都给你吃。”然后我们一起拿着纸巾包着你的,拿一根稻草绑着你的指。
我们就一起去叔叔的房间玩过家家,有时候也会玩抓迷藏,虽然我们只有两个人,但每次都会很高兴。爸爸妈妈回来的时候,也会地兴致勃勃地去开门。那一次,我们也说好一起不告诉爸爸妈妈的。但是爸爸妈妈回来,发现门口因为我们不小心流出来的很多血,着急询问,这样我们才说了实情,但是爸爸妈妈并没有责怪我们,只是要我们以后要小心一点。
因为我们家离公路比较近,经常也会有一些乞讨的人,被家人抛弃的人经过我们家的家门口。在我们家里统称发癫佬/婆。
那一次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家,有一个发癫婆缓缓地走近我们家,一直到很近很近我们才发现。你哭了,一直哭一直哭。我也快哭了,但毕竟我是姐姐,拿着洋铲冲她敲地面,过去了好几分钟,她才离开。
我们才一起把门关好,我对你说别哭,你说怕她再回来,我说:“不怕,我们已经把门关好了,她进不来的。”后来玩过家家的时候你也一直不安。爸爸妈妈回来敲门的时候,我们两个也仔细地询问了是谁,才敢开门。然后直接抱住了爸爸妈妈,那时候,我内心才释放出来,眼泪一晃而出。爸爸妈妈听我们两个人说了事情的经过,一起哈哈笑,叫我们勇敢大胆一点。
小时候我们会拿着一毛钱两毛钱一起去买辣条,冰棍,我们会在一个人有两毛钱的时候一个人一毛钱。即使有时候我们只有一毛钱我们也会买了东西一人一半。偶尔会有争执,但最终我们还是好和好如初,没有顾忌。爸爸说,我们就是小狗姐弟,打打就好了。
后来我们去学校了,学校是民办的,就在我们家附近,即使只是十分钟的课间休息,我们也是可以回家的。
报名上学时,你才五岁,所以你是学前班,而我也已经足够年龄去一年级。当时读书都是按年龄来的,也不用像现在一样必须要去幼儿园,学前班。那时候爸爸妈妈总想让我们一个班,但是始终没有说通老师,反倒是被老师说通了。从那时候开始,我们就有了距离。我记得那时候我的班主任很严,经常会把我们留下来,在午时不让我们回家吃饭,下午时又不让我们和你们一样的时间回家。而且有时候,你也会因为不完成作业或者是因为上课不听课会被留下来,然后也会很晚才回家。
小时候很喜欢拿纸张玩一下游戏,在第一个学期的那个寒假,你和其他男生玩,你输了你所有的课本,然后,你把我的课本也拿走了,我哭着找爷爷告状,爷爷也狠狠地斥责了你一回,我想,那一次,你应该是恨死我了。后来的每一年的每一本书我都将它保存地很好很好,现在如果弟弟妹妹没有拿走,我相信我一样可以找的到一年级下的那一本书。
越长大我们打架的次数越多,有时候非得两个人一起哭。虽然我比你大,但是很多时候我就是打不过你,可能男生天生的力气,可能我从小就弱小的原因。我哭的次数总是比你多,但是每一次我都会告诉爷爷奶奶,然后他们每一次帮的都是我。每当爷爷奶奶训斥你的时候,我就在那里偷笑,而你就会气不打一处来,还是想打我,只是碍于爷爷奶奶在,你才没有再次动的。
你开始慢慢长大,不听话。叫你不要去的地方你也会去,无论是河边还是哪里,你总是爬上那个高高的围墙,每次我从那里走过的时候,总是会高声叫我。有时候也会调皮地丢石子砸我,然后我就回家告状说你爬围墙。然后爷爷就会教训你,我也总是在一旁幸灾乐祸,每次你都会朝我冷眼,说我多嘴。说不理我了,但是每次下午回来都会叫我。
小时候去学校,因为在爷爷家住,我们去学校总要过马路,在一个有坡的地方,你被一辆摩托车撞了,那一次我第一次害怕,担心你出什么事。因为在那之前的姐姐从来没有在学校找过我的,在那一天姐姐下课找了我好几次。午回到家也没有看到你回家。后来下午看到你很好,我们最终才安心下来。很多次过马路都是我拉着你的,而我们姐弟,唯独我,一直安好,小心翼翼,而毫无发损。
后来年级的时候我们转学了,民办的学校不开了。我们开始午不能回家吃饭,一直饿着,要到下午才能回家吃饭。转学之后很少可以看见你,偶尔会在下午排队回家的时候帮你背书包,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再多余的交集了。
那时间,我们家刚刚翻新,你害怕一个人睡一个房间,总是叫我和你一起睡觉。但是那时候看动画片可可和可心不是一起睡得,我也不愿意和你睡,而且那时候刚好也接近青春期。那时候的我像个男生,自然怀有一股不怕的劲儿,总是嫌弃你,不愿意和你一个房间。你就会讨好我,拿着各种好处和我交换。记得最多的就是你把你的玻璃弹珠给我,不知道是几个,后来你告诉爸爸妈妈,爸爸妈妈责怪我,我才勉强愿意和你一个房间。
后来的后来,我小学毕业了,你去了广东了。从那时候开始,我们就开始慢慢分开了,越来越远。
第一次分开这么远,这么久。我一个人去学校,一个人回家,一个人住。偶尔还会想起你害怕一个人住,有时候去你房间还有几件你的衣服,就会很想很想你,想想我们毕竟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突然间没有了你,突然间觉得自己一个人的房子好孤单。
后来寒假,我执拗不愿意去广东过年,而妈妈也不愿意回家过年,最后屈服的还是我。那时候我们也还小,刚刚去的我,对一切都不熟悉,然后总是跟着你后面和一帮男生一起去玩。有一天晚上,爸爸妈妈说你不好好学习,老师责怪你了,我也怪你,你快哭了,和我说:“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你知道吗?我们班的同学嘲笑我,不喜欢我,也不和我玩。每次开家长会的时候,所有人都父母都来了,只有我,是自己一个人的。”
你说着说着就哭了,我很难受,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
后来你转学了,必须要留级,你比同班的同学大了一岁。我担心你学不好,一科一科地教你怎么学,你听得很仔细,并保证说下个学期一定不一样。我回家的那一天,你送了很多的小玩意给我,还有一些你之前不舍得送我的东西,特别是之前我一直问你要的那几只特别好看的彩笔,你开始不同意送我,最后全部一起给了我。
听妈妈说,有一次,你想我,因为愧疚于我而哭的稀里哗啦,你怪自己小时候老是和我打架,还把我打哭,甚至老是欺负我,依靠我。那么多年的感情,我甚至可以想象你哭的稀里哗啦的样子。真的很感动。
后来听说你又做了很多坏事,我叫你安分一点,你听了一点,却没有听全。
再后来,我们疏远了。你开始青春期,开始长高,本来比我还矮的身高开始疯长,一年之后,你比我高了近一个头,第一眼,我竟不那么敢认你。那个陪我一起长大的男孩,比我矮的男孩,现在竟然比我高了那么多,那个小男孩长大了。
你喜欢上了你们班的班长,你每次和我聊天,总是说她,又问我如何追她,问我女生的一些心思。
后来回家过年,每年总有一天,你会和我聊天,一聊就是一个晚上的,说着曾经或者以后,大部分的内容是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内容,还有就是你不知道和谁说那么多,因为和你玩的都是一帮男生,除此之外,便只是爸爸妈妈和姐姐。我们一年只见一次,也许这也是你和我一说就是好几个小时的原因吧。
不知何时,你辍学了,你没有和我说,而我知道所有的事情,总是在过年的时候。包括家里的事情,虽然只是高,而我却也是只能一个月回一次家,从初开始就是一个人住校,一个人一个家,一个人过许多节日。
后来听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一个人自己骑车回来了,回来办身份证的。再后来就是家里附近什么的发生了很多事情,祸喜总有,悲欢离合。
今年过年回家,你和我一样聊了一晚上。聊了很多,只是没有了以前的玩笑多。多了很多严肃的事情,就像你越来越关注爸爸妈妈的身体以及花白的头发,还有你所有的担心和不安都和钱商量了。记得初二的那一天,我还和你吵了一架,后来再也不想理你。你总是拿我的书,然后把我的东西全部打乱,每一次我都冲你生气,因为你不知道,那些书对于我的重要性。每次我说的你的时候,总是嘻嘻哈哈的。
你的名字和我的名字只差一个字,因为我们同一个父母,同根同源。在这个世界上,你又有一个最简单的称呼,叫——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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