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停格
晨逸感觉自己嗓子像是被磨砂纸搓过似的，让晨逸莫名的可以感受到他嗓子的震动，但这清晰感受的代价便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嘴里有一股甜味久久不散，晨逸想着他应该是吐血了，那嘴角的那一丝冷意应该是溢出的学沫吧，可惜擦不到啊。
南宫武再也没有轻声慢步地心态，手脚在地上摩擦连滚带爬地跑到晨逸身边扬起一片石土。
“你没事吧。”南宫武斜坐在晨逸旁边将晨逸扶起，将他的头放在一块碎裂的大石块上。
“没事儿。”晨逸苦笑道。
“那就好。”
“也就吐了点血，锁骨碎了，双臂不能动了而已。”晨逸甩给他一个白眼，为啥这货不管是什么情况都能做到这么的天真呢？
“这货太狠了不讲道义，这哪叫玩游戏啊？”南宫武有些气愤。
“诶--这本来就不是一场游戏。”晨逸虽受伤但眼睛还是依旧环顾着四周搜寻着那蝙蝠的身影。
“跑起来啊，跑起来，不然就没意思了！叫出来会比较好哦。”阴冷的声音像是从来没有离开。
“我们不玩了行不行，你能送我们出去吗，我们没什么想法就从上面那个大洞出去就好。”
“那可不行啊，我在这里这么久了才见到你们两个人，下一次可就不知道要等多少年了，快起来。”
声音还在这山中洞窟盘旋，漫天的雪花便像是凝成一只大手将倒在地上的晨逸抓起扶稳他的身影。晨逸压抑的胸口像是疏通了，堵在嗓子里的那口血顺势地就吐了出来。身形摇摇欲坠，双臂随着身子晃动，像是随着秋风摇摆的黄叶。
南宫武慌忙站起搀扶着晨逸，这就是两个人一队的好处可以在危急的时刻互相搀扶一下，但是这也是两个人一对的坏处你不可能放弃你的另一个伙伴自己逃跑，也就是说就算你一个人有机会逃跑的时候你需要考虑一下你的伙伴。
现在这两人一点逃命的感觉都没有了，事实是他俩在这只蝙蝠提出的游戏中“无法自拔”。晨逸没有和南宫武吐槽半句，因为自从来到这山脉之中没有一件事情是顺过心意的。就算是有，那也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两人就这么直直地站在原地，不管周围时不时传来的诡异声音还是漫天的风雪他俩就像是雕像一样。
“你俩怎么不动了？快动啊！”始终阴冷的声音终于出现了恼怒的情绪。一堵风墙推来撞在两人的背上，震得两人一个踉跄。晨逸被这么一推下意识的就挥动双臂，一阵剧痛让他眼前发黑，重心一偏就摔倒在地上。
“你大爷的！”晨逸以膝撑地但却没有站起来，对着那片如墨的黑暗啐了一句。
“游戏还没开始呢。”蝙蝠听见晨逸的骂声并未生气嘴角反而升起一抹笑意。
“我怎么会让你如愿呢。”晨逸轻描淡写地说到。
“什么意思？”
“我在说你变态！听懂了吗死变态！”
山洞中很安静，“你觉得你们还能出去吗？”
“出去又如何，也就只怕遍体鳞伤吧。不出去又如何，我不满足你的变态心理，你会舒心吗？最后还不是落得遍体鳞伤。”
“我又什么变态心理？”
“你不就是想从我的尖叫、恐惧、慌乱、焦虑、紧张、愤怒、悲伤、痛苦中寻找乐趣吗。你太孤独了，你有这种变态心理我理解。”
“这些东西对我有没有好处不重要，真的你们不觉得出去更重要吗？你们要是陪我陪开心了我就放你们走。”
“我不信任你。”晨逸没有什么考虑或者犹豫，这个回答很直接，很坚定，像是思考了许久之后得出的答案。”
“为什么？”
“因为你是变态。”
“正如我说的游戏还没有开始呢。”
“你觉得你折磨我的朋友我会痛不欲生吗？你只不过能得到一段新的孤独。”
南宫武在旁边插不上嘴，他知道自己不善言辞。在听的过程中，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些蠢笨，因为这些东西他一个都没有看出来。但是他又在心理暗自的窃喜，因为有晨逸这么个好朋友。
“那如果是你呢？”那蝙蝠这回并没有正大光明地说出来而是直接用精神力向晨逸传音。
晨逸笑了笑，露出了他还残留着淡淡红意的牙齿：“去尼玛的！”
“你说什么？”雪域神蝠此时在黑暗中很是惊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听见吗，变态。去！尼！玛！的！”
此时还是白昼，两人的记忆好像还停留在刚才的嬉闹之间。寒雾还是如海浪般翻滚，洞窟中的光芒却只剩下极淡的光线。有了阴影，光明才会更加耀眼。同理，正是因为有了这投射进来的光明，才会显得阴影更加的黑暗。
晨逸的声音深入黑暗之中，回应晨逸二人的只有阴影下隐隐约约的噪声。似风声阵阵吹过，又似蚊虫飞舞般杂乱，黑暗像是响应着什么的呼唤无视光明的照耀在晨逸和南宫武的不知不觉中蔓延开来。
“呼—”刺耳的风声随之响起，映入眼帘的是一团白色，不大不小正如一人，像是通往雪国的道路。那寒冬的寒冷带着属于天地自然的威压压向晨逸二人，晨逸的瞳孔微缩，他甚至可以看清一粒一粒的雪花在疯狂的乱舞，晨逸不禁地屏住呼吸因为他知道这天杀的蝙蝠是想折磨自己。
地白风色寒，雪花大入手。虽然晨逸双臂下垂无力抬起，只能闭上眼睛静候这团暴雪的冲击。突然一只大手扼住了他的喉咙，这爪子的力道好似还遗留在晨逸的肩上微微作痛。
晨逸睁开眼睛，一个瘦的只剩骨头的手臂连接着自己的脖子，而手臂的尽头有着一张让晨逸看的想尖叫出来的脸，不是因为其他的，就是因为丑。好似是想到了什么，晨逸借着七星的精神力像后方看去。
一根巨大的石柱上，贴着一个大字型的人，他的身体被冰覆盖只露出半个脑袋。从南宫武被冰封住的嘴中发出“呜呜”的声音还有不停震动的脑袋和一直翻滚的眼珠就能看出来他现在很是慌张。那厚厚的坚冰就像是坚固的盔甲一般，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攻不破。
就这么一瞬间，一人被扥着脖子提在空中，一人被冰雪覆盖定在石柱之上。
“都说了，游戏才刚刚开始。”晨逸这回是面对面地看着这只蝙蝠，它的所有表情此刻都在晨逸的眼中。他看见了这只蝙蝠露出了大大的微笑，大到嘴角都快咧到它基本没有的脖子上了，但是没有任何的声音只有咧嘴。
这无声的笑容在一片黑暗的背景中显得格外的刺眼，看得晨逸心里一阵发毛，因为确实有些可怕。
这个所谓的雪域神蝠将另一手举起，在阳光中翻看了一下，突然一甩手就刺进了晨逸的右肩。
晨逸眉毛紧缩，感觉全身冰凉，但是汗却像是开闸的洪水一般瞬间涌出，一滴一滴的汇成一片流下。这是钻心的绞痛，这一击虽打在肩头却好似拿着一柄锤子敲在晨逸的头上似的，流下阵阵的刺耳声音。
“啊！！”疯狂而又沉闷的声音从晨逸的后方传来，想着南宫武此时内心受到的折磨，疼痛的难忍渐渐从晨逸的眼眸中掩去，留下的是挡不住的锐利和寒冷，像是狼王那在银月下闪着寒光的尖牙。
“这眼神我喜欢，为了这眼神我也给多捏断你几根骨头。”
将手从晨逸的伤口中扭动地抽出，并没有擦拭在上面遗留的血液直接抓在晨逸的右胳膊上。
“听说人族喜欢幻想，听说甚至人族中的残疾者都会幻想自己缺失的那部分还在。”随着说话，那蝙蝠的爪子越来越用力，将晨逸的胳膊捏的嘎嘣响。
“你觉得你会吗。”那邪恶的笑容再一次浮现在蝙蝠的脸上。
“嘣”像是一个被捏爆的气球，晨逸的手臂被捏的歪七扭八，血肉像是从皮肤中溢了出来挤成肉泥飞的到处都是。甚至可以看见那白色的碎骨一小块一小块夹杂在肉中，鲜血早已染红了手臂，看不出来流血的血腥场面，但是可以从指尖流下的四道细细的血柱便能体会出伤势的严重。
晨逸的眼睛中充满了血丝，原先清澈的双眼此时因为疼痛变得浊黄。和那丝丝红意相缠绕呈现出一种橘黄的奇妙颜色。此时他的右胳膊像断了线似的晃荡着。
“舒服吗。”
“你是没吃饭吗。”晨逸的眼睛一大一小，嘴唇稍斜，微仰着脑袋带着无尽的嘲讽鄙视这只蝙蝠。他放弃了对于身体上的防护，将所有还可以调动起来的灵力积攒在了脚上。
秘法-雪崩
这是晨逸的防抗，裹着蓝色流光的右脚朝着蝙蝠的腹部踢去。蝙蝠此时脸变得有些怪异，仔细的辨认可以发现那不是恐慌不安，而是不屑与嘲笑。当晨逸的脚落在蝙蝠身上的时候，蓝色的灵力就像是一滴水回归了大海一般惊不起半点波澜。
“可能吧。”蝙蝠并没有因为挑衅而生气仿佛它已经经历过无数次这种场景，对这已经见怪不怪了。反而抬起那只沾满鲜血的手，放在舌头上品味了一下，那眯着眼享受的样子也无声地对抗着晨逸的眼神。
蝙蝠的手松开，晨逸就这么摔了下去软倒在地上，虽然在口上眼神上挣扎身体上却是已经疼的使不上劲了。蝙蝠还是蒙着眼睛用着地的后肢在地上反复地踏着，口中充满着疑惑的声音：“人呢，刚刚还感觉到了。”
蝙蝠稍小的后肢像是在地上寻找些什么，在地上象征性的点触了两下，然后突然用力地踩在晨逸的脚上。一声清脆的响声，本来自然向上的左脚尖被踩的僵直。
“嘻嘻，刚才我看这双脚动的挺欢的。”
“咔嗤”又是一声，晨逸的脸从煞白转通红，再转回煞白。不看他那狰狞的面孔，此时倒是很像一个在跳舞的女孩，双脚绷地笔直。
“又丢了？”
他的爪子又开始捯饬，此时正在他的腿上一直挠着。他那锋利却短小的尖爪先是准确地点在晨逸的腿上，然后像是用错了力，爪子沿着腿的弧度划过最后落在一旁的地上。每一次都会在晨逸的腿上留下四道猩红的伤疤。它的爪子反复地做着这么一个动作，快将晨逸的双腿都抓个稀巴烂，像是在和泥一样已经将肉翻来转去了个几十上百遍。终于不知道是玩累了还是目的达成了，它终于停下了这一步骤，在地上蹭了蹭爪子上的血。将晨逸提着裤子拽了起来。
就算是晨逸做好准备硬撑，甚至是做好了死亡的准备。此时也是把脸都疼歪了，低沉的嘶吼像是猛兽的咆哮充满了歇斯底里的疯狂。因为就是这么一提，他那被爪子抓烂形成肉泥停止流血的腿部，在裤子的拉扯下像是脱了层皮，扯了一片肉，脓血瞬间流满了他的双腿。
“啊啊啊…”南宫武无助地看着此时倒挂着的晨逸，像个孩子一样，眼泪顺着脸颊流到冰上，然后结成冰，最后冰竟顺着他的眼泪在他的脸上留下两道冰痕。他此时受到的折磨一点都不比晨逸少，他四肢被封在冰中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兄弟被这个怪物折磨，不能做出任何实质性的帮助。他的嘴也被坚冰封住，他的声音从一开始的怒吼变成了后来的呜咽，他真的在心里已经怪罪了自己一千遍、一万遍。
“不是很有骨气吗，别叫啊，这一叫多掉价啊。你看看搞得我都有杀你的心了呢。”蝙蝠将晨逸甩在地上，用手在晨逸的心脏部位瞄着，指尖与肌肉的接触使晨逸心脏快速地跳跃。就算是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面对死亡还是有点小紧张的。全身的剧痛让晨逸有了种失去对痛觉的判断，他怕这蝙蝠插进他心脏的时候他一点痛觉都感觉不到，然后就永远的睡了过去。
蝙蝠的手像是已经瞄准好了，弯臂蓄势，一抹阴鸷在蝙蝠的眼中呈现出来。眼睛一缩，绽放出一抹寒意，像是一把嗜血魔器期待着以血淬炼。手掌已化为一条线直直地向晨逸的胸口刺去。
“呜…呜…呜”时隐时现的呜咽声像是秋风一般，萧瑟缺少着生气，像是连接着神经拉的人心脏一阵收缩。霎时，尖叫声，呻吟声，风爆声一时齐发。
就在手掌指尖的尖锐灵力要触及刺破晨逸的皮肤时，蝙蝠神情剧变，充满杀气的爪子骤然攥拳在刚刚碰到晨逸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像是抵拳一样平和又像是落叶飘零落在水面那样轻盈。
周围的地面块块龟裂密集如网，晨逸身下气浪泛起，他的身体在拳头的压制下却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眼睛略微阴冷地看向西南方向的那深深洞口之中。“什么情况。”听这语气好像远处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先走一会儿，回来再找你们玩，别跑呦—我知道你们在哪。”蝙蝠带着玩味地扫了晨逸一眼，身形再次消散溶于黑暗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