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卢子罗大喊:“不是!不是我干的!我的是12,被人改成了-12!有人陷害我!”
张强生:“啊!你算了半小时才算出来?难道这种‘正负’的错你都看不出,还要算半小时?”
卢子罗:“我把全国的数据都过了一遍。”
张强生:“难道你就没直觉?还用算这么半天?!”
卢子罗:“直觉和理性是正反逻辑关系……”
张强生:“闭嘴!我给你讲了半小时的好话,被几百人骂!你还跟我讲什么‘直觉和理性的正反关系’!”
卢子罗:“那你觉得直觉和理性是什么正反关系?”
张强生:“我的眼里只有直觉,没有理性!”
卢子罗:“那你为什么不——直觉地——看出它的错。”
张强生:“我一个星期前就——直觉地——看出来了!我就以为你要灭绝长春郡呢!”
卢子罗:“我为什么要灭绝长春郡?!”
张强生暴跳如雷:“妈的!你为什么不能灭绝长春郡?!它为什么不该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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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全安也大喊:“好啊!陷害辽东!谁干的?!到底是谁?!”
朴全安上前,问卢子罗:“你给了谁?”
卢子罗:“张强生。他负责机密处。”
朴全安:“妈的!张强生你诬陷卢子罗,陷害辽东!”
张强生大怒:“妈的!我诬陷人从来不被抓把柄!我傻啊?!”
张强生立即回去翻机密处的原始文件——结果,张强生给皇帝的原件是12。
但皇帝发出的文件是-12。
张强生大喊:“这是后宫主管郑安民的事,他是掌印太监!”
郑安民正打瞌睡呢,一听这个,吓得跳起来:“不是我!我发誓,是我的话把我砍头。”
张强生:“妈的!你总是陷害我!被我抓住把柄了吧!”
郑安民:“不是我!”
张强生:“除了你还有谁?!你是发圣旨的!”
郑安民指着后宫总管安宁日:“肯定是他!圣旨只有我们两个人经手了!不是我,肯定是他!”
安宁日大喊:“不是我!这事是我告诉皇帝的,我怎么会改?!”
郑安民:“肯定是你!”
郑安民大喊:“好啊你!你改了还敢陷害我!”
朴全安:“好啊!你也是辽东人,居然暗算辽东!”
张强生:“妈的!后宫太监果然又蠢又坏!”
安宁日大喊:“找出圣旨原件不就知道了?!”
郑安民一拍脑袋:“对!我去找。我放在后宫了。”
他找到了原件。原件上,012前面有一个“-”,不过是红色的。也就是说,是皇帝改的——或者假冒皇帝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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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椅身上的大唐皇帝李鸿思说:“我什么都没动。我就签了个名,按了手印。我看都看不懂,改个负数干什么?”
人们大喊:“谁敢篡改皇帝圣旨!诛一万族的大罪!把他找出来!”
张强生凑上去,摸了摸,说:“没人改。这是甩出去的,都没笔痕。”
皇帝:“哦。我真甩了。签名的时候没水了,我甩了甩,还甩了我一身。”
郑安民:“哦,想起来了,我也有印象,还甩了我一身。”
皇帝:“是我的错。我看了《流程》几个小时,看不懂,但觉得好像很对的样子,就同意了。签圣旨的时候,钢笔没水了,我甩一甩,结果把012甩成-012。”
群臣安静了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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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全安:“怎么办?长春郡已经死了几十万人了。”
杨明阳:“我们搞错了。”
张强生:“哪有什么对错。只要做的,就没错。存在就是合理,合理就是存在。也就是说,存在和合理是不存在和不合理的;换句话说,不存在和不合理是不存在和不合理的——对错只是伪概念。”
唐魂:“只要走下去,目的对就行。”
杨明阳:“不行!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
杨晨臣看着他爹:“好啊,你敢说皇帝做错了……”
杨明阳怒瞪他儿子。
龙椅上的大唐皇帝李鸿思说:“我的错。我承认。”
张强生:“皇帝绝不可犯错。”
皇帝不高兴地说:“我的错我承认,不要你拍马屁!”
张强生:“我从不拍马屁!我什么时候拍过马屁?!我告诉你们为什么皇帝不能认错。冤枉会在它平反的那一刻最为冤屈。你冤枉人们,人们会忍,而且还会认错,并感激你。但你承认你冤枉了人们,人们就会骂你、杀你。这叫——人性。不要以为我在瞎说,我从人类的历史和自身的经历中知道了这个真理。”
大殿安静了一会儿。
张强生说:
“错误就是死亡本身。
承认错误的唯一方式就是自杀。
你是你,所以你觉得你重要,你会给你机会;你承认错误,意思是不会承认错误。
但别人是别人,别人不会关心你,别人承认你的错误,意思是:要你的命。
这是最基本的认知和自我认知。
假如你们不想死的话,认错就不要想了,皇帝和朝廷决不能犯错。
假如你们不想死的话,现在还有两个方法。
第一个方法,找替罪羊,杀掉他。也就是,杀掉郑安民,或杀掉安宁日,或杀掉我,或杀掉卢子罗。但我不能杀,因为朝廷需要我。卢子罗也不能杀,因为杀了他意味着《流程》的失败,意味着朝廷和皇帝的失败。所以,我建议杀郑安民或安宁日,反正他们没啥用,整天溜须拍马。
第二个方法,我们不认错,就说是为了大唐和辽东,故意牺牲长春郡。
人们会理解我们的做法,他们有信仰,我们有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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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里安静了十分钟。
龙椅上的大唐皇帝李鸿思:“不行!”
张强生:“哪样不行?”
皇帝:“郑安民、安宁日又没错,为什么要杀?”
张强生:“那就是要牺牲长春郡?”
皇帝:“那怎么能?!长春郡的几千万人就要这么饿死?人家给你粮食,再给你钱?”
张强生:“那你就承认错误吧。我向你保证,一旦你认错,造反的就不是一个郡,而是几百个郡。你想想,那些逆贼、邪教是多么喜欢这件事,他们会怎么说?!”
杨明阳也上前,说:“不可承认啊!这要承认了,一切律法的权威就没了。天下大乱!”
杨晨臣:“陛下,千万不能做‘仇者快亲者痛’的事啊!”
东方永义:“天下怎么会大乱?!人们听到朝廷勇于认错,会欢欣鼓舞呢。”
王卫晋冷笑:“一群废物!看你们这烂摊子!爽了吧?!”
无数人发表着无数个意见……
最后这事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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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上京朝廷派出辽东副督军冯楚才,带着上百万人,担任新的长春郡长,镇压逆贼。
长春郡被镇压,死了近百万。
活下来的有两种人:“信仰之人”与“权威之人”。
信仰的意思是:朝廷就是真理,朝廷永远正确。
权威的意思是:朝廷没有真理,但有冲锋枪,我还是做顺民吧。
反正没信仰的、没权威的都死了。
于是,“负数战争”或称“信仰战争”越来越疯狂。
辽东大乱!
此事不了了之——其实不是“不了了之”。皇帝选择了最后一个办法,只是他不承认“选择了最后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