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赵余央开车，驶向大唐皇家帝国医科大学。
我：“听说，医大非常邪门。”
赵余央：“是啊。不过习惯就好了，吐啊吐啊就习惯了。”
我们来到医大门口。
帝国医科大学在西长安的最东边，位于祭祀区的边缘。
由于医大过于邪门，因此有大批皇军、禁军保卫着它，门口有铁丝网、沙袋、重机枪、装甲车、坦克——这让它看起来更加邪门。
几十幢一模一样的黑色大楼出现了，那是医大的教学楼和宿舍楼。这些大楼都是当年“皇家祭祀部”“皇家巫术部”“皇家魔法部”……的废弃总部，也不知道是几百年、几千年、还是几万年前盖的。
进入医大内部——居然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学生、教师不停地出入教学楼和宿舍楼，学习着、发明（重新发明）着多少万年前的医学奇迹。
不少士族给师生磕头、送锦旗。你想，本来他们都死定了，突然被赵普民“像神一样”地救活了，他们能不可磕头、送锦旗吗？
还有不少“闲人”到处逛着。有不少人是朝廷、各省的“间谍”——就像我和赵余央一样。还有一些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物的家伙。
医大校长赵余央对医大管得很严——这句话的意思是，他不许别人管医大——因此，医大混入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家伙们。
有个家伙自称是神医转世，有个家伙自称是外星人，有个家伙自称用屁股吃饭，有个家伙自称用耳朵看东西，有个家伙自称发明了永动机，有个家伙自称老得见过剑齿虎，有个家伙自称去过月球，有个家伙自称发明了哲学，有个家伙自称发明了真理，有个家伙自称神子——哦，这个家伙立即就被处死了，因为这是谋逆，而不仅仅是“精神错乱”。
总之，帝国医科大学就是各种怪胎的集合地。
不过怪胎们偶尔还是能发明一切好东西的，比如金粉蛋糕。
医大主楼隔壁的小卖部卖金粉蛋糕，一百个金元一块蛋糕。赵普民用全样本、大数量、纯随机、多对照的多盲试验证明了：吃金粉不会危害健康。于是，金粉蛋糕成了医大特产。
你不要小看这金粉蛋糕，它可是有特殊意义的。从此，就算人们说“天子有什么了不起，和我们一样拉屎”的时候，朝廷也可以说：“错！你们拉屎是臭屎，但天子拉屎是金光闪闪的屎！而且，还有余香哦！”
你看，拉屎都是金光闪闪的，多么潇洒！于是金粉蛋糕就流行开了。但它又贵又需要关系，因此不是一般人能吃的！
好了，跑题了……我接着说医大和赵普民。
-
赵普民不在，我们先见了他家人。
他爹，六十多岁，一米六的样子，普通的江南人，胖胖的，吃着河蚌。一边吃，一边吸溜，旁边的丫鬟给他擦着胡子。
他爹说：“孩儿他娘，我九孙子怎么样了？”
他娘说：“孩儿他爹，拉完稀就好啦。”
他娘，看起来五十来岁，一米六的样子，普通的江南人，胖胖的，吃着土豆泥。一边吃，一边抹鼻子，旁边的丫鬟给她擦着鼻涕。
他哥说：“金粉蛋糕不好消化啊。”
他哥，看起来四十来岁，一米六的样子，普通的江南人，胖胖的，吃着烤鱼。一边吃，一边吐鱼刺，旁边的丫鬟用手给他接着。
他嫂子说：“金粉蛋糕太贵了，一口几个金元。”
他嫂子，看起来三十来岁，一米六的样子，普通的江南人，胖胖的，吃着烧鸡。一边吃，一边吧唧嘴，旁边的丫鬟用手绢给她擦嘴。
他弟弟说：“不能浪费！把屎里的金粉晒干，卖了。”
他弟弟，看起来二十来岁，一米六的样子，普通的江南人，胖胖的，挺帅气的，吃着牛排。一边吃，一边吐着，说：“什么皇家牛排，都没熟！”
他弟妹说：“直接卖金粉不值钱，做成金粉蛋糕值钱！”
他弟妹，看起来十来岁，一米六的样子，普通的江南人，胖胖的，挺漂亮的，吃着金粉蛋糕。一边吃，一边照镜子。
除了他们六个，整个大殿里有几百人，服侍着几十人一起吃饭。
他们看到我，一副没看到我的样子。
-
-
赵普民来了，穿着白大褂，浑身鲜血。
我：“你少抱我！”
他：“哦，忘了脱衣服！”
正在吃饭的几十个人一起站起来看着我们。
赵普民：“别等我，你们先吃吧，我带朋友去看看。”
-
-
赵普民带我们参观他的试验。
赵普民一边介绍一边说：“这就是人类的未来！我在创造完美的人类！完美无瑕、无懈可击！”
赵余央忍了五分钟，吐了出来。他看着悠闲的我，说：“你真行！”
我说：“过奖！”
我想：“没什么啊，比地下世界好多了。”
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大家去参观肉市，把猪啊牛啊羊啊想象成人，就是我们参观时候的情形。
我可以写一万字克隆的具体过程，但太过残忍。只要写完，我就像赵普民一样邪恶了。
因为《元老书》中的《统治书》中的《洗脑书》说，描述就是经历，经历就是合理，合理就是自我。
因此，我还是不要写了吧。
假如我真的写了，我敢保证，我的读者（假如有的话）就成了一群喜欢玩**解剖的疯子。
因为《元老书》中的《统治书》中的《洗脑书》说，听过描述就是亲身经历，经历就是合理，合理就是自我。
因此，你们还是不要听了吧。
-
-
我想对赵普民说些什么，但什么也没说。
几个思想在我的脑中回响着：
过程和结果哪个重要？
邪恶的手段能执行崇高的目的吗？
这个悖论如何消解？
什么是“过程正义”和“结果正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