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祖府客厅 (内,日)</p>
……</p>
何承天也大笑,忽然他似想起什么,指着祖昌和巢尚之道:“哎哎,你们两个先聊着,我和他聊,我和他聊!……”</p>
何承天不由分说,搀着少年祖冲之就走,祖冲之也乐颠颠地,两人到一边去了。祖昌和巢尚之两人乐得前仰后倒。</p>
“哈哈哈哈……” (转景切回露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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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 、 观象台 (外,夜)</p>
慧深 “哈哈哈哈,不得了,不得了!这位聪慧机灵的祖冲之,真是不得了,了不得!” </p>
何承天:“你想想看,这么小小年纪,读《诗经》、读《论语》、读《道德经》,读《灵宪》,读《石氏星经》,而且还在读《通占大象历星经》了!”</p>
慧深接口道:“他喜欢数法积算、天文地理,并且,还正在悄悄地用心研读老师的《元嘉历》呢!”</p>
何承天:“是啊,真是个神童少年啊!呵呵呵呵……”</p>
慧深:“的确是个神童少年!”</p>
何承天:“哎呀,祖冲之这少年郎,不仅聪慧好学,而且品行端正,疾恶如仇。这一点像我的老友祖昌,从小就能看出来。难得,难得啊!呵呵呵呵……”</p>
慧深:“祖冲之这个神童少年,慧深听着都喜欢,太喜欢了!”</p>
何承天:“对对对,祖冲之这娃儿,太让人喜欢了,太让人喜欢了!呵呵呵呵……”</p>
慧深:“老师!这么让人喜欢的神童少年,得好好栽培他呀!” </p>
何承天:“说的是,为师也正想着这事儿呢!你看,我们想到一起去了。”</p>
慧深:“呵呵呵呵……”</p>
何承天:“朝廷要设立国子学,任命为师以本官领国子学博士。”</p>
慧深:“去年,朝廷不是命老师负责撰修国史么?”</p>
何承天:“是啊,国史要修,国子学也要立。为师打算设法让祖冲之入国子学,等到他学程期满,直接保举他到华林学省。”</p>
慧深:“对对对,这样最好。”</p>
何承天:“若能进得华林学省,则更有利于……更有利于他将来研究各种学问。” 说到此,似乎有点象自语。</p>
慧深:“老师,祖冲之将来定是个国家栋梁之才!得好好培养!”</p>
何承天:“对,国家栋梁之才,得好好培养!”他突然似自语,“是得要好好培养……”</p>
慧深:“老师,哪天把祖冲之……,带到咱这观象台来。”</p>
何承天:“观象台?带到观象台来?”</p>
慧深:“是啊,把祖冲之带到观象台来玩玩。呵呵,恩师,慧深真想结识一下这位小神童,想跟他好好聊聊。”慧深面露出一种神往。</p>
何承天:“呵,观象台,这观象台啊!观象台……,唉!”何承天转头四下望着观象台,感叹不已,忽然又深深地叹了口气。</p>
慧深有点惊讶地望着何承天:“老师,恩师……”</p>
何承天手扶着浑天仪,两眼茫然……</p>
慧深:“恩师,恩师你怎么了?……” </p>
何承天:“唉,为编撰《元嘉历》,前后忙了几十年,几十年哪!”</p>
慧深:“是啊,恩师观测天象几十年,慧深历历在目。这几十年的日夜辛劳,才成就了一部《元嘉历》。”</p>
何承天:“可是,可是为师感到,《元嘉历》并不完美!” </p>
慧深:“《元嘉历》……并不完美?” </p>
何承天:“并不完美啊!自古到今,天象啊、历法呀,从来就未曾完美过,总是需要后人一代一代地接着去观察去发现,去修正其错陋补其不足。”</p>
慧深点头:“是。”</p>
何承天:“《元嘉历》虽然优于前朝各历法,但同样也并不完美。可为师老矣,已经没有精力重新修注了。” </p>
慧深:“要是,要是所有的星象官都能象恩师一样兢兢业业就好了。” </p>
何承天:“唉!朝庭之中有几人肯象为师这般长年累月、白天黑夜地与那日月星辰为伴?哼哼……” 他摇摇头,鼻孔中发出轻轻的哼笑。 </p>
慧深:“阿弥陀佛,这是磨人年岁的活计,有几人能做到象恩师这样地兢兢业业!”</p>
何承天两眼慢慢扫视着观象台上的浑仪、浑象、圭标、日晷等观测用的仪器。花白的胡须随着嘴唇一起在抖动……</p>
慧深:“恩师!……” 他也感到充满了惆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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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 、 瓦棺寺方丈室 (内,夜)</p>
瓦棺寺方丈室内……</p>
智明:“方丈,刚才我们听知客执事说,你让他们把何大人的客房撤去?”</p>
智能:“阿弥陀佛,是何大人自己要求撤去客房的。” </p>
智清:“为什么?” </p>
智能:“何大人的 《元嘉历》编撰完工,朝廷星象馆的那批人,大概就觉得他没什么别的用处了!……唉!”</p>
智明:“什么叫‘没别的什么用处了’,何大人学识那么渊博,多好的人啊!”</p>
智清:“哼,他们这是过河拆桥。” </p>
智明轻声嘟哝道:“说难听点,这叫卸磨杀驴!”</p>
智清:“卸……!嗯,是难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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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 观象台 (外,夜)</p>
何承天自顾说道:“当年,为师我采纳了巢尚之大人的建议,把观象台设在了瓦棺寺。就那年,我们俩便结下了这露台之缘,这个地方多好啊,地势高,又安静。”</p>
慧深:“这二十年,慧深亲眼目睹了恩师的观象生涯!”</p>
何承天:“可如今那些人,只肯在台城鸡笼山的司天台那些地方,恨不得一个个都窝在台城里才好。在他们看来,《元嘉历》修编完了也就万事大吉了。可是,观天象、测风候、录数据、修历法……,这些事情都是无尽无止的呀!” </p>
慧深:“是,这些事情都是无尽无止的。哦,恩师,你年事已高,有些观察记录的事让慧深接着来做吧,这几十年来你也太辛苦了。” </p>
何承天:“唉,不用了,用不着了,这观象台也用不着了,用不着喽!嘿嘿嘿嘿……” 何承天忽然笑了起来,笑得那样地苦涩、伤感! </p>
慧深不安地望着他:“恩师,恩师……” </p>
何承天:“《元嘉历》修编完了,只等正式颁布了,星象馆的那些人,觉得为师这星象官的使命也就完成了,没用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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