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怕华阳宫中的那些个宫女太监中混着被父皇他安插进来的细作眼线,所以莲裳有意奏明父皇要和驸马一起去白云观中上香,让太上老君保佑自己早日怀上龙子,完颜赞当然是立刻准了,只是在临行之前提醒莲裳大金本是以入寺拜佛为上,以后要是想要求子,当然还是应该多去龙恩寺中上香才对。
但是莲裳现在哪里有半点想要去龙恩寺中拜佛求子的心思,就算是想要求子,也该是要等到自己成为皇后那天才对。
翊庭他现在看起来好像还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只是在三清道祖跟前一心一意的潜心上香叩拜,因为白云观的后院中早已经为她这个皇太女仔细收拾出来一间宽敞禅房,所以在翊庭他在三清道祖跟前三叩九拜过之后,莲裳就以自己身子有些劳累为名让翊庭立刻陪着她来后院禅房中歇息。
灵儿和小芙已经早早的就被她给打发去外面自己随意逛街买杏仁酥吃去了,随行的宫女太监和御前侍卫按照规矩只能等在白云观门口,后院中的大小道士也已经提前退出去了,现在,禅房里就只有自己和翊庭两人。
莲裳在禅房里四下打量了几眼之后,顺势躺在了禅房中那张鲛绡锦帐的床榻上面,完颜翊庭见状赶忙上前来想要替她将锦帐拉上,但是却只见莲裳在床榻上一脸温柔娇笑着冲他伸过来自己的一只纤纤玉腕……
完颜翊庭惊慌之下赶忙伸出手来一把将莲裳的玉腕给紧紧的抓在自己手里,“怎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想要喝盏茶水吗?”他在床榻前一脸温柔如水的拉着她的手问。
“哦,不,翊庭,我刚才一躺在这张床榻上面,不知怎的,竟然会忽然之间想起一个人来,”她说。
“是谁?”翊庭好奇。
“其实你也应该很熟悉的,唐高祖李渊的皇后,窦莲儿,”莲裳一脸笑眯眯的看着他说。
“窦莲儿,哦,为夫知道了,既然太女你外号被称为是小平阳,那自然是很熟悉窦莲儿她的,”
“那是自然,因为当年的平阳公主本来就是被窦莲儿她一手调教出来的嘛,”莲裳忍不住微微笑笑,“大唐皇朝唯一的一个死后以军礼而非公主礼下葬的公主,可见她在军队中的威望到底能有多高,”她说。
“但是那个平阳她当年却也终究难逃红颜薄命,”翊庭在床榻前越发温柔似水的紧紧拉着她的手腕,“可是太女你就不一样了,似太女你这样的天赐帝女,一定会是千秋万岁,与天地齐寿,日月同辉的,”他说。
“啊,夫君过奖了,本宫兴许以前确是上战场打过两次仗的,但是最多也只是去军队中玩的,人家平阳可是以一群山贼草寇起家的啊,不过这个窦莲儿倒也奇怪,平阳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不好好的养在深闺里待嫁,而是非要将她给养成个女战神的呢?”她问。
“这又有什么奇怪,”完颜翊庭听了之后忍不住微微笑笑,“窦莲儿自从嫁给李渊之后,先后给李渊生下来长子建成,次子世民,三子玄霸,四子元吉,和女儿平阳,平阳的几个兄弟各个都会带兵打仗,她又怎么会甘心一个人孤单单的待在深闺中待嫁的呢?”他说。
“哎,只可惜,窦莲儿她在李渊太原起兵之前就一病死了,”莲裳忍不住轻轻叹口气说,“想必,当年窦莲儿也是似本宫这样被夫君李渊紧紧的将腕子攥在手里,答应她一定会起兵反隋,替她完成一生心愿的吧,”她说。
“太女玩笑了,窦莲儿一个安心在家中相夫教子的诰命夫人,这辈子除却希望夫君孩子一世平安之外,还能有什么一生心愿?”他问。
“这你就不知道了,”莲裳忍不住微微笑笑,“这个窦莲儿她本是宇文邕的外甥女,自幼被宇文邕宠溺至极,当初杨坚篡位,灭宇文家全族时,她就发愿此生此世一定要灭了大隋,灭了杨家,为他舅舅全族报仇雪恨,后来她嫁给李渊,也是因为看中李渊身为八大柱国之一,却非杨坚心腹,认为他是这世上唯一可以帮她灭了杨坚的人,后来她虽然接连为李渊生下来长子建成,次子世民,平阳公主和玄霸元吉,但是在她心里,其实一直都只是将自己的夫君和孩子给当成报仇工具的,”她说。
“哦,原来是这样一回事情,怪不得当年李渊几次身陷死劫,都是这个窦莲儿她设法帮助李渊逃脱掉的,这辈子唯一的报仇希望,窦莲儿她当然是要拼了命的将他给保下来才是,”翊庭忍不住淡然笑笑。
“可是本宫以为窦莲儿她虽然一直都是将夫君和孩子当成她的报仇工具,但是说到底,她的心里其实也真的是很在意李渊的,她挑唆李渊反隋其实本来也是为了李渊好的,因为杨坚他本来就是不会轻易放过李渊这个脾气性子都和当年的宇文邕差不多的人的,”她说。
“如此说来,这个窦莲儿她其实一生都只是在爱着自己的舅舅宇文邕的了,”完颜翊庭忍不住深深叹口气说,“难不成这个李渊在窦莲儿心里,一直都只是一个宇文邕的替身?”他问。
“无妨,本宫以为李渊他当年还不至于和那个已经只能被窦莲儿给放在心里去回忆的宇文邕计较什么的,”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