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灵心想这个老师自称是教授也未免太矜夸了。魏教授面对黑板的身子缓缓转过来,介绍自己。“大家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你们也可以叫我魏教授。”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同学们该应声说好,但这个教室的人没有一丝反应。魏教授倒也不生气,“大家来这里有什么期望吗?”旁边的一个小胖脱口而出,“当然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魏教授颦眉道,“你来这里可看不出学习的劲头?”小胖用胖乎乎的双手不自然的搔搔头发,“学要学的尽兴,玩也要玩的尽兴嘛!”魏教授看似一脸凶相,居然如此温柔,涂灵这样想。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魏教授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着其他同学入场。不耐烦时他会一直在讲台上踱步,余光瞟向涂灵身旁的男人,眼睛滴溜溜的四处乱转,看看讲台下的同学们。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在一个时间点终于截止。魏教授对在座的同学们说道,“看来今天来的人不齐,不过没关系,他们今天不来,以后也都别来了。”说着继续看向涂灵旁的男人,眼睛里迸发出一种深不可测的东西,涂灵感觉到身旁的这个男人跟魏教授必然存在着某种关系,她小声的发问,“你跟教授是亲戚?”男人漠然的看着涂灵,过了许久才扭过他有棱角的脸庞,否定的摇摇头,“这位同学,请你不要没有依据妄加猜测。不过我要提醒你:少说话。”涂灵还没继续反唇相讥,魏教授就宣布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甬长的楼道尽头放着一间漆黑小屋,涂灵走出教室,壮着胆子朝散发着阴森气息的小屋中走去,脚步愈发迟缓,她注意让自己不发出任何声响,探着头颅,身体尽量佝偻着,脚尖轻点地上。依旧是散发着黑色的大团烟气,她等不及跑了过去,奇怪屋子里只是黑乎乎一片什么也没有,只能感受到一个东西在她耳畔轻轻吹气,她大叫一声迅速扭过头来。
是他。
他的眼睛中充满了大团怒火,原本性感的嘴唇在脸部生气的扭曲中变得歪曲,他大喝一声,然后揪起涂灵的衣服,把她按在墙上,使劲摇晃,涂灵被他摇得如同一个吃了摇头丸的妹子,四肢近乎散架。他冲她怒吼,“谁让你到处乱跑的?谁?”涂灵现时现刻身心俱疲,她不禁在想这里的人是否都是披着羊皮的狼,哪怕在温柔帅气的外表下也藏不住本性的狠毒,脑海里突然浮现一个想法:我莫不是来了精神病院?
那个男人终于松手,但脸上表情依旧狰狞恐怖,“你是谁?为何出现在这里?”
涂灵破罐破摔,“你问我是谁?我还要问你是谁?不就是一个破学校我不上了不行吗?”
“我不知道是谁让你来的,但实话告诉你我们这里不接收你这种普通女孩,你赶快走。”
涂灵本来不想多待,听他这么一说,反倒来了倔劲儿,“你是这么看我的,那好我就待在这儿,什么时候变得不是众多普通女孩的一个,我再走。”
他依旧没好气的说,“倔强是好,但用错地方的倔强无丝毫益处。”然后扭头便走,走了几步他还是回身提醒涂灵,“我都是为了你好,你好自为之。”他迟缓的脚步开始变得大步流星走向离涂灵越来越远的地方。
多年以后,涂灵回想那个决定,没有丝毫的后悔,而是觉得人生因此而改变。
母亲早已做好丰盛的菜肴等待涂灵的到来。涂灵穿过条条马路,走到如同别墅般的小木屋家中。
木屋是她母亲在涂灵父亲去世后卖掉自己生活在市中央的豪华楼房,用这些卖掉的资产在一个廓落的地方建起一个属于她们的二层小屋。涂灵回到家放下斜挎包,就扑倒在母亲刚做的糖醋里脊上,还一边用那鼻子去嗅那拥有母亲味道的几样菜,但涂灵对肉最感兴趣,还没等母亲洗完手吃饭,就大快朵颐,狼吞虎咽的吃下了近乎一半的糖醋里脊。
母亲洗完手,走到饭桌前,脸上堆满笑容,“这孩子,又没人跟你抢。不过别光吃肉,吃点菜。”涂灵嘴里还留着饭菜的食物残渣便说道,“我就是食肉动物嘛!我是属虎的。”“看看你这张嘴!今天怎么样?”涂灵正在咀嚼的嘴慢慢停住,疑惑的看着母亲还在微笑的脸,“妈,那里的人都有点奇怪,说不出什么感觉,直觉告诉我他们绝对有事!”涂灵母亲说话开始吞吞吐吐起来,细微的表情变化让涂灵心里不由得一震。“哪有什么奇怪的?你也是太敏感了些。”母亲拿筷子的手不禁微微抖动。
涂灵母亲不敢抬头看涂灵,只顾着低头吃菜,涂灵就是再傻,母亲的一举一动更添增内心的不安,她甚至冥冥间觉得母亲知道些什么。
涂灵吃完饭放下手中的筷子,回到自己的房间,刚踏入房门,她突然感受到手掌一阵剧痛,手掌上开始冒出紫黑色的气体,那种感觉如团团火焰烧灼,涂灵竭力的不让自己喊叫出来,但疼痛已经布满整个躯体,涂灵疼得在地上打滚,母亲循声赶来,紫黑色的气体早已不见,但涂灵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母亲蹲下身子,用手抚摸涂灵滚热的身子,涂灵身体上还残留着紫黑色气体散发的余热。
母亲见此,慌忙拿出在自己屋内床头抽屉角落的纸包,纸包内裹着几颗黑色球形药丸,愣住几秒后,母亲拿出一粒药丸让涂灵吃下。母亲吓得一身冷汗,手心充满湿冷黏腻的汗液,在涂灵吃药恢复期间,站在自家客厅眺望远处,手还是不断地出冷汗,紧紧攥住丝绸般滑软的睡衣,等待着几个小时后涂灵的苏醒。
几小时后,涂灵能够睁开眼睛,动动身子,但她觉得自己头痛难忍,双手捂住昏昏沉沉的头,张开自己的手掌,已和平时无二。
涂灵醒来时已经是半夜,母亲虽在这里一直等着涂灵,但也撑不住夜晚带来的疲倦之意,已经在涂灵的身旁熟睡。涂灵实在有太多疑惑,母亲给她吃药一事她全然不知。涂灵将母亲扶到床上,盖好被子,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