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孩捧着木桶正迎面起来,被撞了一下,木桶打翻了,溅得两个都一身湿滤滤的。
“对不起!”两个喊了声,同时去拿掉在地上的桶,没想又碰上了头,真是狼狈。
女孩忙说:“先生,你歇着,我拿就是。”
“噢”亮子立住了。等女孩拿起桶,抬起头,两个都傻了,木桶再次掉在地上。
“真是你!”亮子怒着目。
“不是!”女孩哭着跑了。
“你别想跑!”
亮子追了上去,把女孩死死拽住。
“丹丹,怎么了!”秋秋在屋里问。
女孩慌着回:“不小心,水撒了,这帅哥说不想洗了,我带他到里屋去了。”就急着压着声对亮子说:“哥,这里人多,你快放开我,跟我走。”
“好的,丹丹开心点!”
“陈亮,你放开爽吧!”
屋里传出嘻嘻哈哈的笑声。
女孩就让亮子拽着,带着他走过又一道画廊,在一面什么也没有的墙上按了一下,墙壁徐徐拉开了。亮子知道了,墙上有个隐蔽的电扭。等他们进了门,墙壁自动合上了。
女孩又把亮子带进了一间小屋,打开了电灯,关上了门。
亮子看到,小屋很简陋:只有一张小木桌、一只小木凳、一个小木柜和一张木架床,收拾得干干净净。桌上整齐地放着各种化妆品,还有一面可爱的小镜子。
“你快说,为咋!”亮子把门扣上,大声吼道。
女孩不应亮子。脱了很新潮的短裙、很名贵的乳罩,甩在地上,什么也没说,打开小木柜,从最底层拿出个红色的包裹,放在床上打开,拿起亮子熟悉的红乳罩把酥胸裹上。
亮子怒不上了,迷糊了,也在心柜的底层一件一件地找着……
女孩半裸坐在小凳上对着镜子,把脂粉抹去,把辫子扎了。站在亮子跟前。
亮子已晓得她等什么,抖着手从床上拿来了红衣给她装上,拿来红裤帮她套上。
两个相对无语,流着泪抱在一起。
好久好久,泪都流干了。
“春妹,为咋?”
“哥,别问好么。”
“哥错怪你,是么?”
“哥,别问好么。我们好好说会话。”
“好,哥不问,哥跟妹好好说话。”
亮子笑了起来,笑着好开心好开心。
春妹也笑了,笑得好甜好甜。
“妹,为什么到你宿舍,跟地道战一样的,又是机关又是暗道的。下回来找你还不知能不能进得来。现在,我认出你了,你可以把衣服换回了,我觉得地上这一套很配你的,你真不一般,这么短的时间就成了洗脚工的代言了。我真不敢想,那画真是你,多好瞅呀,跟天仙一样。我原想找到你一定让你到鑫泰去做女车工,现在看来你们洗脚工的活比车工轻松多了。妹,洗脚工挣钱多么,有两千么,车工能拿一千多呢,就是累点。还是跟哥去鑫泰吧,我想天天瞅到你,我想天天抱着你。”亮子把春妹抱着。
哥,经过了这多事,你咋还这么傻呀,傻得叫人心疼!下次,还能有下次么!哥,我早想跟你去做车工,天天让你抱着,瞅着。哥,你以为妹怕苦怕累么,家里都是这么做过来的。哥,你以为洗脚工的钱好挣么,洗的是脚,流的是泪,是血呢。哥,你傻,从头到脚都傻,比家里养的小白猪都傻,被买了,还傻欢。哥,妹认上你值了,这世都值。哥,你不是想问妹咋那么狠么,就是你傻呀。哥,妹想让你一世傻着,妹不舍让你晓得为咋打你,为什么舍得离开你。妹晓得你傻,你会去拚命,妹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哥,抱紧妹,再抱紧一些,等会,等会,你的老板就来接我去别墅了,我就要做你的小老板娘了。哥——
“妹,你不是说好好说会话么,咋又哭呢,哥是怪过你,瞅到你就不怪了。”亮子为春妹拭着泪。
“哥,我说了,说了好多。”春妹流着泪笑:“哥,你还要我么?”
“要,咋不要,想死了。”亮子把唇贴了上去。
“哥,等会,你晓妹是做啥的么?”春妹问。
“洗脚工呀,那有什么好洗的。”亮子又凑了上去。
“哥,等会,别急。你跟立哥这么久,没洗过么。”春妹问。
“没,我就跟他喝酒,划拳,赌博。也不晓他咋请我到这么好的来处洗澡还要洗脚。我想他是有什么要叫我帮。”亮子晓得春妹还要问,就急着说:“妹,你想问啥,快问,我都跟你说。”
“好!”春妹问了:“哥,那天,我打了你,又给你留了那字条,你咋想?”
亮子回:“我不信,大家都劝我,你不要我了,只有沙沙说,你是好女孩,你不会不要我。后来,我犯糊涂,真信了,后来……”
亮子内疚着。
春妹帮着说:“沙沙抱了你,你就跟她好了,跟她去鸟岛了,她又不要你了,你又想起我了。”
亮子赶紧说:“是的,我当时好恨你,沙沙对我好,我也觉得沙沙好,我们是在鸟岛……不是她不要我,是她家……你咋晓得。”
春妹笑笑:“这个地方,咋事不晓,再说你和沙沙都在电视播了,谁人不晓。哥,我没怨你,真的没怨,沙沙很好,你俩好配的,哥,沙沙会回来的。等她一下吧,高兴一点,别也让她为你受苦,哥,你能的,你会有钱的,比谁都有钱。哥,你别急,我不是说你靠着沙家,是沙家要靠你,等你有钱了,找沙沙去,她在中国,你找去,她在外国你找去。哥,妹不骗你。”
“妹!”亮子火了,“哥全认了,你真的这么很心么!”
“哥,”春妹狠下心:“你想晓丹丹是咋代言的的么。”
亮子点点头。
春妹说:“哥,要不要,为你代言一次。”
亮子蒙了。
春妹说:“好,哥,立哥可是花了大钱,我们一项一项做去。”
“一项一项,做咋?”亮子傻傻地问。
春妹把地上的衣服从新拣起换上,把傻傻的小辫子解了,从新化妆。回新到了那个代言的丹丹。
春妹笑笑说:“桑拿,洗脚,是墙外的事,下面的你做了自然明白。”
沙沙领着亮子,来到另一间房,喊道:“哥,把衣裳裤子扒了,趟下。”
“干嘛!”亮子蒙蒙地脱了趟下。
春妹喊道:“给你洗浴!”
亮子忙说:“妹,我洗过了。”
春妹说:“还有一处没洗。”
啊!亮子赶紧坐起,套上衣裳和裤子,大喊:“妹!快跟哥走!”
“等等!真正的代言还在后头呢!”
春妹牵着亮子来到一外处六面都是镜面的宫殿。两架爬满春藤的秋千悬在半空。
春妹从一镜面点了一下,一个柜子从镜面跳了出来,春妹扯出那轻轻的幻纱,递给亮子,把衣裳脱了。
“不要——”亮子发狂地喊声,把幻纱甩了。
春妹把幻纱拣起来披上,撕喊:“哥,你把衣裳脱下!”
“啪!”亮子甩了春妹一个耳光。
春妹不喊不叫,飘到秋千上,一使劲飞了起来,
啊,画面重现了,“丹丹”大笑着飞在春天的雨林里,飞在夏天的劈雳中。
亮子瞅到了幻纱被秋风撕成一片片,变成冬天的一片片雪,漫天哭喊。他的心碎,碎成一片片。
“不要——不要……不要!”
亮子冲上去,把春妹抱住,又把幻纱扯下,撕成片,把红衣裳给春妹套上,又抱住:“春妹,哥在,哥不让你再成碎片,不让……”
“哥,纱早成了碎片,缝不上了……鞋早烂了,妹是不会让你再穿的……哥,你放开妹好么。”
春妹不哭了。
亮子不松手:“妹……别说了,跟哥走!”
“走!”春妹咬着牙说:“跟你去打工?”
亮子喊:“跟哥回老家!”
“回老家,喝山风!”春妹推开亮子大笑起来:“好笑,我从老家逃出,就是为了不过没天没日的日子,没想又被骗到窑子,跟你逃出来,以为有活路了,你又把我丢了。后来……”
“后来咋了?”亮子急着问。
“我不想跟你说……后来,我就跟那有钱人来了这里,为啥,就是为了多倍要回我丢了的东西,就是为了让他们不得好死!我生得好,我能忍,我能吃苦,我不傻。这些算什么,脱了裤子谁不会。我比另人有心眼,才几天我就做了头牌,也就你说的代言。我羸了,但只是开始,我让人包了,别墅都买好了,等会人家就来接我。我就做小老婆,不,我还会做大老婆!”
“春妹,不要!那个人能给你的,我几年后都能给你,你等等我!”亮子发恨地说。
“他给我的,笑话,是我自己给的!我为什么要你给,我要凭自己的本事。我们比比吧,看谁更有本事!”春妹笑了,笑得很开心,把红衣裳扒了,穿上“丹丹”服。
“走开!”春妹斩钉截铁。
“妹!”亮子心急如焚。
“走开,我让你走开!”春妹刀切斧砍。
她是铁了心了!亮子做了最后的决断:“好,我们拉勾,如果你嬴了,我不拦你,如果我嬴了,你嫁给我!”
“好,我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个拉勾,立上悲惨的里程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