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乱》 十三、日月当空的‘曌’

    姬烈带着护卫从荣国府正门闯了进来，直朝大厅而去。还不知内情的贾政匆匆来到大厅，正见怒气冲天的六皇子。急忙走了过去，“见过殿下，不知殿下前来所谓何事？”

    姬烈讥讽道：“你儿子干的好事，你竟问我？”

    “微臣确实不知，还请殿下告知详情。”姬烈见贾政确实不知道今日之事，便把详情到出。

    贾政气的浑身发抖，朝门外大喊：“来人，把宝玉拿来”。小厮应了一声便朝内院而去，贾政不住劲的赔礼道歉。

    可是等了好久仍不见人前来，心中便知必是老太太阻拦。向姬烈告了声罪，便朝贾母房中而去。

    进入院内，见宝玉果然在此，不由破口大骂，拉他出去受罚。贾母搂着宝玉如何肯让，气的贾政直冲贾母吼叫，“为了这个孽畜，老太太难道想要眼睁睁看着让两府几十口人死无葬身之地吗？”

    “不过是一个宫女，死了也就死了，难不成还要让宝玉替她偿命。”

    “一个宫女，那是普通的宫女吗？那是皇子的女人。在家里就无法无天，没想到这孽畜到了宫里还是色心不改，死了最好，省得再给府中惹祸。”

    贾母大哭，指着贾政破口大骂：“这哪是要宝玉的命，你这是要我的命。你这个不孝子，你给我滚，我没有你这个儿子。想要带走宝玉，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贾政最重孝道礼仪，贾母如此让他左右为难。好在这时贾赦闻讯赶来，了解情况后脸色铁青。朝下人喝道：“还愣着干嘛，把宝玉捆起来压到前院。鸳鸯你们几个还不赶快搀扶老太太回屋休息，没看见老太太累了吗？”

    院子里的下人却一动也不动。气的贾赦拿起旁边的凳子朝大总管赖大头上砸去，赖大想躲，可已经来不及了，登时被砸了个头破血流。

    贾赦又吼道：“他娘的都愣着干什么，不想活了是不是？”吓傻了的众人看了看赖大，就觉得脖子凉飕飕的。谁还敢矗在那，都行动了起来。鸳鸯等丫鬟搀扶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气晕过去了的贾母到床上，小厮把宝玉捆起来抬着往前院而去。

    到了前院大厅，贾赦让六皇子把宝玉带走任凭处置。贾政却不同意，“还是我来吧，事情本就是我贾府不对在先，又怎好脏了殿下的手。”说完就命小厮摁住宝玉，亲手拿起木板朝宝玉的膝盖打去。

    只听“咔嚓”两声，贾政才丢下木板。惨然道：“殿下可还满意？”

    见事情已经如此，六皇子还能说什么？难不曾还真要了贾宝玉的命不成。点了下头便离开荣国府，和刚赶过来的五皇子一道回了宫中。

    此时大厅内只剩贾赦、贾政二人。

    贾政神色凄凉，面带悲切，“大哥，你说我这样做对吗？”

    贾赦双眼盯着屋檐打量，“这也许是最好的结果了，至少他还能活着。”

    “是啊，他还能活着。真好！”贾政感慨万分，这回可是如了皇家的愿。一个双腿残疾的人，即便他再来历不凡，也不会威胁到姬氏的江山，那些在他身上做文章的人估计会失望吧。

    “你说我是不是心太狠了。都说虎毒不食子，可我上一世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这一世，又打断了另一个儿子的腿。也许，我并不适合做一个父亲。”

    “确实。在你心中，礼法大于一切，甚至是生命。我是看不惯你这一点的。”贾赦点了下头。

    “呵呵，有时候我也很厌恶我自己。”贾赦知道贾政话里的意思。恭谦守礼一辈子，临到老来，为了彻底消除土地兼并的隐患，采取种种措施打压地主权贵，甚至不惜逼自己的孙女婿禅让。可到头来还是不及那个命运之子，落了个身首异处。世人都辱他，骂他，诽他，说他是欺世之人，可说这些话的又有哪一个是普通百姓？拍了拍贾政的肩膀，就朝东院而去。

    凤藻宫，已是掌灯时分。

    贾元春盯着跪在地上的小太监，面无表情，“也就是说，那个宫女根本就不是自杀，而是被人给推到湖里的，是吧？”

    “是的，娘娘。奴才远远的瞧见一道身影从御花园急匆匆的跑了出去，没过多久，就传来那个宫女溺水而亡的消息。因而奴才推断，她必是遭人暗算，嫁祸给宝二爷的。”

    贾元春又问道：“瞧见宝玉强奸宫女的那个丫头找到了吗？”

    “找到了，不过找到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六皇子去荣国府怎么处置的宝玉？”

    “六皇子倒不曾动手，是贾二老爷亲手把宝二爷的双腿给打折的。六皇子无话可说，就离开了荣国府。奴才推断，必是有人算计，想挑起贵妃娘娘与淑妃娘娘的争斗，或是挑起贾、裴两家的争斗。”

    “知道了，退下吧。”贾元春挥挥手让小太监退下。心中不由暗思：到底是谁从中作梗。皇后还是良妃，或是其他的妃子，可这么做对她到底有什么好处？

    皇宫大内是天底下最阴暗的地方她是知道的。为了争宠上位，各种见不得光的阴私、算计层出不穷，令人防不胜防。可贾元春不是普通女子，因为她的目标或是野心跟宫里的其他妃子根本不一样，也不曾把她们放在眼里。她又想起了贾赦，自己的大伯，总感觉他的言行举止很熟悉，肯定是自己以前的老熟人。贾赦到底是谁，她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推测，可还无法最终判定他到底是不是那个人。

    来到床前，看着儿子熟睡的脸庞，贾元春的眼神在灯光下变得忽明忽暗。

    前世，我能成为大唐的女帝，今世我一样也能成为大燕的女帝。

    因为我是武曌。

    日月当空的武曌。

    功盖绝大多数帝王的武曌。

    千古一帝的武曌。

    更是以女子身而登临帝位的武曌。

    李世民、李治、李隆基，我的好公公，好丈夫，好孙子，我知道你们也来到了这个世界，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在哪儿？但我知道，终有一天，我们还会再相见的。

    不知那时我们怎么相处？

    是我跪在你们面前。

    亦或是：

    你们跪倒在我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