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
血滴落在下方的血池中,昏暗的房间被血腥味所充斥,她无力地睁开双眼,看向这个漆黑的地狱。
自己这是……在哪儿?
唔……好痛……感觉全身都被钉入了铁钉一般,动一下都会引起剧痛。
她感觉不到自己体内的灵力,身体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虚弱,极为勉强地转动一下眼珠,她才看清了自己现在的情况。
她没有穿任何衣物,但也没有遮掩的必要了——干涸的血迹宛如一件血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四根长达一米的长针从她的双肩以及双手处刺入,将她钉在了墙壁上,血液已经不再流淌,因为伤口已经自行完成了止血。
伊洁温愃茫然地看着地上的血池,其中的残肢碎骨令人感到头皮发麻,还有这么大量的血液,很难想象,这是死了多少人才能形成的血狱。
“夕……笑……”
记忆,已经回来了。
……
灰色的“颜”字牌与“音”字牌取下,有着一头血红披肩长发的青年身着一身黑衣,脸上的笑容显得极为自然,唯有暗蓝色的双眼内透着彻骨寒意。
“你是……”
她面色大变,刚欲出声呵斥,强烈地虚弱感却又突兀地传遍她的全身。更可怕的是,她骇然发现,她体内那小人般的灵魄,竟是开始缓缓的消融,最后消散。
“你……对我的……灵魄……做了什……么……”
“呵。”他随手拿过盘子内的荷叶包,放在手中把玩起来,“不愧是灵修界十大邪药之一的吞灵饮命散,这效果真是令人满意。”
“吞灵……饮命散?”她瞪大了眼,这种邪药,她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那是被喻为“灵修界最恶毒”的药物,一旦服下,服用者体内的本源灵力就会被药物侵蚀、溶解,变成一种对人体极具破坏力的毒素。
据说,发明此药物的炼药师曾被迫亲自服药,灵魄境的修为在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完全消失,灵魄境的强悍肉身也被破坏至普通人的身体素质。
可以说,一旦服下此药,服用者的修炼生涯就被彻底毁了。
现在,服下这药物的人,又多了一个……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我不是说了吗,我是个鬼魂啊,不过,在死之前,我是个厨师呢。”
他拿起手中的荷叶包,将之递到伊洁温愃的嘴前,脸上的微笑在夕阳的映射下显得那么温和,“来,这荷叶包,和当初被你倒掉的那盘一样,是红豆味呢。”
“当初,你只吃了一口,真的太浪费了。所以,这一次,你一定要全部吃完啊。”
……
之后的记忆十分模糊,无论她如何回想,脑海似乎都只是一片空白,让她感到茫然而不知所措。
只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只与普通人相当了……所以,才会被这些连灵器都不是的长针贯穿、钉在墙壁上。
“醒了吗?”
青年的声音幽幽地响起,她全身一颤,仿佛听到了某种恐怖在耳边响起。不知为何,以她的心性,竟会仅仅一句话感到害怕。
这个青年,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还是说,他一直都在这里?
“夕……笑……”
青年歪着头,嘲讽地道:“你在叫律夕笑吗?好奇怪,他已经死掉了呢,为什么你还要叫这个名字呢?”
“你……”
“呵呵,现在把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真的好吗?”青年拿出一张“映”字牌,一张光幕从其中映射而出。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那是一副尸山血海的画面,妻丧夫、子丧父、老丧子,惨叫与血液齐飞,火海在人海中燃起——从周围的建筑中可以看出,这是依东琳家族的住址。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的情绪猛地高涨,近乎疯狂地嘶吼道。
“当然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啊。”他失笑道,“依东琳家族,还真是仇怨不少呢,竟然有这么多的势力来掠夺你们的家财……啧啧啧,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赶尽杀绝呢。”
“为什么……会这样?”她的声音在颤抖。
“很简单啊,没有了家主和大长老的依东琳家族,根本抵挡不住其他势力的联手啊。”
“大长老?你……你把大长老怎么了?”
“哦——也没什么啦,这是让他睡着了,现在大概还不知道依东琳家族发生了什么吧。”他抬起手,在她的面前张开,在手心处的,是一截戴着储物戒指的手指。
“这是大长老的储物戒指!你、你竟然真的把大长老……”
情绪激烈之下,她拼命地挣扎起来,但是因此引发的剧痛令她倒吸冷气,发自骨髓的痛苦,让她没有摆脱这四根长针的能力。
“呵呵,当然是真的了。如果不是失去了这位灵王境强者的庇佑,依东琳家族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吧?”
“你……你想怎么样?”
“当然是向你寻仇喽,不管怎么说,我都要为那个叫‘律夕笑’的白痴报仇嘛。”
“既然如此,这是你和我的恩怨,有什么必要牵扯别人进来?”
“当然有必要了,让你最在意的家族陷入水深火热,再把扭转局面的希望握在手里,这样报复的效果才更好,不是吗?”
他狞笑着,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堆东西……
铁钉、小刀、针线。
“要让我尽兴啊,不满意的话,我不介意让思濯大长老多掉一些‘零件’呢。”
……
他做的第一件事,把她的牙齿都拔掉了,防止她咬舌自尽。
他给她贴上了“护”字牌,却将被动发动的要求降低到了极限——临死时保命。
他堵住了她的咽喉,他不想让她借助哀嚎来分散身体上的痛苦。
然后,他开始了。
他将针从她的十指指甲内刺入、用坚韧的丝线将她的十指缝在了一起,然后,一并拔下!
十块指甲与鲜血一同飞扬,他亲切地抚摸着她失去了指甲的手指,目光看向已经扭曲的俏脸,轻声道:“这份痛苦,我可亲身感受过呢。”
“那么,前戏结束了。”
他拿起小刀,轻笑道:“第一步,剥皮。”
一点点的皮肤,从她的身上被刀刃切下。他不满于她的颤抖,“定”字牌贴在她的身上,让她无法动弹。
她几度昏死,但他又怎会允许如此情况发生呢?他要让她,感受到充分的痛苦啊。
在愉悦的口哨声中,他手中刀刃不断抬起、切下,每一刀都会带走一片白皙的皮肤,为脚下的血池增加一点“份量”。
“啊——真遗憾呢,毕竟不是专业的,肌肉也一起割下来了不少呢。你说是不是啊?”
他笑看着面前已经没有了皮肤的血人,蓝色的眼睛已经没有了半分神采,没有了皮肤,他也看不出她的表情了。
“咦?这就坏了?这可不行啊,剐肉都还没有开始呢。”
他随手取出“返”字牌,复原效果发动后,她被摧残的精神已经回到了剥皮之前的状态,但是,在这份痛楚下,她又能坚持多久呢?
“欢迎回来,那么,开始第二步喽。”
他取出了“切”字牌。
从脚部开始,他一点点地割着她的**,一片片新鲜薄薄的肉片在“切”字牌的挥动中出炉。
那个叫“律夕笑”的人说过,他从不曾试过用人肉来施展刀功。现在,名为“默含怨”的鬼使用着世间最锋利的“刀”,用她的身体实现了他说的话。
肉片切下,但不触及骨髓,以他的刀功,加上有“护”字牌保住她的最后一口气,她的四肢在短短的一个小时内只剩骨头。
一根手指的血肉被剐完,他就把一根手指骨给粗暴地拔下,同样的做法用在她的全身,到了最后,只留下了这么一个没皮肤的人棍。
“嗯——真累呢。”他伸了个懒腰,“不如来做一些娱乐项目吧。”
“双”字牌出现,随后变成了另一个他,两个青年相互对视着,心领神会地露出了笑容。
“想试试踢球吗?”
“当然,不过我建议把‘音’字牌收回来,会叫的球,踢起来更有感觉。”
“还不对,只要会‘叫’就可以的话,眼睛鼻子什么的,也不需要了吧?”
……
午餐时间。
“来,说‘啊’——”
“……”
“唔……没办法呢。”
他无奈一笑,右手随意地在“储”字牌上掠过,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便是落入手中。
“这是你的助理的脑袋哦,还是说,你根本不在乎这种小角色,要我把思濯的脑袋拿来才行呢?”
“……”
若是她有能力,或许会怒目圆睁,但是,她已经变成了一个人彘。
“想要让思濯早点回去挽救依东琳家族,就乖乖地配合我嘛。”
他抬起手,将盛满鲜血和肉片的碗递到她的嘴边,声音温和地道:“来,把午饭吃了。不然你的牙齿不就白长回来了吗?”
……
整个下午,都在干什么呢?
他切开了她的肚子,将铁钉从而向外刺了进去,这个只有躯干的**很快就变成了突突凹凹,隐约可以看见钉头。
他笑着,用夹子夹住了钉头的位置,用力地将她体内的铁钉硬生生地拔出来。在完成之后,这个躯体也变得千疮百孔。
失血过多?没关系,有“生长”牌给她补充血肉,唯一需要在意的就是不让她昏死,不然这折磨就失去了意义。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默含怨估计了一下时间,大概进入了夜晚,他才站起身,从丢在地上的人彘旁走过。
玩了这么久,“护”字牌也已经发动了,只要他再施加一点点的折磨,她就会连最后一口气都不剩,永远地离开人世。
他可不会允许她就这么长辞。
“生长”牌,完全地发动,她的眼睛、耳朵、鼻子、脏器、四肢,都在紫芒之中重新长回。
他随手一招,“音”字牌就回到了手中,看着浑身沐血的她,他笑道:“今天过的愉快吗?”
“……”她没有回答他。
他蹲下身,与倒在血池中的她相对视,“也对呢,以你现在的状态,如果还能说些什么,那才是了不起呢。”
“嘛——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吧。”
“颜”字牌与“音”字牌出现,他的容貌也悄然改变,一头红发变成了黑色,脸部也变回了二十五岁左右的样子。
这是“律夕笑”的脸。
“律夕笑回来了哦,温愃,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啊?是不是,被某个向你报复的鬼折磨过度了?”
她猛地转过头,对他怒目而视,声音沙哑凄厉:“你就是头没有人性的畜牲!”
“人性?你在开玩笑吗?那可是鬼啊,鬼又怎么会有人性呢?”
“呐——温愃,告诉我一件事好不好啊?”
他捧起她的脸颊,亲昵的眼神让他看上去真的变了一个人,“你当初,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看到过我?”
她不屑地笑了,“是的,我从来没有对你有过感情,也不认为自己亏欠了你什么。喜欢我,只是你的一厢情愿,落得那般下场,不过是你自取其辱。”
“这个回答,真棒。”他激动地鼓了鼓掌,转过身摸索了一下,随后取出一个血淋淋的球型物体,笑道,“这是给你的奖励。”
只是一眼,伊洁温愃的心彻底地陷入了绝望。
这是一个人头,面容苍老,还带着临死前的难以置信。依东琳思濯,这个代表着依东琳家族最顶尖战力的老人,现在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依东琳家族啊,彻、底、完、蛋、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