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生重来一次》 099，发狗粮

    一个不大，可以加热和保温的小暖瓶，先涮了涮，把热水烧上。又掏出一个奶粉罐，大大的雀巢二字下面，是脱脂无糖，十分醒目。

    再掏出一个大袋子，打开后里面是一个个的小袋，小袋里的东西一片一片的淡黄色东西，像是超微型树叶似的。一个不大的小瓶子里全是雪白色的颗粒物，和白砂糖像极了，标签上写的也是糖：木糖醇。

    把不锈钢小碗和勺子刷刷，倒了一袋淡黄色的东西，又舀了两勺奶粉，一勺木糖醇，把刚烧开的热水倒了大半碗，搅拌了一下，递到高芳的面前。

    再她的耳边，轻声的耳语道：“吃吧，这些是特意给你买的，绝对吃不胖的。”

    高芳的眼泪唰的就流了下来，抱住了他的脖子，狠狠的吻了一下。

    刘恒大轻轻的回应了一下，推开了高芳，又轻声说道：“在教室呢，这么多人看着呢，别哭了。赶紧的，趁热吃了，一会不好吃了。”

    高芳嗯了一声，捧起小碗三口两口就吃了个干净。她吃的同时，一边一直看着的冉涔涔开腔了。

    “这个是免煮燕麦片，奶粉是脱脂无糖的，吃木糖醇不胖人。这些都是减肥才吃的，高芳，你是要减肥啊。刘恒大，够可以的了，那个免煮麦片咱这可不好买，我家亲戚从bj给我妈邮过来的，木糖醇更不好买了，而且也是超级贵的，这一小瓶，就得100多。”

    哦，哦，哦，哦~~~~~

    围观的同学们开始起哄了，费了这么大的劲，原来就是帮高芳减肥啊。还以为是什么新鲜事物呢，原来就是燕麦啊，粮店不就有卖的吗，只是不是免煮的罢了。

    刘恒大这波狗粮发的有点狠，看冉涔涔就知道了，平时很淡然的一个人，居然也有点酸溜溜的意思，更别提那些只会暗恋不敢表白，连单身狗都不如的暗恋狗了。

    悄悄的看了一眼王畅，她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在手中书，低着头，看书做题。

    长长的出了口气，发了一圈脱脂无糖巧克力，这才赶散了周围的同学。

    冉涔涔把巧克力塞进嘴里，听到刘恒大直说脱脂无糖的，不胖人，眼睛突然一亮，跑到刘恒大身边，手一伸，说道：“在给几块，我回家给我妈尝尝。”

    刘恒大夯都不打，直接把打开这盒里还剩下的少半都塞给了冉涔涔。

    “还几块干啥，这些都给你。等回头那家在上货的，我给你妈代几盒。”

    冉涔涔看了看旅行袋里面，疑问的说道：“都给我了，你还有吗？”

    刘恒大又变出了两盒，晃了晃说道：“哪，还有呢，不过这两盒可是有主了，没法给你。没办法了，那家就这三盒，不过我留定金了，让他下次多上一些。”

    冉涔涔点着头，翻看着手里的盒子，想好好看看是什么牌子的，可翻过来掉过去的，就是看不懂什么牌子的。盒子上课时有着不少中国字的，这些字自己还都认识，可和那些猫挠狗爬一般的畸形文字放在一起，自己就不认识了。

    唯一能连着读出的，只有那硕大的脱脂无糖二字了。再能看懂的，就是角落里贴着的一个价签了，看了一眼价签上的数字，冉涔涔吓的一吐舌头。好么，这么一盒巧克力，赶上自己家一个月的收入了。

    “得了，收着吧，和我客气啥，我又不差这么点。”

    刘恒大看出冉涔涔的意思了，觉得有点贵，不太敢收。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回自己的座位坐好，笑呵呵的走了。

    晚上放学后，高芳课都不去补了，拉着刘恒大直奔学校旁那家国营旅店。什么结婚证不结婚证的，多给了100块后，脸上挂着冰碴的前台变脸似的，笑成了一朵花一般，把二人直接领到了一间套房。

    高芳疯狂的索取着，以前几个不愿意玩的花样今天也主动尝试了，直到俩人筋疲力尽才算罢休。两个多小时的奋战，中间的休息时间只有那么几次，床单已经湿透了。惫懒的瘫在一起，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了。

    天渐渐凉了，秋老虎无力的摇着尾巴，无奈的走了。十一月，奉天的冬天来了。

    在奉天，可以说是没有春天和秋天的，春秋两季，加一起的时间都不到一个月。春捂秋冻这句话是从小听到大的，四月下旬天再热，也只是把棉衣换成了厚毛衣，过了五月份直接单衣。十月底再冷，最多是早晚加一件夹克，十一月，羽绒服就套上了。

    教室的温度不高，暖气基本等于没有，暖气片旁边的同学都不敢去碰它，怕拔着。这个年代的暖气，基本是夏天抱着散热，冬天全靠齐钱。这时候拖欠采暖费是正常现象，如果哪家年年都不拖欠，才是不正常嘞。

    主要是因为，奉天人基本上都是工人，采暖费以前都是工厂单位给交的，或者是自己先交，过后给报销。可随着工厂越来越不景气，医药费都报销不了了，更何况是采暖费。

    工厂交不了采暖费，过后也报销不了，个人哪会愿意自己交，哪肯吃这个亏。而这些有单位人不交钱，那些做买卖或其他营生的人，也跟着不交。凭什么让我交钱买煤给他们取暖啊，不交，坚决不交。

    结果就是从开始的少数不交采暖费，到后来的少数交采暖费。没钱怎么去买用来采暖的煤呢，怎么有钱来维护管线呢。买的煤都是大量掺假的垃圾煤，就这个煤都不敢敞开了烧，加上管线老旧，里面像是90多岁老人的血管似的，这里像纸一样薄，那里一块大血栓堵着，水温稍微高点，压给的稍微大点，不是这里漏了，就是那里炸了。

    逢年过节的时候，小区里的楼长就会挨家挨户的齐钱，也不多，一家五块，凑到一起后给锅炉房送去。哦，对了，这个年代多数的地方都是小锅炉房烧的暖气，发电厂余热供暖的不是很多。

    钱只要交到锅炉房后，那暖气的温度绝对会立刻上升十度还多，不管哪里坏里，只要一个电话打过去，二十分钟内，维修人员必然到位。

    现在刚刚开始供暖，暖气里的水洗手都嫌凉，压力也非常的小，打开放风阀，水流都不如80岁前列腺有问题的大爷劲大。班上的同学们没有一个人敢脱了外套，一个个裹的和球一样，紧紧的挤在一起，不住的抖着，发抖的频率都是一样的。

    在这个年代，学生们取暖真的全靠抖，通讯也是靠吼，交通基本靠腿。后世那个全国网民疯狂的日子刚过，刘恒大和高芳已经把小羊皮夹克穿上了，天蓝色紧身微弹牛仔裤，脚上蹬着对号鞋。俩人走在校园里，那回头率，贼高，贼高的。

    看看其他的同学，家境好点的，身上的是羽绒服和毛衫毛衣。家境差点的，身上穿的是棉袄棉裤，外套就是军大衣。他俩的这打扮，还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这身衣服，在教室外面是一点都不冷的，反而还有点热，可坐在教室里就不行了，越坐越冷。从脚趾头开始变凉，逐渐向上半身蔓延，最后一直冷到心里。

    学校暖水房是人满为患，都靠喝热水取暖，然后就是厕所人满为患，水喝多了，又冷，厕所少不了去光顾。可是呢，每尿出一泡，就会带走身上的一份热量，然后就继续喝水，再跑厕所，如此的恶性循环。

    两天的时间刘恒大就受不了了，后世哪挨过冻啊，办公室冷了，脚下有暖风，上面有中央空调，身边是电暖器。家里的温度恨不得把自己扒干净了。出门要么开车，要么地铁，就算是室外，温度也不是很低，暖冬吗。

    刚重活回来那个冬天，身上的是厚实的棉袄棉裤，当时的身子是冻硬冻惯了的，是个火力十足的小伙，精力多的无处发泄。现在，俩个饥渴难耐的尤物随时翻自己的牌子，能够应付过来已经是自己身体好，年轻了。哪有多余的精力来对抗阴冷。再说了，那时心思都在怎么赚钱，怎么学习，真没心思想冷不冷的事。

    受不了冷怎么办，花钱呗，好歹在学校里小名也是个有钱人，还能糟这个罪。

    也不和老师先打招呼，中午找了几个身强力壮的男生，约好上学前在校门口等自己。在回来时是坐着一辆小货车回来的，后斗里摞着两摞纸箱。

    招呼人全都搬了下来，班里放了四个，剩下的十个，给校长和教职工办公室送了过去。

    其他班的学生前呼后拥的，咋咋呼呼的跟着，他们也不嫌累，跟着楼上楼下的来回跑。

    刘恒大全程只负责指挥，先到校长室，发表了一番感慨之词。无非就是天气冷了，学校的暖气不给力，不忍心看着老师们挨冻。个人向学校捐赠一批电暖器，改善一下老师们的办公条件。

    当然了，自己班里的暖气是捎带脚儿的改善一下，纯粹是捎带脚儿的。

    刘恒大心里怎么想的，哪瞒得过在教育界混了一辈子的校长。校长也不点破，笑呵呵的表示了感谢，话里话外的透露出，会给予一些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