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白起走过杀神岁月》 第十九章 为自己

    幸存的人们目光渐渐地汇聚到白起身上，这个带领他们活下来的少年，他脸上的血污难掩眼睛锐利的锋芒，黑色的战甲用敌人的鲜血铺就血铠。

    “白起！”嬴稷举剑向天，看着自己这位好朋友，高声呼喊道。他为自己有这样的朋友而骄傲，他为大秦有这样的将士而骄傲。

    “白起！白起！”存活下来的士兵目光带着敬畏，带着炙热的崇敬，他们虽是燕国人，但是身为士兵，他们对强者保持着最崇高的敬意。

    后期进入战场的赵军有些不明白，这个看起来十几岁的少年为何会得到这么高的评价。要知道三百战一千的这场战斗，能拼到这种地步活下来的人，每一个都是值得士兵尊重的勇士，而这些勇士则将他们的尊敬献给一位少年。

    欢呼声停下来后，一些赵军士兵好奇的问着正在包扎啥扣的燕国士兵，这个少年做了什么让他们如此尊崇。

    在得知白起做的一切后，赵军看向他的目光再次发生变化。他们原以为这样一个年轻的士兵能在这场惨烈的战斗中活下来已经值得敬佩，然而这个少年所做的远远不止这些。

    马车形成的窄道成功防御了敌人骑兵的大规模优势，与敌人黏缠在一起的打法更是让敌人发挥不出全部的实力，而这些战术在开战前极短的时间就被白起布置完成。如此灵活的头脑，如此快速的统帅能力，人们毫不怀疑假以时日他会成为一名的将领。然而却不会有人知道，今后的他，何止是出色。

    白起强大的个人战力也在士兵之间流传着，那个挥舞双剑的身影，像是纵横战场的嗜血修罗。直冲云霄的狂啸，仿佛还回荡在刚才在场的每一个人心里。几名仅剩的俘虏，偶尔目光触及白起，他们的心就会恐惧得颤抖，他们亲眼目睹了近百名同袍死在白起剑下，而白起真正的剑下亡魂，却超出百人。

    风渐渐的没有那么猛烈，但这战斗地方的血腥气却没有变淡，士兵们将战死的将士，无论是己方的还是敌方的，将他们的尸体堆在一起，一把火就是带走生命的最后光芒。战场是残酷的，战死的人是值得尊敬的，所有人都默默注视着燃烧的尸体，做最后的告别。

    但六名俘虏的心情却是不同的，他们无法像死去的袍泽那样尊严的离去，活下来是好是坏，那要看活下来的局面。对于燕国士兵活下来是好的，奖赏自然少不了，而对于作为俘虏活下来的他们，等待他们的也许是敌人的羞辱与逼问，远比在战斗中干脆地死去痛苦。

    白起转身看着这六人，心中之前那股杀戮的感觉消失了，随之而去的还有那狂暴的力量。他现在筋疲力竭，六名俘虏身上也是带着大大小小的伤口，他看着他们，想开口问，又不知道有没有意义。

    “谁让你们来的？”目光在俘虏身上一一扫过，白起还是开口问了。

    六名俘虏低沉着头，他们不知道回答些什么，带他们来的校尉已经在刚才的战斗中死去了。

    自己的话一出口，白起笑了，笑的很无奈。大哥魏冉说过，战争是这些士兵所决定的，但又不是这些士兵所能决定的。他们就这样来，本来决定着一场屠杀，任务失败了，但是他们又不曾知道为何而战。

    为国而战？他们的国已经没了。

    为家人而战？他们的家人却在等待他们安然回家。

    为仇恨而战？他们要杀的人与他们素昧平生。

    仰头望着被之前狂风吹散云朵的天空，不知道那里有什么。低头看看这片挥洒鲜血的土地，不知道这里正在上演着什么。

    但是，目光坚定地平视自己抬起紧握着的双手，白起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你们走吧，”白起杀人，但他此时不想杀。

    将六匹游离在战场无主的战马牵到他们面前，“回家去吧。”

    白起望着远处的地平线，六人六马渐渐地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并非心软，只是他不知道如何让处置他们，杀掉容易，可他不想，没有原因，没有反感，只是些许迷惘。

    “上路。”一场战斗在燕赵两国这些士兵心中树立下来的威信，让这只护送队伍在白起的带领下继续向秦国进发，但他们的下一站是赵王宫，面见赵王。

    白起趴在马背上，信马由缰的跟着队伍慢慢前进，享受着马背带来的颠簸。他放松着自己，侧头看着远处，刚才迷惘的心又坚定了下来。

    在这片土地，在这个时代。既然要战，那就战；既然要杀，那就杀。为自己而战，为自己而杀！

    “轰隆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所有人都紧张起来。白起从马背上坐骑，双目凝视着快速而来的骑兵。数量大约在一百左右，这让众人松了口气，但还是没有放松戒备。

    直到这一百骑士到达护卫队伍两百步远，负责护卫的赵军看清他们的装束，对白起等人说到，这是赵国的禁军，是赵王的直系护卫军团。

    白起看着这一百骑士黑的发亮的铠甲，每一具都在上面精雕细琢着花纹，给人一种神秘而森严的感觉。那种扑面而来的气息，让人毫不怀疑他们属于一支身经百战的劲旅。

    一百黑骑转眼而近，为首一人魁梧的身材坐在大马上，即使不动也会给敌人带来压迫感。

    “黑骑士军团，奉赵王之命，护送芈八子与公子稷前往赵王宫。”高大骑士声如洪钟，黑甲负面看不出什么神情，但语气却是冷漠带着些许不屑。

    对方的态度让白起的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下，但身在他国，又刚经历一场恶战，白起也不想再多生事端，只是象征性的点点头。

    这次出来前白起的任务是保密的，只有他一个人，他负责按魏冉交代给他的说辞说服赵王燕王保护嬴稷回国。虽然说服顺利，但在赵国见到的只是太子赵章。白起暗自下决心，总有一天自己要带兵来这燕赵之地战一趟，让他们知道秦国的王，秦国的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