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凡推开门，就看到柯子安抱着自己的奶奶的遗体，哭的撕心裂肺。
这是他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一个亲人，走了……
这种感觉，方凡深有体会，就像当年老李头走的那时候，他也像柯子安一样，哭的跟个丢了魂的小孩一样，手足无措。
但现在的他，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见到死人就如家常便饭一般平静。
这些原本在他小时候觉得很不正常的事情，现在看去，再也正常不过了。
“奶奶……”
柯子安声音哽咽，冲上来拉住方凡的的衣角，含着眼泪。“哥，你是仙人，救救我奶奶。”
望着柯子安惊慌失措的表情，方凡叹息一声，“让她走吧。”
“天意不可违。”
柯子安一怔，渐渐松开了抓住方凡的双手，目中露出呆滞与恍惚。
方凡一抿唇，柯子安现在可能还不能领悟这个意思，可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
“送送你奶奶吧。”
方凡声音平静，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朵白色的花，放在对方手上。
这是送魂花，传说将此花放在人的遗体之上，会在冥冥中给远去的亲灵进行引路与祝福。
直至，她们投胎的那一天！
不久，村子里的几个老人都过来了，在他们的帮助下，草草给柯子安的奶奶办了个丧事。
这一次，柯子安没有再哭，而是脸上露出一抹坚毅之色。
“哥，我奶奶会投胎去哪？”柯子安捧着一把土，按在了坟包上，跪下一磕头。
“看个人造化吧，现在应该还在路上。”方凡手指冲着一堆黄纸一点，火光升起，照着两人的侧脸，略有温暖。
呜呜。
一阵晚风划过，略有一些苍凉，方凡抬起头看了一眼天边，嘴角掠过一抹弧度。
在他眼前所见，那漆黑的夜空中出现了一条冥河，无数魂魄正在其内行走，通往一个未知的方向。
而那冥河边上，正有一个苍老的身影杵着拐杖，正看着方凡与柯子安这边微笑。
在那身影边上，漂浮着一朵虚幻的白色之花，如有灵一般一直围着对方在打转。
方凡与对方相视一点头，那老者似乎终于放下了心，转身迈入冥河中，身影彻底隐没在了魂群之中。
嗡嗡。
一声只有方凡可以听到的声音传来，冥河消失了……
柯子安的奶奶，真正的走了。
“哥，你在看什么，怎么笑了。”
“没事，风大。迷了眼。”
方凡哑然一笑，将手中的一把黄纸烧了之后，转身离开了。
柯子安没有离开，他想留在这里多陪陪自己奶奶，但方凡知道她已经走了，可并没有说出，这是柯子安心中最后的慰藉了。
他不会去拆穿。
……
又是一晃一月。
这一天早上，柯子安猛的睁开眼，一股灵气波动从其内传出，将屋内的一些碗具和纸张掀开。
方凡猛的睁开眼，惊讶望着柯子安，当他神识一扫，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柯子安体内已经形成了一个小气旋，竟然无限的接近灵脉一层了！
他的地灵脉，在同级之中算是最拔尖的存在了，再配合他的毅力和天赋，比起天灵脉都算是不遑多让了。
“哥……你看我这……”柯子安惊喜的望着自己身躯，仿佛有些不可置信。
“很好！等你彻底到了凝脉一层时，我就带你去宗门。”方凡开怀大笑，这种自己亲手培养一个新人的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从凡人到凝脉一层这个阶段，他深有体会！
如果有一个经验不错的师尊，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能少走很多弯路。比如他自己……
如果是个半桶水的师尊，那真的是误人子弟！
所以，这么重要的过渡阶段，任何一个宗门的那种放羊式培养，他都不放心。
“走，跟我出来。”方凡一招手，带着柯子安走出了屋外。
仔细挑选了一棵大树，方凡指了指那里，“一拳把它锤倒。”
“啊……这怎么可能。”柯子安一愣，他感觉这难度有些大。
“没事，我说你能锤倒，你就可以。”方凡这一笑，给了柯子安很大的自信。
既然方凡都这么说了，他也就不再犹豫，立马开始运作起体内那微弱的灵气，缓缓走向大树。
可是，他还没靠近，在那股灵力的干扰之下，大树的枝丫上已经开始传来折断的咔咔声。
轰！
这一刻，柯子安不再犹豫，重重一拳锤在了大树上。
砰。
轰轰轰。
整棵大树，直接被柯子安拦腰锤断，触目惊心！
而这一拳之后，柯子安体内所有酝酿的灵气，彻底消失涣散。
方凡拍拍手，一只手搭在柯子安肩膀上。
“再坚持半个月，你就能迈入凝脉一层了。”
“今天……本座就让你开开眼界，给你树立一个目标。”
方凡干咳一声，轰的一下飞到了天际之上，柯子安看的一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仙人在天上飞呢。
方凡手指飞速掐诀，身后凭空出现了一个个冒着火花的剑雨，嗖的一下铺天盖地的冲向了下方山脉树林中。
轰轰轰。
冉冉大火升起，整片山脉陷入焚烧，柯子安看的目瞪口呆，这种堪比自然的力量，让他敬畏。
方凡满意一笑，手指再度飞速掐诀，身后凭空出现了一根根冰剑，嗖的一下冲入下方的大火之中。
咔咔咔。
刚刚还宛如天灾的大火，一瞬间被冰所覆盖消失不见，转而则是一座冰山屹立在那里。
柯子安还没来得及惊叹，就看到方凡身边血芒一闪，一道红色的剑气砍下，冰山轰然蹦碎，化作漫天冰晶消失了……
这一幕，给刚踏上修道之路的柯子安心灵造成了极大的触动，也成了日后所拼命修炼的信仰。
……
一晃半月。
这一天晚上，柯子安的屋舍内，再度传来一声剧烈的轰鸣，方凡眼疾手快，随手一枚玉筒抛出去形成了一个简易的阵法，刹那间笼罩住了屋舍，没有透露出半点声音打扰别人休息。
紧接着，他再看向柯子安，目中露出浓烈的欣慰之色，会心一笑。
“凝脉一层！”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