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恩的游戏》 第22章

    也许是因为太长时间没有过直面案发现场的机会，布莱恩长久以来建立的心理防线将近被血腥冲击的嗅觉和视觉的交汇击溃。幸而狄龙及时发现了布莱恩突变的脸色，快步走到他的身边扶着胳膊将人撑住。

    狄龙的气息对于布莱恩来说就像一个强效镇定剂，感觉到狄龙手心的体温触碰，布莱恩屏息避开了直视着尸体的眼睛，转出走廊去，小口的用嘴呼吸着，控制自己的心跳声缓缓变慢。

    吉娜波利的死亡不仅对于法斯本德先生来说足够意外，对于布莱恩来说，这也是他没猜到的结果。

    毕竟在他的侧写中，如果凶手不是布伦特，并对喜欢自己的人拥有变太的摧毁欲的话。这名凶手必然对布伦特这个人有着疯狂的占有欲和迷恋。

    也就是说，这起连环杀人案应该是一场情杀。

    在浪子布伦特身边围绕的男男女女中，求而不得为爱痴狂的，在如今警方所知的人中，只有他的疯狂粉丝和跟踪者吉娜波利符合侧写了。但现在这名最佳嫌疑人也死了，难道布伦特的招风引碟中，还召来了一个致今都鲜为人知的连环杀手？

    “死亡时间在三小时到五小时以内。”法斯本德先生在布莱恩出来后不久，便也走了出来。“那个时间密尔顿应该正在布伦特家对他本人进行问查。如果这不是一起模仿作案，那么布伦特的嫌疑已经基本洗清了。”

    “吉娜波利是毫无防备的坐在沙发上，被人接近后遇害的。但是她所坐的位置，在观察整个房间的时候，应该是没有死角的。”本来就推崇方法派查案手法的法斯本德，在犯罪现场勘察时，推理和细节的注意，丝毫不亚于专业人员。

    “这说明这一回凶手乔装成了一个能轻松被受害者放下戒备，邀请进屋的职业。”在布莱恩庆幸他们这一行人里，虽然没带法医没带拉斐尔和克劳德，但却还带了个法斯本德的时候，法斯本德先生已经得出了结论。“这是一个酒店式公寓，管理员会定期安排清洁工对每间房进行清洁。”

    “我们需要去电梯监控室要求公寓提供一下最近五小时内的监控录像，走吧。”法斯本德先生指示着纽约警方随后赶来的刑侦人员，进行了现场保护后，便领着他的两个直属下属，狄龙和布莱恩离开了案发现场。

    在电梯里时，刚勉强恢复平静的布莱恩看着电梯里干净华丽的大理石地面，回想着吉娜波利死时的姿势，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毫无征兆的开口说道：“看来我们的凶手应该仍然是女性呢。”

    “为什么这么说？”虽然没有表现出被吓一跳的样子，但是寂静无声的电梯里，布莱恩的突然出声还是让人心里一紧。法斯本德打断了自己脑海里的思绪，转而问道。

    “因为就算是清洁工，如果对方是一名强壮的男子，吉娜波利作为独居的女性，不可能会像那样毫无防备的坐在沙发上。”布莱恩重新整理一下，开口解释道。“虽然因为礼貌，她仍然会让人进门，但带着警惕她生前最后的动作会是站立的姿势，而不是毫无防备的坐在沙发上。”

    “看来你的临场反应确实不错。”听完布莱恩的话，法斯本德先生意外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之前看你对案发现场那么敏感的表现，我还以为这一回就指望不上我们的心理学专家了。”

    带着调侃意味的话让布莱恩脸色一黑，但他无法反驳这位观察入微的上司的话。虽然并不是害怕，但是他方才那样的反应确实会让人以为，那是对血腥的场面不适应的。

    然而事实却是因为他对那副景象太过熟悉了，熟悉的刺鼻血腥味和刺目红色，这是让他内心的另一个自己激动躁动起来的根源。

    如果表现出的是害怕的话，那只能说明布莱恩平日里自己表现得看似不在意，但现实中却对自己可能的失控十分恐惧。

    “我想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你还是能用上我的，先生。”布莱恩想了想提出了一个请求，“如果可以的话，我能再往布伦特那里去一趟么？”

    虽然之前卓越的辩谎师肯汉密尔顿去的那一趟，加上布莱恩从受害者家属那里带回的嫌疑，奠定了他们重新调整调查方向的计划。

    但是在拥有了新的发现后，之前肯汉密尔顿对布伦特提出的问题就不再适用了。布莱恩结合了两个案发现场的讯息，重新准备了新的问题。

    法斯本德显然也知道重新诏访这位刚刚洗清了嫌疑，却仍然还是这起案子的关键先生的布伦特的必要。所以没有多想，他便答应了布莱恩的请求。

    没有人能想到这个看起来不过和往常那些连环杀人案一样的案子，竟然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出人意料的转折。

    在布莱恩的请求刚刚通过，三人走下电梯朝公寓的监控室走去的时候，法斯本德先生接到了一通电话。

    “什么？布伦特认罪了？”法斯本德先生听着电话那边的话，神情逐渐严肃起来。“带他到问询室，密尔顿你负责看着他，暂时不要安排人员进去问话，一切等我们赶回去再说。”

    在吉娜波利住处听过法斯本德先生对案发时间判断的人，都不明白布伦特为什么宁愿受到冤枉入狱也要认下不是自己做下的罪行。

    狄龙被安排独自一人去监控室取录像，法斯本德和布莱恩在接到了电话后，立刻选择了赶回警局。

    问询室里，布伦特独自坐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却没有通常被冷处理的犯人会表现出的焦躁紧张。

    布莱恩和法斯本德先生赶到的时候，只有肯汉密尔顿一人站在问询室外的监控房间里，看着单向镜对面对自己处境无动于衷的布伦特。

    “怎么回事？”法斯本德看了看房间里的景象，便开口朝控制了情况的密尔顿问道。

    “按照你的吩咐，我带着那两个小朋友在警局里打算将这起连环杀人案过去的案发现场报告都过一遍。”肯汉密尔顿皱着眉看着问询室中的布伦特说道，“但在你们离开后不久，布伦特就来到了警局自首。我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你了。”

    “很好，现在你和布莱恩进去。布莱恩负责进行询问，你注意他的微表情语言。”法斯本德先生不做停歇便安排道。“看看我们的关键先生到底是因为知道了什么，而选择了来警局自首的。问询期间注意不要透露过多消息，主要问出他自首的动机。”

    “当啷——!”问询室的门口在电子控制下打开，布莱恩走进去的瞬间就感觉到了布伦特的注视。

    “呵，没想到晾了我那么久，事到临头来对我进行审讯的竟然是我最喜欢的款。”布伦特的声音尽力的想要表现得玩世不恭，但是就算布莱恩没有密尔顿在微表情辨谎上的造诣，也能分辨得出他的强颜欢笑。

    所以布莱恩选择了无视他毫无力度的挑衅，面不改色的拿着不知从哪掏出来的小本子和钢笔，隔着一条长桌坐在了布伦特的对面。

    “既然自首了，就把你杀的人从第一个到最后一个的作案过程交代一遍吧。”

    似乎对他的自首毫无怀疑，布莱恩的询问让布伦特的眼睛瞬间微微睁大了，但再盯过去却不再有别的表示，而是一脸认命的模样。

    密尔顿第一时间确定了他的自首并不是真的想要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而是为了袒护那个不知名的凶手。

    “原来认罪了的话，就会这么快就进入主题啊？我还以为会像之前那样，先让你后面那位面相可怕的大叔，上来凶狠的恐吓一番呢。”布伦特嬉皮笑脸的说着，偏偏不直接回答。但是他却又并不怯谈，似乎目的就在故意激怒审讯他的警员，让警员无法正常判断他的话的真实性。

    然而，这一回负责他的审讯工作的布莱恩和密尔顿，却不再是粗心易怒的刑警大叔了。布伦特的策略没有奏效，一时间让他的面上出现了紧张的神色。但布伦特显然并不是容易气馁的人，见一招不通，他转而用上了针对个人私生活的攻击。

    “美人，平时你难道不会先有前又戈，才进去主餐吗？还是因为太喜欢我了，决定还是就这么直接上了？”布伦特火力开向布莱恩，“不过你得小心了，太过喜欢我的话，可是会被我杀掉的额!”

    可惜，如果布伦特的目标是密尔顿，并且换成家庭方向的攻击，还真有可能激怒一个。想用调戏激怒布莱恩，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大约是布莱恩此时严肃的神色，和身上穿的之前和瑞德逛商场时买的西服马甲加衬衣，让他显得特别一本正经的原因吧。

    这边，布莱恩却还是第一次在撩汉上被人挑衅，因为觉得很有趣，所以他也没有打断布伦特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考场码字第二弹，大家有猜到真正的凶手是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