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影已经被抬为姨娘,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侍奉李皓辰了。所以伺候李皓辰的活儿,全都落到了柳茵的肩上。柳茵现在是一支蜡烛两头烧,忙得不可开交,加上一夜未睡,令她看上去憔悴极了,她心事不宁的伺候着李皓辰。
李皓辰见柳茵不如以往伶俐,猜想她有心事,他不经意地问道:“柳茵,听说你升为从管了。”
柳茵恭敬的答道:“那是辰夫人看得起柳茵。”
李皓辰试探地问道:“你有心事?”
柳茵便将陆雪瑶的话和李皓辰说了,李皓辰听后,只说了一句,照着夫人说的做。把柳茵弄的更糊涂了,她不知道这对夫妻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李皓辰深深地看着柳茵,轻声道:“你不用有心理压力,别人或许是精心算计,可雪瑶不会,她是真心想帮你。她不以人为恶,更希望自己多做好事。她的人品,我信得过。”
柳茵抬起头,看着李皓辰,蹙起了眉,充满疑惑地问道:“三郎,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或许我并不适合当一个从管。”
李皓辰认真的道:“你是雪瑶选中的,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好好干,别叫雪瑶失望。”说完之后,李皓辰又补充了一句“柳茵,我是真的把她当成妻子了,希望你也能把她当成主母。”
柳茵瞪大了眼睛,望着李皓辰,很震惊的样子。
李皓辰的目光转向床上的陆雪瑶,他痴痴的看着她的脸,轻声道:“怎么?我就不能喜欢她吗?你应该知道她有多优秀。”
柳茵连忙摇了摇头,她只是不明白,既然李皓辰喜欢陆雪瑶,那为什么他还要把红影抬做姨娘呢。李皓辰应该知道,红影的存在,是陆雪瑶心上的一根刺。不过,因为李皓辰的话,柳茵不再摇摆了,她已经确定要站到李皓辰和陆雪瑶的阵营里。从老早她就已经认定,她的主子,永远只有李皓辰一个。
小丫鬟走近二人,低声问道:“三郎是去外屋吃,还是端到里屋来。”
李皓辰嘘了一声,轻声道:“去外屋吃吧,别吵醒了夫人。这几天她够累的了,让她多睡一会儿。”
李皓辰心情愉悦的吃完了早餐,他知道陆雪瑶是在欲擒故纵,即便没有自己的帮忙,她也能收服柳茵。柳茵是他推荐给陆雪瑶的人,他很了解她。柳茵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当她知道陆雪瑶对柳家的恩德后,在为杜莹雪做事的时候,情感的天平自然会偏向陆雪瑶。陆雪瑶越说不让她顾忌自己,柳茵的心里就会越内疚,向陆雪瑶倒戈也只是时间的问题。李皓辰看到柳茵在摇摆不定,所以推波助澜了一把。当初也是他有意将柳家的情况透过给陆雪瑶,就是想二人之间产生联系。陆雪瑶在李家需要一个有能力又不会背叛的帮手。
陆雪瑶睡了一个好觉,芯茹和柳茵都是极其聪慧的,她教了二人几天,两个人学得都是有模有样的,这让陆雪瑶倍感欣慰。她渐渐的从焦头烂额,变成了游刃有余。现在,她只要等,等李明先沉不住气。
柳茵和芯茹虽说做了从管,但也只是每天下午过去几个小时,大多数时候,还是以侍奉主子为主的。柳茵每日都到落雪那里,踏实肯干,一副上进的模样。相对于柳茵在落雪手下备受煎熬,陆雪瑶主仆就自在多了,毕竟看不到李明那张老脸。闲暇时,二人还有闲情逸致在树下乘凉。
陆雪瑶在树影里铺了一张席子,席子上放了一张小炕桌,她蜷着腿坐在炕桌的后面,一边喝茶一边和芯茹聊天。
一个小厮猫在不远处伸头探脑,不过技术不咋地,很快就被芯茹发现了。陆雪瑶主仆二人,早就知道有人暗中监视他们,不用想,也知道是李明派来的。
芯茹悄悄的使了一个眼色,陆雪瑶会意,故意提高了声音:“芯茹,你学的可真快,用不了多久,我就没东西教你了。”
芯茹也抬高了声音,谦虚的答道:“都是三娘教的好。”
陆雪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笑着说道:“等过些日子,你都学会了,我就把你提升为总管事。”
芯茹装作很惶恐的样子,连忙道:“三娘不要开玩笑了,有李管事呢。”
陆雪瑶哼了一声,板起了脸:“大概是新枕头睡得太舒服了,明叔这伤,我估计很难好了。他也真是的,既然想养老,就跟我直说嘛,我做小辈的,岂能不依他。”
陆雪瑶演的惟妙惟肖,芯茹垂下头,拼命忍着笑意,跟了一句:“芯茹知道了。”
陆雪瑶横了她一眼,以示警戒。她的声音更大了:“小丫头,你要是真知道了,就抓紧时间学习。早日接手,让我也省省心。以后,李家东院,就是我和你的天下了。”
哎呀,太好玩了,芯茹终于有机会笑了。笑了几声,她高声答道:“是三娘的天下,芯茹只是辅佐您的人。”
主仆二人全然入戏,你一句我一句,把前来偷听的小厮,唬的一愣一愣的。她们主仆说的话,不出陆雪瑶意外的,传到了李明的耳中。李明有些急了,他只是想吓唬陆雪瑶一下,没有真的想撂挑子,他还指着在李府任职,多捞些棺材本呢。惊慌失措的李明连忙找到了李亮,将前因后果都跟李亮说了。
李亮气急,将桌子拍的梆梆直响,高声骂道;“行啊,李明!真有你的,你居然跟主子嘚瑟起来了!我看辰夫人打你都是轻的!”
李明心中也是懊恼不已,他见李亮真的急了,连忙服了个软儿:“我现在已经知道错了,我也是一时置气,本想让她求我,可谁曾想这丫头懂算术啊。”
李亮气呼呼的吼道:“她爹是陆三知,她懂算术有什么稀奇的!作吧作吧!你就作吧!早晚把自己给作死!”
李明心焦如焚,央求道:“弟弟,你得给我想个办法啊,陆家那丫头可是认真的。”
李亮严厉的瞪着李明,气不打一处来,他怎么就有这么一个不开窍的哥哥。李明急切的望着他,眼里满是期盼。自己气了一会儿,李亮才没好气地道:“行了,我替你想想办法。”
李明松了一口气,却又听到李亮严肃的声音传来:“哥,别怪做弟弟的没提醒你,你要知道,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你最好什么时候都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提起陆雪瑶,李明是一肚子的苦水,他冲着李亮抱怨起来:“我现在哪敢不听她的话啊,你去东院问问,这丫头比杜家那娘们治家还严呢。那群刺头,谁不让她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前天,她还撵了两个嬷嬷呢,眉头都没皱一下,那叫一个痛快。李嬷嬷找到三郎求情,人家直接一句男女有别,各司其职就给顶回去了,结果李嬷嬷还是被赶到乡了。无论谁犯了家规,她都是一点情面都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