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步走向车门，刚坐上车，沈健的电话铃再次响起。
沈健看到来电信息，脸色陡然惊变，他猛踩油门，车‘轰’的一下窜出去。
他急声解释道，“云海酒店，神秘人报案！”
我的心咯噔一下，拳头倏地攥紧。
沈健不断捶着方向盘，拧着脖子低沉道，“第四条人命，我特么，要剐了这个杂碎！”
云海市的街头，熙熙攘攘的人流充斥着冷漠的僵硬的脸，繁华中的落寞展现淋漓。
云海酒店门外。
我冲下车，刚跑出去没两步，一道黑影从我面前闪过。
砰！
惊呼声此起彼伏，人群躁乱起来。
我瞳孔陡然收缩，快步上前。
“散开，不要围观！”沈健拎着电话，驱赶着人群冲电话嘶吼道，“快点，全员出动，马上出现在云海酒店！”
我目光悲凉的盯着地上的尸体，活生生的人就在我面前消失了。
轻纱睡袍裹着曼妙的身体，摆出怪异的姿势，坠落在青砖地面上像一坨烂肉，水渍化开散在周围，像是飘走的灵魂。
多好的人，就这么没了？
死人像是瘟疫驱散人潮，死者身边空出一块，围观者中举起手机让人悲凉。
“唉，媳妇儿，我给你说，我这有跳楼的，等会我给你发照片！”
“无痕凶手又杀人了，也不知道这些警察都是干什么吃的！”
“这可怎么办，以后出门可得小心咯，别让无痕凶手盯上，这群警察，到底还能不能维护治安啦！”
惊呼声此起彼伏，其中掺杂嘲骂让我听着极为不舒坦。
我攥紧双拳，目光冷然上前，尸体上还残留着水渍，透过镂空睡衣，隐约能看见腰间有一道细密的痕迹。
警方大部队快速赶到，沈健冲周围的警员吼道，“立刻疏散人群，封-锁酒店，找到案发现场！”
沈健脸色不善，声音有些嘶哑，“看这个，报案人提前发来的。”
我盯着死者渐渐浑浊的眸子，斜眼扫了眼沈健递上来的手机。
手机照片上，身着黑色衣服的洋娃娃，摆出怪异的姿势，脸，安详，宁静，就像是睡着了。
我目光似利剑环视周围，没发现异样后，快速上前蹲在尸体边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尸体，轻触几下，捻动手指中的碎冰道，“为什么是这样的姿势，血呢？为什么会有冰？”
“冰？”我面露疑惑，脑海中闪过王云山的命案现场。
两起命案，会不会有关联？
我抬头看了一眼云海酒店，神情冷峻。
沈健蹲在地上对比着照片和尸体，脸沉的黑炭似的，他沉声道，“死者，张蕊！”
我狠狠的一拳锤在地上，抬头看向云海酒店，低沉的声音道，“如果尸体用斯尔纳霉素泡过，然后冷冻或许能达到这种提前设计好的姿势坠落。”
我站起身，目测着楼层的高度，目光在十楼上下游动。
“斯尔纳霉素会保证尸体的柔软度，外表看似与正常无异，但是不会流血，摔碎的只是冰，遇到温度就会融化，可冰不在，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抛尸，死亡时间如果和王云山吻合，这里，可能是第一案发现场。”
沈健黑着脸扫了我一眼，道，“你到底是法医还是侦探？”
“不懂法医的侦探，不是好警察。”
我头也不回，目光扫过尸体上的每一处细节，沉声道，“法医到达现场，立刻测量月工温，确定死亡时间！”
沈健刚要出口回应，神情突变，他抬手按着耳机，命令式的吼道，“别特么废话，逐楼勘察，找到坠楼位置！”
“坠落时间接近18秒，楼层应该是十楼，看那，窗户还来不及关上。”我抬头指向十楼位置，随风飘荡的窗帘。
“十楼，立刻行动！”沈健目光异样，下命令有条不紊。
“死人的事交给我。
我闻声抬头，李倩脚步快而稳，拇指关节保持着摸手术刀的惯性姿态，走路带风，有种傲然的气势。
法医熟练整理尸检工具，头也不抬的开始忙碌。
我点头交接尸体，与沈健快速冲向酒店。
沈健按着电话，脸色明显阴沉，他紧皱着眉头快步走向电梯，疯狂的拍击着上楼按钮，“头儿的电话，要求24小时内必须破案！”
我轻拍着他的肩膀，没出声。
身处连环杀人案的谜团中，这份暴躁可以理解。
叮！
电梯门打开，一声属于中年女人的呼喊紧急传来。
我闻声而动，矫健冲出去，疯狂的冲向声源。
沈健紧跟其后，走廊幽静没有任何异常，却透着骨子阴森。
连续不断的尖叫声来自卫生间，围在门口的警员表情凝重，我拨开人群正要进去，血腥味扑面袭来。
我猛然跨步迈出去，站在卫生间门口，洁白的墙壁硕大的血字映入眼帘。
贱-人。
扫卫生的阿姨跌坐在地上，目光浑浊拍着胸口，正在接受警员的安抚。
洗手池边上支撑着手机，播放着的视频，记录着死者沾着血水写下‘贱-人’二字的瞬间。
沈健疯狂的捶击着墙壁，发出一声声嘶吼。
“急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说着话，认真凝视着周围的环境。
沈健晃着脑袋，舌尖舔过牙齿，沉声道，“没有痕迹，死者身上没有明显致命伤，冷冻，凶手是同一个人。”
痕检手法娴熟，端起水晶杯，轻嗅道，“未必是血，还冒着冷气。”
“一定是血，但被稀释过，尸体可能存在冰冻处理，新来的？”我微皱眉头，没理会痕迹的目光，锁定洗手池墙壁上的留下的字。
“你谁啊？”
沈健神情不悦，伸手拍在质疑我的警员头上，“叫靳队，干活。”
就在这时，我脑海中突然闪现灵光，凝重的口吻道，“室外的卫生间留字，却在屋内跳楼。”
“转移视线，凶手很可能在隐藏线索！”沈健目中闪过精光，脚步瞬起。
他快步到房间门口，推开盘问服务员的警察，追问道，“死者是住在这间房？”
我凝视着房门把手，扫了一眼旁边快速带鞋套的警员，“有什么发现？”
“啊，那个，没有破坏痕迹，监控中没有异常人员出入，可能是工作人员作案……”
我接过房卡，倏地想到什么，故意扭头问道，“有没有可能，凶手就在里面？”
“这个……”
